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洋洋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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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那些倒霉的燧发枪兵也想起那一晚的情况，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是他们！是那些夜袭我们营地的龙骑兵！”之后，那些燧发枪就好像再无战意，一股脑地往后，往两侧如潮退去，乐天焱领着龙骑兵们不断冲杀劈斩，只是还担心追击他们进密林后会不会遇到埋伏，于是才继续留在烟海里面转圈子，直到碰上了克兹?佛尔茨等人。 “原来他们真的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克兹?佛尔茨有点忿忿不平地说，自己之前这么慷慨的一番演讲，却一个人都杀不了，真是白白浪费了情绪！ 就在这时，那片云海终于渐渐消失了，另一个好消息随即又映入克兹?佛尔茨、乐天焱两人眼中：青空中那两艘偷袭的飞艇已经浑身冒出着黑烟，斜斜歪歪地往密林深处坠去，天上的翼手龙骑兵虽然少了三分之一有多，但经历过一番苦战之后他们还是击败了强敌，成功地把空中战场也掌握住了！ 于是乎空陆两军同时在苍鹰之团的炮兵阵地会师，此时炮兵阵地当然一早人去营空，不过来不及搬走的大炮、炮丸也剩下了不少，支顿人虽然甚少会懂得用这些火器的，但将他们运回给艾德郎子爵，也不失为一件大大的功劳了！ 陷阱被迫、燧发枪兵全面击溃、飞艇被击落、大量火炮被俘虏，克兹?佛尔茨暗爽着，心中一件一件不断数着今天的得意事，只觉满脑子都飘飘然，恨不得马上就飞到艾德郎身边领功去了。 一旁的乐天焱虽然也脸露笑容，但愁眉还是不展，一来是为了今早阵亡的副指挥格兰德，他的尸体已经被找到了，另一方面自然也是他那种事情太顺利，而心情自然担忧的本性，在他看来，人生就是由大大小小的不幸，与几个超级不幸所组成，这么一连十多天都是好消息，只有格兰德这相对之下就显得不值一文的不幸来比，他还真是不太习惯。 “希望不要乐极生悲就好了，哎，不过我也知道说什么也不可能阻止大指挥继续前进的心了……” 于是乎，在这片古老密林中的第一战，便是以苍鹰之团先胜后败，支顿军为他们倒霉的先锋部队讨回过个彩头而结束，但战后支顿方面的统计员却隐隐觉得有点不妥：虽然此战他们是胜利的，但是统计下来，他们一共伤亡近两千人，而对方苍鹰之团虽然俘虏了许多装备，但收集到的尸体却不足八百，这样的伤亡比，能算是他们大获全胜吗？ 当然这种事统计员是上报了给上级单位，上级也汇报给了莫卡安，只不过莫卡安手持那份报告，看了看那边尽情庆祝的上司，又想到自己得罪过的苍鹰之团大本营就在眼前，倘若错过了这次永除后顾之忧的机会，那么他往后的一生恐怕永远也要生活在不安之中。 最终莫卡安还是咬了咬牙，把报告随手扔在自己跟前的篝火中，接着拿起炙烤得冒油的野猪腿，阿谀地走向自己上司那…… 在那首场战事之后，支顿军落得个莫名其妙的胜利，也不禁心有不安，进军的速度也缓慢了许多，而且领军先锋的人物还换上了莫卡安，推进得就更为缓慢了。 而另一边，叶擎再次启动近五千兵力袭击支顿军，不过此次大多数是燧发枪兵，根本没有任何蒸气部队，就连火炮也只有可怜的十多枚，装模作样地打了两个多小时，便屁滚尿流地又往密林深处逃去，而支顿军方面也不去追击，反正鹰巢村就在前面，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么！ 这么一来便更肯定克兹?佛尔茨前进的心了，在他看来鹰巢村已经是强弩之末，已经派不出可以威胁到他们的军队出来了，于是乎在他再三强硬要求下，莫卡安也只好硬着头皮，加快了先锋部队推进速度，不觉已经渐渐走到了距离鹰巢村五十英里之外，距离鹰巢村也顶多三四天路程了。 