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不吐不快
顾梓鑫这一波操作太6，直到走出学校，顾磊才反应过来。 “那个李校长招你惹你了，你就这么明晃晃的放人鸽子？” 顾梓鑫冷笑道：“我是那么公私不分的人吗？ 再说了，说好的讲座我做了，办公室也去了，也留了扫雷队的电话号码，我那有放人鸽子！” 顾梓鑫说得好有道理，顾磊居然无言以对！ 顾老爷子冷哼一声，“巧言令色！” 顾梓鑫看了一眼后视镜，不想说话。 顾老爷子可不管这些，继续说道：“你这么聪明，不会不懂我的意思，你想要在y市那个穷乡僻壤待到什么时候？” 顾梓鑫靠着椅子，懒洋洋的说道：“不管是去羊城，还是去y市，不都是老爷子你的意思吗？ 我还以为你想我死在外面呢！ 要是不顺着你老人家，把你老人家气坏了，那可咋整？ 再说了，部队里面多的是张家的大孙子，李家的大侄子……我要是撒手了，你老人家的面子往哪儿搁？” 顾老爷子堵在胸口的那一口老血，险些喷了出来，张口又是他的那句老话，“我是为你好！” 顾梓鑫对这三个字的厌恶，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他眯了眯眼，冷笑道：“以前的，我就不说了。 就说这两年的吧！ 你老人家期望父慈子孝，就把我送去了羊城，我一边给顾仁收拾烂摊子，一边还得防着他和我那个妹妹联合外人一起给我使坏。 你老人家期望着我再立军功，就说服了伍老大和其他战友，把我送去Y市当一个扫雷队的队长，压根不考虑我有没有经验，抗不抗得下来。 你老人家磨不过战友情，就把张楚送到扫雷队，也不看看他那小身板承受得了那几十斤的防护服，受不受得了南边湿热的天气。 ······ 你老人家的为我好，我倒觉得这完全是为了你老人家所谓的面子。” 顾老爷子的一口气噎在喉头，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顾梓鑫却不管不顾，再一次给顾老爷子下起了猛药。 “当年，我一点都不想去羊城。 哪怕是去晋鲁豫任何一个地方，学习几年，我也想要留在京城附近，守着我的小姑娘。 当年，我一点都不想去Y市，因为那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领域，我并没有天赋。 哪怕我再努力，直到今天，我还是远远比不过甘炜。 张楚来的时候，我并不欢迎他。 到现在，我依然觉得他是我们整个扫雷队里面，最适合当教授，给大家讲解扫雷知识的那个人。 而且不仅仅是扫雷，他的无线电专业知识，更加一流，他就适合做科研。 而你和张老爷子，把人家好好的时光给耽误了。 就因为你们心底，一线比科研更容易立功，更容易站稳，你们毁了一个大好青年。 我不过说了一句实话，却被你训斥······ 什么“我都是为你好”，都是道德绑架。” 顾老爷子只觉得心神不定，心慌得厉害。 原来，自己的一片好意，在顾梓鑫那里，不过都是强人所难。 他期望的一家和睦，在顾梓鑫眼里，全是强人所难。 而不论是司机、顾磊、还是一旁的警卫员，全都低头沉默，显然是同意顾梓鑫的话却又不好意思跟他顶牛。 顾老爷子整个人都懵了，他开始思索顾梓鑫的话······ 原来，一切在他的眼里，不过是道德绑架么？ 顾老爷子瘫在后排，合上眼睛，一行浊泪从眼角划过。 顾梓鑫透过后视镜把一切看得明白，皱了皱眉头，示意司机把自己在路边放下，然后打了一个车，转身就走。 顾老爷子看着顾梓鑫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老了，老了，就开始招人嫌了！” 司机和警卫员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有顾磊柔声的安抚着顾老爷子，“阿鑫还年轻，心气高着呢，等再过俩年，大一些了就好了的。” 顾老爷子笑了笑，没有说话。 还有人肯哄着，就是福气。 他管不了，也管不动了。 没得把人道德绑架了，惹人恨。 顾磊哄着顾老爷子稍微好一点，这才把人送到滨海疗养院，回家忍不住打了一个电话，把顾梓鑫骂了一顿，主旨只有一个，“老爷子还有几年？你一天到晚对着人家瞎说什么大实话？气死了谁占便宜？” 顾梓鑫默默地听着，只是最后悠悠的说了一声，“四叔，背负的东西太多，我也很累的！” 本该他们兄弟四人承担的东西，却全都落在了顾梓鑫的肩膀上，他还得面对大哥和侄女时不时的扯后腿。 他的愁苦，该跟谁说？ 都说顾梓鑫含着金汤勺出生，备受顾老爷子器重。 又有谁知道，含着金汤勺的痛？ 顾磊叹了一口气，悠悠的说道：“你还有四叔呢！虽然帮不了你什么，可听你唠叨两句，还是可以的。 老爷子这两年身体越加不好，你悠着点。” 顾梓鑫沉默了很久，才淡淡的说了一个“好！” 人生在世，总有许许多多的不得已。 不管是不是道德绑架，老爷子从始至终，都还是盼望着他好的。 哪怕这种好，带着振兴家族，光耀门楣这种目的。 顾老爷子也是顾梓鑫人生当中，为数不多的温暖。 如果有下次，能克制的时候，还是尽量克制吧！ 或许，他该去找找福伯，让他多去看看老爷子，给老爷子找点不算麻烦的事儿做做？ 免得他一天到晚寂寞空虚冷，忍不住东想西想，还管人家家里的闲事。 顾梓鑫淡淡的给实际报了一个地址，还真找上福伯，诉苦去了。 福伯微笑着听着两个秒变顾三岁的男人之间的“恩怨情仇”，但笑不语。 岁月不饶人。 老伙计走得七七八八了，就算顾梓鑫不说，他也是会去看看的。 更何况，顾梓鑫还郑重其事的单独跑来跟自己说了这些。 福婶笑着留顾梓鑫吃午饭，却被顾梓鑫婉拒了。 家里还有人等着呢！ 福婶也还记得顾梓鑫第一次带过来的来小姑娘，笑眯眯的把自己做好的饭菜都给顾梓鑫包上，笑眯眯的把顾梓鑫送走，看破不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