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回 期待已久的杀青
“很好，陈导明老师，乡村老师去世这一段，我们已经拍摄完了。孩子们表现的都不错，这一段可以通过了。” 站在西北某个乡村破败的土坯教室里，看着这部电影又一个重要镜头终于完成了拍摄。 彭怿辰坐回导演椅上，长长出了一口气，觉得全身上下，都是松了很多。 尽管早就想到科幻电影的拍摄会很困难，但真的开拍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对困难的预料还是不够。 在和汤姆?汉克斯拍摄对手戏那段时间，彭怿辰把所有的经历都放在了表演上。 那段时间，也是他最快乐和开心的。 但从汉克斯的戏份结束之后，彭怿辰的工作中心就不可避免的放在了导演和剧组管理上。 到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掌控一个超过千人的大剧组，拍摄这么庞大背景的电影，有多么痛苦。 每天有100件事情等着他做决定和解决，同时还有另外100事情明天就回发生，依然需要他做决定和解决。 那种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压力，让身为国术大师的彭怿辰都有些吃不消。 还好，有制片人布莱克的帮助，大部分镜头还是很顺利的拍摄完毕了。 而时间也已经来到了12月底，碳基联邦那部分需要全程使用全息投影设备的镜头，早早就拍摄完了。 现在只剩下少部分外景需要进行补拍。 而外景部分基本全是陈导明和王庆为首的几个儿童演员的戏份，彭怿辰终于不用身兼导演、演员两个位置，专心当导演。 现在唯一让他头疼的还是拍摄的进度和后期制作的时间。 《乡村教师》是彭怿辰准备时间最长的一部电影，拍摄时间原本也计划从7月开始到11月，整整给了5个多月的时间。 原因以为这时间应该很宽裕，没想到真的拍起来完全不够用，生生拖到了12月中旬才将将快拍摄完。 当然，拍摄上的困难，并不是让彭怿辰最近感觉消沉的原因。 让他难过的是亲眼看到西北山区的贫穷和生命的艰难。 就在他坐在椅子上胡思乱想的时候，教室外湛蓝的天空中，一架负责航拍的直升机飞到了教室不远处，一片早已准备好的空地上。 彭怿辰计划在影片最后，在乡村教师被外星人救活之后，当他返回自己干了一辈子的教室时，将镜头对准整个破败、荒凉的黄土高原山村。 他想要用这些在普通人眼里，落后、蒙昧、无知的地区景象，反衬前面孩子们拯救整个地球的剧情。 这种对所谓现代化和高楼大厦的巨大讽刺和悲凉嘲笑；以及对黄土高原上，生生不息，为了改变自己命运的无数孩子的感叹。 无时无刻不在冲击彭怿辰的心灵和大脑。 他想为这片土地做些什么，因为他前世也是西北的孩子。 …… “麻烦再往下面飞一些，先下降三十米！”彭怿辰坐在直升机上，对驾驶员大喊了一声。 直升机飞行员对他点了点头，通过麦克风回道：“好的！” 在这家狭窄的商用直升机上，还有一名辅助飞行员，以及扛着摄影机的赵连生。 随着驾驶员将操控杆下压的动作，直升机的高度慢慢有下降了三十米左右。 这时，彭怿辰才在另一个驾驶员的帮助下，打开了直升飞机的舱门。 外面的大风迎面吹进来，冬日的寒风如同刀子一样，吹得他脸颊生痛。 但他却没去管这些，双眼紧紧盯着取景器里的画面，直到整个山村都被框到了画面里，他才对飞行员下达了下一个指令。 从地面看上去，直升飞机就如同一只苍鹰，以乡村小学的破败教室为圆心，一圈圈盘旋飞行。 为了拍好乡村教师返回孩子们中间的那个唯美镜头。 全剧组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为了让空中的镜头，能最后定格在陈导明和孩子们脸上，提前几天，彭怿辰就指导他们练习了无数次走位。 而且，在现场彭怿辰还安排了整整5台摄影机，全方位地拍摄。 空中两台，一台就是直升飞机上这一台，由彭怿辰和赵连生负责；还有一台用高吊车架在半空中，对准了教室门口，预防直升飞机上的镜头出现问题，能有一个备用素材。 地面3台，则华钠派来的摄像师弗雷德曼负责，在教室前面、教室后面、教室远景正面，分别都架设了一台摄像机。 每台机器都安排了一个助理导演或者摄影助理掌镜，务求每个角度拍摄到的镜头都是最完美的。 “嗯，就从这里开始拍摄。”彭怿辰放下眼前的取景器。 拿起胸口上挂着的对讲机，对着话筒，用英文喊道：“弗雷德，我是彭导。你们下面的摄影机都准备到位了吗？OVER。” 对讲机先是发出一阵沙沙声，弗雷德曼低沉的嗓音随后响了起来：“BOSS，我们这里都就绪了，OVER。” 好莱坞的工作人员，都习惯叫彭怿辰BOSS，据说这是好莱坞剧组对导演表示敬意的一种方式。 如果他们只尊称你为“先生”，而不叫你“BOSS”，就代表他们根本瞧不上你。 