现在叶擎所要做的，就只要等待支顿军进入鹰巢村的防御线上，然后再以埋伏的部队内外夹攻，一口气全歼这一支胆敢深入森林中的敌军，不过在此之前，他已经做完自己要做的事了，落得个甩手大掌柜般，一整天在鹰巢村里无所事事，走来走去。 走在鹰巢村的街头，虽然村子里的居民知道战争正在逼近，但他们也清楚此时的苍鹰之团早已脱胎换骨，是足可以摆上台面的一股势力了，所以也不太慌忙。在这春耕播种的时节里，大街小巷中到处都可以看见人们忙碌的身影，手推车、马车互相争道驰骋，人头攒动，车水马龙。 叶擎负着手悠悠在人群中穿梭，他身穿着棕色长褂便服，腰间用一条黑布带绑着，被套上麻袋子的百辟宝剑随意地挂在腰间，里面熠熠生辉的宝石全部被掩盖住光芒，正如它们的主人一般――大街上，又有谁能猜到这个闲逛的小毛孩，居然是堂堂苍鹰之团大团长？ “嘿，小哥……要买条项链吗？” 突然，叶擎被旁边的人喊住，他扭头张望，只见一名风韵犹存的妇人正摆着一个小摊位，上面是林林总总的各式女性小玩意，其中最多的便是项链。 “这个，不了，你没看见我是个男？” 妇人听见立刻掩口轻笑，“小哥你买这个当然是送给女生，难道你没有心仪的女性吗？这个年纪就应该好好谈翻恋爱嘛！” “是这样么？”叶擎走过去，慢慢翻看着项链，这些项链看起来做得蛮粗糙的，而且吊坠的原材料也只不过是村子附近可以找到的一些木料雕刻而成，而那条链子，则是糅合了金属丝的一些植物梗子作成，看起来整条项链虽然难登大雅之堂，不过也蛮有乡土风味了。 “当然啦，大娘向你这个时候已经被好几个苍蝇围着转圈了，啊，想当年……” 叶擎没去听这妇人的念念碎，他只是拿起看中的项链，心中却疑惑着送给谁好呢？这么多年来他好像全心全意地奉献在行军上，朋友就是战友，生活圈子似乎与能戴上这条项链的主人无缘…… 噢，突然一条白皙而修长的脖子，妩媚的锁骨的画面浮现出在叶擎脑中，能送给的或许就只有她了？ 叶擎笑了笑，付了钱就把项链小心翼翼地揣在口袋里，正向前懒懒散散没走了几步，突然迎面两辆载满喂饲牲畜稻草的手推车风风火火地冲过来，那股气势立马吓得两边旁人闪躲一旁，原来这种事情在春耕时节也是见怪不怪了，叶擎正准备侧身让开，哪知道那两辆粮车居然也跟着他的方向而转向，这就有鬼了！ 叶擎被逼近墙角，走无可走，可两辆粮车已经把他的路都封死，像头发疯的牛一般继续撞过来！ “哼，被车都能撞死，我不是在蛮荒原野白混了？” 叶擎看准车快撞到的瞬间，转身踩着墙壁而上，往后一翻，便躲过了车头，往着车上踩去！却在这时，那些喂饲牲畜的稻草漫天飞舞，在里面跃出了三四名持刀的蒙面男子，往着空中的叶擎乱刀劈去！ 叶擎在空中不着力，只好用尽浑身力量往着一旁返去，狼狈地跌在地上，而那几柄刀刚刚在他胸膛划出几道血痕，然而依然不依不饶，如影随形地跟上他！ “欺人太甚了！”叶擎双腿一踏地，也不顾胸前被划出的几道口子，猛地抽出百辟剑，顿时剑光大作，如狂风怒雨便连连斩出，如弯月般的剑势挡开袭击者的刀阵，压得他们不得不推到粮车之后。 “失败了，走！” 一声令下，那共六人的蒙面者便往六个方向逃去，叶擎持剑**追，但看见那些人片刻就混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也只得轻叹自己的倒霉。 …… …… 究竟是谁派人来暗杀自己，会是与莫卡安有所联系的苍鹰之团叛徒？但打从“以战养战”之后，自己便下令严守鹰巢村的出入，不单止是出入，就连鹰巢村、工厂区以及新建的军营亦分出多个不同管制区，为的就是利用俘虏去欺骗克兹?佛尔茨，能混进间谍、刺客的机会早已被自己封得死死了，这么说来那班刺客，会是在去年已经潜入在村里？如果是这样，那可糟糕…… 叶擎坐着，让医务兵为自己上绷带，幸好伤口不深，休息一两天就能无碍，对于即将到来，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战才不那么影响。