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杀人不见血
凤卿从床上坐起来，杨姨娘伸手在她身上就是一巴掌，骂道：“让你早装晕倒不就没事了，结果到现在才晕。” 王氏则是拍了拍凤卿的肩膀，叹着气道：“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少，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凤卿点了点头，道：“女儿明白。” 王氏又问：“那你说说，晋王妃和鲁王妃是真心想为她们王爷求娶你吗？” 凤卿道：“当然不是，她们想让我死。” 这世上最怕的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刀，连躲都没法躲。 王氏点了点头，道：“你明白就好。” 此时，在柳姨娘的院子里。 柳姨娘走到窗户边上，看了一眼正院的方向。那里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倒和往常无异，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柳姨娘关上窗户，将外界隔绝在外，然后才重新走回来。 她娘家的嫂子柳夫人就坐在椅子上，身侧的小几上放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茶，屋里并没有下人，连门都被关起来了。 柳夫人看着她，忍不住急切的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府里的七姑娘真的抽中了凤签？” 柳姨娘坐到了她的旁边，才不紧不慢的问她道：“嫂子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是谁告诉你的？” 柳夫人道：“还用谁告诉，现在外头都传遍了，想不知道都难。”接着看着柳姨娘的表情，又道：“我当还怕是流言，看你这样子，倒是真的了。”谢家真是祖坟都冒青烟了。 柳姨娘垂下眼来，凤签的事就算兹事体大，受人瞩目，要流传开来也需要一段时间。但是七小姐抽中凤签的事发生才不过昨天，今日就流传得满京城都是，若无人推波助澜，恐怕无人会信。 看来是有人不想让七小姐好啊，恐怕不想让她好的人还不止一个。 柳姨娘对柳夫人道：“嫂子略再坐一坐就回去吧，这段时间也别来府里找我了，老爷和夫人恐怕很快也会让府里闭门谢客。”又道：“别说我没提醒嫂子，大哥一个不入流的文书小吏，还是安安分分的好。凤签这种与凤位有关的事，你们插不上手，也够不着头，回去之后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就不要瞎打听了，也别卷进来，免得沾上一身臊。” 柳家还是靠着柳姨娘得了一个小吏的官做着，全家人都靠着柳姨娘，柳姨娘的话他们没有不听的。 柳夫人道：“是是，大姑奶奶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我回去就跟老爷说，别人问我们什么我们都说不知道。” 柳姨娘点了点头，道：“那我让人送嫂子出去吧，我这里一些用不着的布料你带回去，给几个侄儿做几身衣裳穿。” 等送走了柳夫人，晓月刚一回来，便对柳姨娘道：“……刚刚夫人已经下了命令，府里闭门谢客。夫人还让各院将下人都登记造册，下人干的什么职位，现在人在何处都写清楚，汇报到正院去。以后各院子的主子和下人若有人想出府，也需到正院去得到夫人的允许，领了正院的对牌才能出去。” 柳姨娘点了点头，道：“你按夫人的吩咐将院里的人都统计一下吧。” 晓月道是。 正院里面，王氏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方姨娘抱进来的帖子，听她说道：“这都是门房刚收的帖子，夫人可要看一看？” 王氏道：“你看着全部回了吧，就说我今日不见客，也不方便出门。” 方姨娘又问：“这里有大小姐的帖子，可也一并回绝了？” 王氏道：“华儿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这种时候她就是心里痒得想马上知道什么，也不会马上回家来问。怕是有人求到她跟前，她抹不开情面，只能写个帖子回来问。” 不然回的是自己的娘家，还需要下什么帖子，直接上门或提前让人来说一声就行了。 王氏继续道：“我若单单见了她，别人都以为她那里有通天梯，便全都跑到她那里去了，倒给她寻麻烦。所以她的帖子也一并回绝了吧。” 方姨娘道是，然后让盛麽麽帮着开始写回帖。 同一时间，凤阳宫里。 卫皇后刚刚从小佛堂里念完经出来，身上还带着檀香。 凤阳宫的人都知道，卫皇后有逢一逢五的日子去小佛堂念经的习惯。 后宫的女人都喜欢信佛，在自己宫里弄个小佛堂，每日捡佛米念经。得宠的妃子靠这个彰显自己的慈善，不得宠的靠这个打发时间。 卫皇后并不大信佛，也不爱用这个来显示自己的仁善，更不需要用这个打发时间。她逢几天便去念一念经，不过是想让自己静一静心，沉一沉气，免去浮躁，让自己心态平和。 而卫皇后这些年也的确修炼得不错，整个人看起来温和泰然，有万事泰山不崩于前的沉着之气。 她看到殿中的平阳公主，温和的笑着道：“你今日怎么有空进宫来？” 平阳公主是帝后的嫡女，比过世的太子萧长初小了八岁，又比燕王萧长昭年长六岁，是卫皇后排在中间的孩子。嫁的是五军都督府中军都督郭淮的长子郭坚。 平阳公主站起来对卫皇后屈了屈膝，笑着道：“驸马带着孩子们去跑马了，儿臣闲着无事，便进宫来陪母后说说话。” 卫皇后招手让她坐到身边来，柔声道：“也好，最近宫里头忙，我们娘俩也好长时间没有说话了。” 卫皇后让宫女给平阳公主上了碗柚子茶，里面加了蜂蜜，那是平阳公主喜欢喝的。又让宫女去吩咐御膳房做平阳公主喜欢吃的云片糕、乌梅糕来。 卫皇后又一边跟平阳公主说起道：“本宫倒很久没见符儿和丹阳了，你什么时候把他们带进宫来让本宫看看。” 郭符和丹阳是平阳公主的一双儿女，丹阳又因得帝后宠爱被封丹阳县主。 平阳公主笑着道：“倒不是儿臣不带他们进宫来，只是符儿现在大了，整天都往外跑，等闲连儿臣都见不着。丹阳最近在换牙，大门牙掉了两颗，嫌自己丑，正伤心着呢，不肯出门来见人。” 卫皇后听着含笑了笑，面容慈和。 等柚子茶端上来之后，平阳公主端起抿了一口，接着便放下来了。 顿了一下，接着才又道：“母后在宫里，这两日没听到什么新鲜事？” 卫皇后“哦”了一声，问道：“什么新鲜事，能让你专门来跟本宫说？” 平阳公主笑了笑，道：“这件事这两日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儿臣倒还以为母后会听到点消息呢。” 卫皇后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并未说话，接着便听到平阳公主跟她道：“听说栖凤寺昨日再出了一支凤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