彭怿辰再次打开对讲机，喊道：“好的，请大家最后检查一遍机器。3分钟后，最后一场倒数第二个镜头正式开拍，OVER。” 他笑着放下对讲机，回头望了望，道：“赵哥，怎么样？不晕高吧！” 赵连生憨厚笑笑，稳稳的扛着经过彭怿辰改造的3D摄像机，回道：“我们小时候，男孩子没什么玩的，天天爬高上低，哪有恐高的说法。” “那好，我们准备开始吧！”彭怿辰重新端起取景器，然后对着对讲机喊道：“我是彭导，现场所有摄像机准备好的答应一声，OVER。” 其他的4台摄影机依次回了句话。 “准备好了”、“一切就绪”…… 彭怿辰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地面的车队和远处周围的直升机群，喊道：“大家准备，3、2、1……Action！” 随着他一声令下，先是一帮小孩，在王庆的带领下在教室门口的土台子上坐下。 这帮孩子都是附近山区村里的孩子，所以根本不用什么表演技巧，全都是本色出演。 教了他们几年的老师，昨晚突然消失了。 这些孩子想到未来一辈子只能在黄土高原的山区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一辈子，心里都有无尽的绝望和悲伤。 当然，他们可能甚至连悲伤是什么都不太明白，只是单纯的绝望和麻木。 在直升机缓缓盘旋降落的过程中，彭怿辰清楚的通过取景器看到，镜头里越来越大的孩子们的脸，和他们背后的黄土高原融成了一片。 都那么破败、荒凉、麻木。 那是失去所有希望的痛苦，没有任何演技和表演可以和这种真实相提并论。 看到这些孩子的表情，彭怿辰感觉自己对演技的认识更加深刻了。 就在这时，陈导明扮演的乡村教师突然迎着晨光，从山坡下走了上来。 他的步伐是那么坚定，脸色红润，好像还能在这片土地上再干一辈子。 当然，那道电影画面中的晨光，要靠后期电脑特效做上去，实际环境里是不可能做到那么巧合的。 随后，整个镜头最关键的部分来了。 只见那些孩子脸上一开始还保持着麻木、绝望的神色，但从陈导明出现之后，他们全都愣住了。 然后，他们脸上都爆发出了自然无比的笑容和找到希望的幸福。 这一段表情的变化，瞬间就打动了在场所有剧组的成员。 这些孩子之所以能完成这么真实的表情变化。 是彭怿辰让剧组的人一大清早就告诉这些孩子，陈导明真的失踪了，让他们帮忙找了一早晨。 最后才能在拍摄的时候，展现出来的真实反应。 虽然这样骗这些孩子有些无耻，但为了电影的效果，彭怿辰也只能出此下策。 “CUT！”见到这个镜头完美的拍摄完了，彭怿辰拿出对讲机喊了一声。 又通过对讲机，询问弗雷德曼等几个地面的摄像师，道：“你们的镜头拍的怎么样？” 弗雷德曼等摄像师的声音，逐一地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 “很好！”、“完美。”“我这里没问题”…… 彭怿辰高兴地喊道：“那好。大家开始收拾东西吧。我下去之后，拍完最后一场爆破的镜头，咱们就能杀青了。” …… 今天是《乡村教师》剧组来到黄土高原拍摄的第二十天。 也是整部电影杀青的一天。 早在京都郊区科幻影视基地拍摄的阶段。 制片人布莱克就来到黄土高原山区里，安排外景拍摄的各项事宜了。 包括寻找适合的山村学校、找群众演员、和当地政府联系，租借直升机，准备剧组成员的衣食住行等等事情…… 难为他这个星旗国人，竟然带着一个翻译，两三个助理，就把这么繁杂的事情全都处理的妥妥当当，让彭怿辰扫了很多麻烦。 剧组一到达了黄土高原当地，彭怿辰当天就确定了几外景拍摄的地点。 第二天，整个外景摄制组就开始正式拍摄了。 每个人的效率和热情都非常的高，这些从星旗国来的工作人员和演员，都希望早点拍完早点回家过圣诞。 华夏的工作人员也希望能够尽早拍完，回家过年。 就在星旗国和华夏影迷们，把《乡村教师》这部电影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 彭怿辰和他的剧组，就埋头在黄头高原的山区里拼命的追赶拍摄进度。 这一拍就是二十天时间。 如今，这部电影终于可以结束了。 …… 轰隆隆，轰隆隆…… 直升机划过蔚蓝的天空，划过地面上的小山村，停在了拍摄现场外的空地上。 在电影里，这是拯救整个地球的地方。 但是在现实里，这依然是一个平穷落后的小山村。 彭怿辰只能每年尽可能的捐更多的钱，在这里建设更多的希望学校，此外他就无能为力了。 “妈妈，你快点出来看，天上有飞机！” 土坯窑洞的门口，一个流着鼻涕、穿着摄制组送的不合身的新衣服的小孩子，突然兴奋地跳了起来，无比激动和幸福地望着上空飞过的直升机。 在“隆隆隆”的轰鸣声中，他一边蹦跳着，一边激动地喊着道。就好像看到了人生新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