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巴厘岛之旅 续
巴厘岛一座幽深的花园。花香在空气里浮动，喷泉欢乐地从优雅女神塑像斜持的水杯中涌出。不远处，波光粼粼，那是大海，海上明月共潮生。 既然是假面舞会，行头很重要，有人扮辛德瑞拉，就有人扮阿拉丁，有人扮蓝胡子，也有人扮人鱼小姐。德古拉伯爵或者白雪公主，各取所需。这些都是传说或童话故事里的人物，人们抬眼一看自然明白。 在刘天宇看来，假面越是搞怪，越出人意料，那才精彩。 在巴厘岛，假面有无数个参照物，他们不见得存在于电影或书中，外人也不见得知道他们的名字。不在高高在上的地方，他们蹲在墙角，照壁，造型朴拙，面目安详或古怪，几乎看不到相似的面孔。 它们是巴厘岛无处不在的塑像。 从来到巴厘岛旅行开始，外来的人们就可以发现这里的房屋很有特色。建筑偏爱厚重，不知哪里弄来这么多石头，墙用石头砌就，墙上的拼图也用石头拼成，门上雕着细致精美花纹的属于富贵人家。 窄门低户，庭院宽敞，院中高低掩映着红花绿树。而且每户人家总在小庙或意想不到的角落里安置一个塑像，刘天宇猜那并不是神像，而是人偶或他们自己故事中的人物。 这些人物有清秀型，细眉秀目，身材纤细，穿着粉红色绣花纱笼或黄色纱笼，这些衣服有直接描在塑像上，有些是用布料做成的衣服，人像双手合十，沉静安详。有憨厚型，圆脸圆脑袋圆身子，长眉毛，圆眼睛，厚嘴唇，表情像个好脾气的胖士兵，蹲在人家进门的照壁下。 与其说像门神，不如说他像咱大华夏庙里的弥勒佛，一看就让人放下戒备。 有些人家还在它耳朵上戴上红花，不知是不是自己梳洗打扮了习惯了，也给石像打扮得喜气一些。 另外还有惊悚型的，直接像从哈里波特或指环王过来的怪物，长得很像史前的猴子，搞笑的是头上还戴着高帽，手上戴着手环，也是全身戴花，打扮齐整，那个呆滞又沉思的表情，很像复活岛上的巨人像，让人觉得此物只是外星有，人间哪有几回寻。 最让刘天宇惊奇的是一家银器店门口蹲点的石像，围着黑白格子布，怒目圆睁的巫婆形像，极尽夸张，眼珠子瞪得快蹦出眼眶，肚子凸起像只皮球，还打三道褶子。万圣节，她可以不用化妆直接上街吓人了。 不过让刘天宇有些纳闷的是，这些塑像风格差别也太大了。像神的，像人的，像动物的，像怪物的，印尼人的爱好还真是天马行空，让人惊喜。华国人喜欢门口蹲两狮子，镇妖降魔，印尼人家放这些塑像，更像是家庭成员，要不给他戴啥帽子插花干啥。 还有就是一些土地公公（应该是土地公公吧），每家的土地公公都不同，幻化成各种形像，这家喜欢喜气的，就弄得喜气点，那家喜欢惊悚气息的，就来个吓人的。比起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像，刘天宇更喜欢这接近土地的塑像。沾着地气，雕像好象有了人的灵魂，人的神态，甚至人的怪趣味和世俗。 就是这样一场舞会，在巴厘岛的月光下，房屋都好像陷入沉寂，所有人家的雕像都复活了，从各个角落溜出来，然后会集在一起，那是一种怎样的奇观，刘天宇觉得看舞会比看玩具总动员还要热闹，比哈里，波特还魔幻。 尤其是这些形象还携带着每一户人家的故事，它们聚在一起，也可以讲述一部一千零一夜了。可惜，刘天宇看雕像时总是惊鸿一瞥，总是在路上，来不及细看。不知有没有人专门去拍这种塑像，再编成小册子。 舞会总体来说玩的还算开心。 翌日。 刘天宇和周若兰又在李姓导游的带领下前往海神庙。 不过据李姓导游说在前往海神庙的路途中会路过一个水库。 