第七七七章
天下堂有关小杀神林蹊中了‘神泣’之毒的消息,到底是传了出去。 就在各个酒楼、茶馆的修士唏嘘地谈起这闻名久矣,却半途折戟的小天才时,宁知意正在听自家孩子眉飞色舞地说她是怎么一步步把大鱼吊到的。 她听得也是好生快乐! 果然,林蹊是像她的。 陆望让自己到他家生孩子,肯定是知道,他家的后代一辈不如一辈。 可惜,隔着灵柱,她想真实地陪她高兴都不行。 “……老祖,我的事情说完了,您在那边还好吗?跟陆望老祖联系上了吗?佐蒙人有没有找您麻烦啊?还有法如寺的和尚有没有为难您?天下堂和刑堂的堂主照顾您了吗?” “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你想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随便!反正您都告诉我就行。” “放心吧!” 宁知意喜欢听自家孩子娇俏的声音,闻言忍不住笑了,“老祖我有分寸的。”她现在终于放心了,不用担心灵蹊刚一飞升,就被佐蒙人的金仙大能盯上。 “我已经跟陆望老祖联系上了,战幽殿的阵法禁制,被他加持过了。” 被人暗地里,破解过五次防阵的事,她就没说了,“你的黄金菇我也转交了,他很喜欢。” 宁知意嘴角始终翘着,“而且,他还跟我夸了无想,说她弄的符阵很有用,现在应该也加持到了他的今明岛。 仙盟坊市归天下堂管,战幽殿每隔半个时辰,都会有巡查路过。刑堂同样,不过,他们的时间不固定,有时候一天十几次,有时候一天六七次,时间上基本都会跟天下堂的巡察错过。” 一下子问那么多问题,宁知意知道,她也担心她,所以,说得也很细了,“另外战幽殿临街,周围有四大仙宗的临时驻地,街对面的酒楼、茶馆、客栈也有好几家,更有划分的往外出租的三十六个院子,我这边如果有事,只要弄一点动静,就是大罗金仙,也别想全身而退。” 总得来说,她对这里还是很满意的。 “至于法如寺,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宁知意笑着抿了一口茶,“三生途现在在我手上,按元爻大师的遗言,战幽殿由我主事,正是名正言顺的事。”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三生途没有变成魔宝,轮不到他们用佛法把三生途的主人弄到正途上。 “他们可能想动,奈何当初那话是他们自己放出去的。我是道家弟子,他们肯定也要避点嫌,所以,自我接手战幽殿以来,法如寺的僧人都不曾再出现了。” 战幽殿与法如寺开在仙盟的侧门其实只隔了一条街,她这边真有事的时候,那边肯定也不好意思,装着一点也没看到。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吗?” “嗯!放心了。” 陆灵蹊正经点头,“您放心我了,我也放心您了,接下来,您就帮我管一管钱前辈吧!” “钱两一?” 宁知意失笑,“你是怕他把你赶出幽古战场?” “可怕可怕了。” 陆灵蹊心有余悸的点头,“狐狸叔和白萌萌给我的幻形毛,也很珍贵的,每次除了要用幻形毛,我还要跟他演戏。” 演戏就更累了。 “老祖,要不然,您就说,你真的可以在神魂方面,帮我减轻痛苦……” “这事我可不能肯定的跟他说,只能说试试。” 仙界那么多大能都拿‘神泣’没办法呢。 宁知意不敢惹麻烦,“放心吧,他最主要是担心你住甲一号院,还要白费点数,我已经跟他说了,那院子暂时就属于你,不收你的点数。 一会儿你出去的时候,表现的振奋一点儿,我就说,我的一些话,让你印证了早前所学的神魂类功法。” 修仙界,谁都不会在功法上,朝人追根究底。 宁知意相信钱两一的操守。 “‘神泣’在很多人眼里都是无解的,但是十面埋伏一样,在很多人眼里它也是无解的。