其实他内心一直在反复推敲着莫卡安如何排遣刺客混进鹰巢村，但心中却更加质疑另一个假设，但他不敢细想，眼前就快要到决定苍鹰之团命运的一战，他不愿意再破坏内部的团结，有什么事情也在战后才处理。 却是这样想着，突然杨顺风、古道行等人匆匆赶来探望自己的病情，叶擎安慰他们一番，才站起来又把这些匆忙赶过来的将领送出自己住所。 “臭大叔你用心去调整埋伏阵型，这里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我可是当年在霸王龙龙口下活过来的人啊！” “不要洋洋得意了，有时候重矛捅不穿一件全身重甲，但毒针却可以，你千万要小心。” 杨顺风的眼神也严肃起来，叶擎也只好灿灿笑着，不过杨顺风转身没走几步，突然又折回，凑近他耳朵低声说： “野村藏人来慰问过你了没？” “没，怎么了？” “没，没什么，”杨顺风摸了下鼻子，“我只是觉得大团长受袭了，他应该表示足够的关心而已。” “嘿嘿，不要老念念碎这些小肚鸡肠的事情啦，你杨大将军可是要办大事的人！” “啧！野村藏人不尊敬你，你以为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啊？他作为副团长，这样是在对下面的士兵散发着一个危险信号，万一士兵们都纷纷倨傲不搭理你这个大团长起来，那么你可就麻烦了！” 说着杨顺风匆匆而走，叶擎皱着眉头返回自己位置上，他明白杨顺风这番提醒自己，肯定是察觉到那刺客来源的另一个可能性：野村藏人！ “算啦！老是猜猜蒙蒙累自己，倒不如亲自问个清楚！” 叶擎狠狠一扯披风，带上几名卫兵就找去野村藏人。 野村藏人与自己一般，依旧住在他那所装修得非常浮夸铺张的豪宅里，家将、守卫身穿统一的青色单排钮扣羊毛呢子军装，挎着武装带，头戴三角帽，而那些家仆、仆从无一不是穿着整套西装，白衬衣，小礼帽，还随时挂着短拐杖在手臂，一副门户久远的大贵族人家仆从，至于那些侍女、歌姬就更不消说，根本是不可能从这小小的鹰巢村能挑选出来的，想必是当年从外面重金采购回来的百里挑一的美女。 叶擎自己那小小的普通住宅，里面几名充当仆人的少年兵，与野村藏人这份奢华对比起来，就简直云泥之别，不熟悉苍鹰之团的人估计看到两人，也会第一时间认为野村藏人才是大团长，杨顺风的担心也正是来源于此。 来找野村藏人时，他正一如既往般摊在舒服的沙发上，享受着美女侍从把各种珍馐百味喂进他的口中，听到叶擎的突然来访，他有点愕然，但依旧享受着美人美食，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 “大团长到访，真是令我这里蓬荜生辉啊，听说大团长先些时候受到刺客袭击受了点伤，我原本还想等大团长伤势好点再去拜访，想不到大团长居然先来了，不知道来的这么急，有什么事呢？” 野村藏人不急不缓地说着，他的话反而让叶擎陷入为难――原来自己只不过想过来吓唬一下这大胖子，让他会不会露出点什么蛛丝马迹出来，但自己却实在没什么事要找他，于是乎脑搜肠刮了一会，才勉强地问着对即将到来的一战，有什么看法。 “这个嘛，大团长不是跟先前到来那位……那位什么尊贵的客人早有定论了吗？还需要询问我的意见？” 野村藏人这番话说得可有刺了…… “这个，野村副团长始终是团里德高望重的人，很多时候也必须借着副团长的脸才能办好点事啊。” 叶擎毕恭毕敬地说，这番话却不是恭维。虽然此刻苍鹰之团大部分人也接受了叶擎作为大团长一事，而且新加入的“雀鹰”、“夜鹰”等战士更是对他极为信任尊敬，然而原本“猎鹰”的战士却大多数只是把这层遵循流于表面，要做到真正的上行下效，没了野村藏人的辅助恐怕是困难的。 野村藏人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老夫老啦，凡事也只能尽力而为而已――是呢，不知道大团长知不知道在新训练场那边，好像有些战士对目前情况颇为不满，大团长不需要去安抚一下他们的情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