在征得了刘天宇和周若兰的意见，主要是周若兰，三人中途停下到水库去转一转。 在所有与水有关的事物里，水库听起来太实用主义。不过，既然周若兰想看，那就跟着去呗，反正他们时间有的是，又是自由行，大可想去哪就去哪。 车子从南部行到东部，从海滨到田园风光。再转换为盘山公路盘旋而上。三个人在山区吃了一顿可口的印尼式自助餐，在一个可俯视层层梯田，风光旖旎的餐厅。 车子再上路，这次很快就到了李姓导游所说的水库。 不过三人到了之后刘天宇才发现，这个水库被李姓导游这么称呼着实委屈了它，眼前分明是一面美妙湖水。反正和刘天宇理解中的湖很接近。 站在湖边，视野开阔，湖后的山半笼在云雾里，山林青翠。环湖是散步的小径，同样散种着青翠树木。湖边浅草生长，两三个穿着纱笼的当地男子在站着垂钓。 午后的阳光时睛时阴，刘天宇和周若兰站在湖边，看湖水澄明，微风吹拂起片片涟漪。要不是在湖的这一边还错落点缀着寺庙石塔，还以为到了华国西部高原，山也是同样高峻，湖水也是同样远离尘嚣。 寺庙石塔虽在，但都是古朴的颜色，毫不喧宾夺主。反倒增添了湖的清幽。没有拥挤的香客，庙塔安详。刘天宇和周若兰携手走过门户紧闭的庙塔。欣赏着门上优美的雕绘。柔和的色调，细致的笔触，门上各有似在舞蹈的人像或神像。 这种地方容易让人产生前世今生的迷惑，今生是到湖边一游的外乡人，前世又在哪里，也有可能是这湖边的一株草。湖水的那端就是彼岸。似乎有人要加强一下这种脱离尘世的气氛，不知哪里传来宏厚的乐声，又像歌声，咿咿呀呀，奇特的哼唱调子。 这难道是他们祷告敬神的音乐？乍一听如露入心。似醍醐灌顶。乐声回荡在这湖面和山谷之间，悠远绵长。到处都有湖，每个湖都有它的调子。波特小姐的湖区洋溢着轻松欢快的田园调子，像一曲长笛之音，西湖则像古筝或玉佩相击，眼前的这个湖，让人安静。 和周若兰在湖边走了半圈，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增加一点智慧，但是刘天宇却是觉得此刻前所未有的放松。 中途他们邂逅三五个也是东南亚长像的游人，好象一家人出行，另外还遇到一位皮肤白暂眼窝深邃的年轻女孩。 女孩见到刘天宇和周若兰在庙塔前留影，她对两人含笑致意，神情美丽又端庄。 周若兰见女孩性格开朗，当下就过去询问对方来自哪。 对方告诉周若兰是泰国来的。 众所周知泰国人信佛教，而刘天宇一行现在又身处庙宇之前，因此两人多聊了几句。 和泰国女孩分开之后，刘天宇他们又在湖边转了转拍了不少照片。 最终这才出发前往海神庙。 大概又两个多小时之后，三人抵达目的地。 不过这里的海神庙和以前刘天宇见到听到的不同，这里的庙里没有神像。 见庙不见神，这也是在巴厘岛碰到的奇怪事件之一。 对于华国香客来说，这是不可想象的，进了一座庙，前无弥勒佛，后无韦驮护法，或者没有慈悲观音和如来的庄严宝相，那还能称为庙么？不对着神佛的塑像上柱香许个愿，那对着什么躬身施礼？空气？还是心目中的神像？ 印尼人去拜拜，成群结队，穿着纯白色的衣服，听说他们要日日拜，周周拜，月月拜，早晚也得拜，把这个仪式看成个集体聚会未为不可。之前行走在巴厘岛，时常遇见这样的人，导游告诉刘天宇他们这是去拜拜的人。 刘天宇看见最拉风的是一位西方女子穿着白色长衣，坐在摩托车后座，风把她的长长衣襟吹得飘起，车手是一位骠悍的当地男人，也穿着白衣。刘天宇从车窗里看到之后，当时好奇地问导游，西方人也去拜拜？导游看了一眼，马上得出结论，那两个人是一对，嫁夫随夫，因为他们很亲近，所以他们也是去拜拜的。 