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女人心(推荐票6000加更)
翠屏心属萧长昭,这是毋庸置疑的。而萧长昭心里对翠屏是怎么看待的呢?不止凤卿和其他外人不清楚,恐怕连翠屏自己都不确定。 而试探的结果出来了,结果很让翠屏失望。 而对于萧长昭来说,翠屏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外面一些将翠屏称作他的红颜知己的流言,他未必就不清楚。 但不管这喜好八卦之人自动发酵的这流言也好,还是有心之人故意误导使得流言产生也好,看来他并不喜欢这种流言。 此次操持燕王妃丧事这件事,倒正好让他有了一个澄清与翠屏关系和绝了翠屏心思的机会。 若不然,他若不喜翠屏擅作主张操持府内事,找个合适的理由不声不响的夺了她的操持之权就行了,何必大动干戈的当着她的面怒斥管事,下她的面子。难道他不知道,他这样做不仅会令翠屏心生难过,还会影响翠屏在燕王府的权威。 再者,萧长昭怒斥管事之事也算私密之事。萧长昭身边的私密之事,若无他的默许,怎么就能传到外面去,连凤卿这个窝在内宅的人都能知晓。 珊瑚叹着气道:“这燕王府的女人们心里怎么这么多弯弯绕绕。” 吕麽麽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道:“哪里的女人不多弯弯绕绕,只要女人多的地方,心计阴谋就多。你就说咱们谢府吧,老爷这么多姨娘,不也……” 结果一转头,却看到了杨姨娘。她这话却是连杨姨娘也囊括进去一起口舌是非了,脸上顿时有些尴尬。 杨姨娘倒像没有发现自己也被其列一样,还饶有兴致的打算听吕麽麽说下去,见吕麽麽说了一半便不说了,还甚为失望,正打算问一问“不也”什么,结果便又见吕麽麽告退道:“我去将小姐的药端来。” 燕王妃需要停灵三十五日才下葬,百日之内不得宴饮取乐。 但是王氏等人只需要过了头三日的哭丧吊唁之后,除了需要继续路祭,其他的倒是没有王氏等人什么事了。 但仅是短短三日,王氏却仿佛是憔悴了一圈,整个人连精神头都没有了。等第三日从燕王府回到府里,泡上了脚,王氏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但这口气刚松下来没几日,又发生了另外的事情让王氏的心提了起来——春日冷暖交转,王老夫人上了年纪,一不小心也感染上了风寒。 王老夫人这个时候都已经七十多岁了,虽只是个风寒,可也马虎不得。 王氏只好又匆匆回了娘家给王老夫人侍疾,英国公夫人自然也是一样。 英国公夫人带了张顺,王氏则带了凤卿,两人在王家碰上,打了招呼,还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而到了王家,凤卿也终于绰绰约约的知道,王老夫人生病,倒还不是简单的风寒,却是有几分被人气到了。 事情的起因是,出去巡查盐务的王冕回来了。 王冕回来后,兄弟两人谈话,王黎说起了从福州回来的二妹一家,主要夸奖了谢凤英,并同时想让王谢两家再亲上加亲,将王绫许给谢凤英的事情一说。 王冕认真考虑了兄长的话,然后将谢凤英写的文章要来一看,接着点头,这小外甥学识不错,见识不浅,以后是会有大出息的。谢家虽然比起王家来门第不足,谢凤英又是姨娘所出养在二妹膝下的孩子,但是却是个值得投资的潜力股。 将女儿许给他是个值得考虑的选择,加上王氏就是自己的亲妹妹,将女儿嫁过去,首先没有了婆媳的问题,女儿的日子也会好过。 王冕既然心里认同了这门亲事,回去自然要与康氏说。 但是康氏一听丈夫要将自己的嫡女许给谢凤英,表示了强烈的反对,不仅强烈的表示反对,还对丈夫发了好大一阵火,顺便走到王老夫人面前说了一番十分不应该的话。 康氏跑到王老夫人的院子,跪在王老夫人面前,说的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大房的纭儿母亲将她嫁给了阁臣李大人的孙子,我生的绾儿只嫁了左副都御史窦大人的儿子,如今绫儿,母亲更是打算将她嫁给一个庶子,母亲怎可这般偏心,难道就因为我的出身没有大嫂好吗?且绫儿可是您的亲孙女,二妹不过是家里庶出的姑娘,与您没有血缘关系。如今您却想拿绫儿给二妹做人情,难道在母亲心里,绫儿这个嫡亲的孙女比二妹这个与您没有血缘关系的庶女强吗?” 这字字句句,皆是埋怨和怨怼。 王老夫人听得,顿时指着康氏说不出话来,接着就气血不上来,一头就栽了下去。 王家当然不敢对外说,是儿媳妇将年老的婆婆气病了。这话传出去,王家休妻都足矣。 但王家就算不顾忌康氏,却也还要顾忌康氏所出的几个儿女。母亲带了不孝的名声,儿女的名声也会受累。 所以王老夫人生病,王家只敢对外称是老人家偶感风寒。 王老夫人倒下,康氏也吓坏了,连被气坏的丈夫掌掴了一巴掌都不敢还手,此时躲在自己的院子里,却是只敢对着女儿抹眼泪。 已经出阁的王绾也匆匆回来了,此时在二房看着一直抹泪的康氏,直叹气。 康氏拉着长女的手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就是气昏了头,所以才会跟你祖母说下那样的话。我真不知道会将你祖母气成那样。万一你祖母要是有点什么事,我可怎么办……” 不说其他,丈夫是最孝顺的人,恐怕他就不会放过自己,连休妻都不在话下。 王绾轻轻的拍着康氏的肩膀,道:“娘放心吧,祖母已经没大碍了,您也别哭了。” 康氏拿帕子擦了擦眼泪,道:“那我去给你祖母赔罪去。” 王绾连忙拉住康氏,道:“娘,您就暂时别去添乱了。” 康氏又哭了起来。 王绾见不得康氏这样,忍不住道:“我说娘也真是的,想将绫儿许给凤英表弟,是大伯和爹决定的,关祖母什么事,你跑去祖母那里发什么火啊,还说那样不动听的话。祖母一向公正,对待大房和二房都是一样的。窦家在朝中虽然不如李家,但窦家也是名门望族,我公公还是父亲的上峰,两家也是门当户对的,我和相公也琴瑟和鸣,有什么值得抱怨的。至于绫儿与凤英表弟的亲事,你就是不相信祖母,也要相信父亲的眼光,难道父亲还会害绫儿不成。莫欺少年穷,看人不能只看眼前,还得看以后。我去打听过,凤英表弟的学识是很不错的,为人也纯厚,我倒是觉得绫儿与他是门不错的亲事。” 康氏恼道:“可他是庶出,他姨娘还只是个樵夫的女儿。” 王绾道:“他是姑母养大的,得姑母教导,以后也会被记在姑母名下,与嫡子有什么不同,何必如此在乎嫡庶之别。” 康氏撇过头去冷道:“你不用说了,这门亲事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我的女儿绝不能嫁给一个庶子,庶出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王绾无奈得很,想了一想,又对康氏道:“或者,母亲问问绫儿的意见,看她愿不愿意嫁给凤英表弟。若是绫儿愿意,母亲也不必阻拦绫儿的心意。若是绫儿不愿意,母亲正好有借口回了祖母,岂不正好。” 康氏不同意道:“绫儿才几岁,她能知道什么东西。还不是大人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她向来最听你祖母的话,谁知道你祖母是不是偷偷说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