这些年仙界有很多人想学十面埋伏,虽然没人成功,却总结了一条经验。” 宁知意笑着道:“学十面埋伏者,神魂、神识方面天生的强大。” 不强大也不行,那么多阵。 “众所周知,你这个天道亲闺女,是有不少补充神魂的灵物,所以,你自己在甲一号院那个环境相对来说还算不错的地方,慢慢破解‘神泣’也不是不行。” “嗯……,我听您的。” 这样,将来飞升暴出真名的时候,也算有了理由。 陆灵蹊点头,“顾凌还有一年,就要回仙界了,我请她把血玉板转交给您行吗?” “行!” 宁知意点头,“你告诉她,我这边可以请动杀神陆望,帮忙加持阵法禁制。”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对了,林蹊,你的十面埋伏除了杀人,还有其他什么本事没?” 其他本事? 陆灵蹊不解,“十面埋伏不就是杀人的吗?还要其他什么本事?” “……就知道你一时想不到。” 宁知意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家陆老祖说了,他的花枝心随意动,可以变成传送阵做短距离的传送。” 啊? 陆灵蹊简直呆了。 不不不,简直佩服死了。 “那……那要怎么做啊?” 传送阵需要很多空间材料呢。 陆灵蹊不明白,陆望老祖是怎么把花枝模拟成空间材料的。 不能模拟成空间材料,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实现自我传送的。 “你不是还要用太乙精金升炼重影吗?” 宁知意先庆祝地喝了一口酒,“加太乙金精的时候,辅以九窍石和混元母晶,此二者俱有混天之效,也就是说,只要你愿意,就可以短时间让重影幻出的花阵成为传送阵。 陆前辈说,这种传送消耗的是你自己的灵力,所以,本身就不能弄得太远,但有此技,不管是逃命,还是想阴人,都会事半功倍!” “……我试试!” 陆灵蹊从没想过,十面时伏还能这么用,“老祖,这都是陆望老祖告诉您的吗?” “自然!” 宁知意点头,“他还让我告诉你,仙界很危险,尽量不要让人知道,你的十面埋伏还能变成传送阵,你这边一暴露,他那边以后想干什么,就不方便了。” “……” 最主要还在后一句上吧? 陆灵蹊忍不住莞尔,“知道了。您帮我跟他说声谢谢,以后我要是想到什么好招,也一定跟他分享!” “不是老祖我不想给你带话,也不是我看不起你。” 宁知意都不知道这孩子哪来这么大的自信,“老祖我在阵法上也有一定造诣,可是,林蹊,你本性上跟我一样上,都挺懒的。 我有陆前辈帮忙加固战幽殿的阵法禁制,就一点脑子也不想动,你有他帮忙,还能把十面埋伏玩出另外花招,那才叫怪了。” 她们在这里其乐融融,却不知道,隔着一条街的某个院子里,几个修士正拿着战幽殿的地形图,在那里苦思冥想。 几次试探战幽殿的阵法禁制,按理是能破的,为什么那阵法禁制能修复的那般快? 偏偏天下堂和刑堂那边又没动静,明显,他们的试探并没有惊动任何人,但是到底哪里出错了? 如果布置战幽殿的于震和柳枫有这么大的本事,肯定早就得瑟天下了。 除非…… “这惜时在阵法的造诣上,只怕超乎我们所有人的想象之外。” 说这话的老修很无奈,“也是,成了鬼,也算拥有大把时间。”也许资料不对,对方就是万年老鬼。 “一庸和鲁善那两个自以为是的人精子,只怕也不知道,她有这本事。”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她不出来,战幽殿我们又进不去……” “没办法了,上报族里吧!” 老修叹了口气,“她既然是阵法师,我们的动作……肯定是知道了,不到天仙,除非一庸和鲁善一起请她,要不然,应该不会出战幽殿的。” 打草惊了蛇,蛇本来就怕,现在更得缩着了。 “刑堂和天下堂怎么样了?还没查到广若关在哪吗?” 