还真火眼金睛，不知导游怎么就看出他们很亲近，在刘天宇看来，那个女子也就是拽住车手腰上的衣服而已，而且就算他们穿着同样洁白的衣服，那也不能就说人家是一定去拜拜的，还有可能是像新郎新娘子去举行结婚仪式，不过既然导游说是，那就算是吧。 到了海神庙，正如李姓导游所说，他们没有见到海神雕像。 并且海神庙坐落在一个孤立的山崖之上的庙宇，而且外表看起来并不堂皇，只是临海而建，高高在上，很有点灯塔的味道。 刘天宇甚至猜测这个海神庙不只是为本地人拜拜而建，而是为了那些出海归来的渔人而建。海上风浪大，远远看到这个神庙，那就有了主心骨，回岛了，到家了。但这个海神到底啥模样？可以肯定长得不会华国的妈祖娘娘，也不会像西方的波塞冬。 见识了不少巴厘岛的神像，和墙角的多变塑像一样，神像的面目也有很多，俊秀的，敦厚的，古怪的，像人的，像兽的，半人半兽。身上披着各色的布匹，其中最醒目最潮流的有黑白格子布。导游说黑白表示有好有坏的意思。 说到神，导游当然不会忘了给刘天宇和周若兰两个人介绍巴厘岛的神。 他说这里有三十三个神，不过刘天宇对这个数字倒没啥反应，咱们华国罗汉都有一百零八个，更不用提天庭各路大神再加上佛陀和菩萨了。 这里的神最主要的神有三个，创造神，保护神，破坏神，另外还有太阳神，月亮神，路神等等。 更奇葩的是，有的神明明只是一个，但是却特么的有三十多个名字三十多种称呼。 海神庙的传说并没有提到海神，而是提到庙中的和尚很厉害，在风浪大起时扔了两根腰带，化为海蛇，镇住了妖浪。虽然导游有心想让刘天宇和周若兰两个人记住一些神的名字，但是刘天宇本就听的云里雾里的，在加上华国的神他都没有记全，怎么可能会花心思记这里的野神。 转完了海神庙，三人顺势就来到了旁边的沙滩。 周若兰和刘天宇一样都是出生于内陆。 内陆人见海就好比南方人见雪。 所以见到海之后周若兰就彻底放飞了自我，扔下刘天宇便独自去撒欢了。 刘天宇虽然也出生与内陆以前很少见海，但是有了聚宝盆之后就不一样了，不说其他，就是之前去漫威世界，刘天宇和托尼斯塔克混在以前的那段时间就三五不时的去沙滩上浪一回。 因此面对海洋，刘天宇倒是没有那么兴奋，只是远远的坠在周若兰后面看着她嬉笑。 这里的人其实很有生意头脑。 见刘天宇落单，一位冲浪教练过来和刘天宇搭讪，要教刘天宇学冲浪，当然是付费的。 这位冲浪教练，看起来应该是地道的本地人，和导游的长像不同，冲浪让他身型异常健美，他的神情也显得更为聪明，或者说是狡黠。 冲浪什么的。 暂且不说刘天宇根本没什么兴趣，就是有兴趣也用不到别人来教。 冲浪或许对于别人来说是一项危险又刺激的运动，但是怼刘天宇来说也就是那么回事吧。 因此对于冲浪教练所谓的教刘天宇冲浪，刘天宇兴致怏怏。 不过因为周若兰在撒欢，导游这时候也不知道抽空干什么去了，现在只剩下刘天宇一人。 感觉无聊的刘天宇就和冲浪教练闲扯了两句。 冲浪教练挺健谈的，两人说着说着又说道了他们一个神怎么有三十多个名字这件事情上。 教练给刘天宇打了个比方：比如，一个人，像刘天宇这样，在这儿工作，冲浪；但是回到家，刘天宇又是个儿子，同时他还是一个父亲。然后刘天宇的工作又是个教师。 如此一来不同的位置刘天宇就有不同的身份。 他们这里的一个神能有三十多个名字大抵也就是这么回事。 就是三十多个神是同一个，只是不同的化身而已，可以是水火空气，也可以是教育女神，智慧的象神。太阳神，月亮神，他根据人们良好的愿望而生成三十多个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