现在只能尽一切办法,找到广若了。 “天下堂好说,我们在那里有人。目前为止,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事,可疑的牢房,所以,天下堂可以排除了。” 回话的修士也非常无奈,“刑堂我们始终插不进去,虽然在妖部那里接触了几个,可是,妖部的人在刑堂从来都是属于编外人员,他们也无权进到刑堂的几大牢房。” 广若十有八九就被关在那里,一直不停地受刑。 要不然,怎么也不会波及世尊的。 “另外,法如寺那边也传来消息,元字辈的两个老东西,又闭关了,好像他们真的不管战幽殿,不管三生途了。” “……” 老者心烦。 法如寺如此老实认命,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但他们不管,他却要管的。 “对了,问问安画,帮成康朝林蹊下毒的那个女修什么时候回仙界?” 他们不能进刑堂,或许可以另外想办法。 能把天道亲闺女林蹊阴了,那女修的脑子肯定也是好使的,“如果可以,我们就牺牲一两个人,助她到刑堂。” “听说这事的时候,我就问过了。” 回话的修士微有振奋,“那女修叫顾凌,还有一年,就结束幽古战场百年任务,可以回仙界了。” “找到她!” …… 顾凌哪里知道,她还没回仙界,就被佐蒙人盯上了。 从南佳人手上接过林蹊转送的血玉板,她的心情还非常好,“我要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是不是可以借这个,投到战幽殿啊?” “这我可不知道。” 南佳人笑着又摸了一枚玉简给她,“不过,这玉简里有林蹊替你想的几条出路,你可以看看做为参考。” 考虑到顾凌可能还会被佐蒙人盯着,玉简里所提的几条出路,她和尚仙也有参与。 不过,真的没有战幽殿。 一旦让佐蒙人知道顾凌在战幽殿,肯定会想办法,让她对付那位惜时前辈。 到时候,不管是听还是不听,后果都非常严重。 他们也在玉简中,跟她分析了进战幽殿的结果。 “……可惜,不能投啊!” 顾凌的神识在玉简中转了好一会,喜意稍退,“南道友,如果你是我,你会选择哪一条路?”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南佳人笑笑,“你不是跟我家师妹换了块冰肌吗?”她师父从拍卖会上买的呢,“仙盟坊市有佐蒙人不假,可是,天下堂和刑堂的势力更大,如果我是顾道友,就选第一条,变幻个面容,弄个假身份,租个院子。” “……确实,第一条,看着最保险!” 出坊市,万一被人盯上,才更危险。 顾凌微一拱手,“麻烦道友告诉林道友,我在仙盟坊市等着她。如果佐蒙人找我不是为了抢回付出的仙石、仙材,而是让我再跟他们合作的话,我没她那胆子,只能装着有钱暂时不理,等她自己飞升了处理。 到时候,肯定又可以讹那些佐蒙人了,所以,告诉她,一定要好好修炼,我还等着她,带我一起发点财。” …… 陆灵蹊不知道顾凌已经在惦记着第二次的合作了。 她把老祖说的几样材料,都弄到手上,就等着彻底关上甲一号院,升级重影。 陆望老祖的这个方法,回头,她还得跟陆安老祖说。 虽然说陆安老祖可能受不住一下子杀生百万,可是,只要他的十面埋伏能够撑起来,待她出去,下一波进幽古战场的无相修士,或者说天渊七界的修士,底气就能足一些。 余呦呦到现在都没来。 最主要是因为,她请她陪陆安老祖。 陆家的人,太霄宫的人,除了陆从夏,陆灵蹊感觉都不能托付。 陆安老祖号病书生,大概也不能像她那样,一个人闯幽古战场。 “林蹊,我们走了。” 南佳人早就想跟她告别了,“钱前辈那里,肯定不会再来找你了,你就放心关了大门,自己玩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