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土豪之子
齐国肃州，广袤的平原养育了这里的三百万人口，由于常常发生小型的冲突甚至是战役，肃州的人口总量一直上不去，往往维持着人少地多的现状。 肃州南部的安和郡是肃州最繁华的地方，靠近中原地区又与动荡地区保持适中距离的地理位置使得这里的人民不仅保留有肃州人民的凶悍又能够有一个安心经营自己生活的环境。 去往中原和从中原来的商人往往会在这里进行休整和补充人员，毕竟再往西北就不一定能保证商队的绝对安全了，在这个地方放纵一把也是很多商队的选择。 安和郡西部武定城郊外一处庄园，响起一阵“踢踏”的马蹄声。数息之后出现了五六个骑马的骑手，为首的少年着灰色劲装，身骑黑色骏马，手拿马鞭腰带一把长剑，呼啸着冲了过来。灰衣也是北地最寻常的衣物，在风沙和黄土堆积的肃州，你想要和江南一样穿着白色的儒衫四处晃荡，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灰头土脸的带着一身土黄回家。 少年面相俊俏，但是带有北地特有的硬朗之气，虽然看起来只有十六岁上下，但不论谁看道都会赞一声：“真是个气质阳刚的好少年。” 快到庄园门口，少年便抬头望着庄园的牌匾“松家庄”，有意的放慢自马匹的脚步，刚好到门口翻身下马，把马鞭扔给了旁边早就等待着的仆人。放声言道：“好好照顾我的黑风，刚刚从马贩子手里买的上等马，别跟以前一样喂，要给我喂黄豆！”仆人只是唯唯应是，少年走进庄园后面的骑士们才纷纷赶到，都是腰带长剑的汉子模样，这也证明了北地的民风剽悍，中原地区都是只有有身份的人和江湖人士佩剑，但在这里，恨不得每个人都身带武器。当然骑士们就没有人帮忙牵马了，自己牵着马进入了庄园的大门。 松家庄是武定城有名的田庄之一，主人松川不仅仅是有名的大地主，也是大商人，在武定城外西侧五十里的六个村落近七百户人家都要仰松川的鼻息生活。不仅仅是因为拥有数千亩地的松川掌握了数以百计的佃农和长工的生计，也是因为松川作为商人许多重要生活用品从松家庄里就能够买到，而不用耗费一天时间到城里去采购，而且松家的佃户买东西还比城里买要稍有优惠。当然了，松川提供了这些便利但也不是大善人，交不起佃租而卖身为奴的人家大有人在，当然这个世道，说不定卖身为奴还能捞个饱饭，也说不上好坏。这也就造成了松家庄里有数十名家丁和丫鬟。虽然是土霸王，但是生活用度丝毫不比一些士族差多少。 松家庄站地面积不小，足足有十亩地，这也是松家人百年不断扩建的结果。就在少年大步流星的往内院里赶的时候，两边干活的家丁和佃农以及叫来帮工的婆子纷纷在背后议论。 “少爷真是人中英杰啊，听说前几个月武术就到了一人敌的境界，肯定前途无量，说不定能被察举为武威！要是我们家囡囡能嫁给他就好了！” “你疯了！少爷作为豪族出身，天生命格就比我们的高贵，必定会有大出息，而且松家也传承了一百多年了，甚至有可能成为士族，松老爷子也是远近闻名的大商人，松寒少爷更是生下来就命格不凡。怎么是你们家那小丫头片子配得上的。” 被喷一顿的婆子也不尴尬：“能当上松寒少爷的暖床丫鬟就很满意了，说不定还能生个孩子，哎哟，那我们家的命也能涨涨气儿！” 此言一出，惹得周围的长工佃农纷纷大笑，嘲笑着婆子的不切实际。 当然已经大步进入内院的松寒自然是什么也了解不到了，他作为有远大志向的好少年也不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今年十六岁的松寒已经修炼家传武学有一定的造诣了，从十二岁开始打熬筋骨的他现在已经能够达到“一人敌”的水平。所谓的“一人敌”可不是仅仅是能够打得赢一名普通人。这里的“一人”指的是“步人”，也就是重装步兵，一般能成为重装步兵的都是身长八尺的壮汉，单臂能举百斤的石锁，并且需要经过两三年的劈斩训练，发下重四十八斤的标准铁甲之后上过战场见过血才能算是标准的“步人”。一般一名步人起码能对付普通的长枪兵士三到五名，要是地方民兵甚至更多。这种精锐兵士绝不会太多，即使是大齐皇室也养不起数十万的步人军，毕竟超出一般人力量的壮士好找但是不好养，平时的肉蛋消耗都足以抽干一些势力不行的世家士族。 而松寒已经能在不着甲的情况下仅凭一把长剑击败一名步人，可见武艺精湛，并且堪堪十六岁的他进步空间还大的很。远远没有达到家传武学的极限。 刚进入到内院的松寒就有几名小丫头缠上来叽叽喳喳的问好。 “哥哥哥哥，你这样出门有什么好玩的带回来没有！” “哥哥哥哥，上次出门前说好的教我箭术呢，快点快点嘛！” “哥哥，娘亲在内堂等你啦，快回去！” 这也是松家的一道风景线，松川生了长子松寒之后过了几年连生了三个女儿，分别是松婉、松怡、松暖，分别只有十二岁、十岁和八岁，松寒平时也很是宠爱三个天真可爱的小丫头，平时几乎所有的条件都满足。尤其是现在松川在京城谈生意，家里就剩松寒一名男子，更是对三个妹妹呵护不已。这不对三个妹妹的要求满口答应：“这是给你们仨带的羌族的奶酪，等我从娘亲那边回来就带你们练剑去哈。” 说着摆脱三个小丫头就进了内堂。 内堂宾首座坐着一名美妇人，三十岁上下的样子，还颇有风韵。一看到松寒进来连忙上前嘘寒问暖：“寒儿，在外面十多天还习惯嘛，我看你都瘦了，有没有生病，让你多带几件衣服你不听，羌族那边比我们这边可还冷。” 松寒哭笑不得：“娘，羌族地域也没有多远，我没事的，又不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了。羌族我也去好几回了。”妇人仍是不放心，来回来去看了好几趟，确认没什么事才放下心来。 如此询问几个回合才进入正题，松寒正色道：“这次和羌人谈了六百匹马的生意，虽然只有一小部分是上等马，但是也涉及了十万两白银，爹在京城那边联系好了没有。” “你爹前几天就来信说京城的贵人催的急，让你加快谈，最好能在冬至中原大雪之前把马匹送到京城。你爹说羌人的大通马虽然不是最好的马，但胜在高大威猛，在京城的世家子弟中非常受欢迎。” “现在才十月，羌人会在半月内送到我们这里，在冬至前到京城还是时间充裕的。”如此一番商量，解决了马匹的事情，松寒说道：“娘，这事儿您不用管了，我来运作就好。” “你爹在京城还担负着你舅舅的升迁问题，我可不敢怠慢。” 没错，松家就是靠在北地的马市上的良好名声攒下着偌大的家财，在武定城的财力可谓首屈一指。而松寒的母亲李氏则是武定城县尉李荣的妹妹，这次松寒参与的购买马匹不仅仅是让松川到京城贩卖，更是送上品马给贵人希望能直接指定李荣继任现在尚且空缺的县令。 上品马每批都价值五百两以上，比普通的驽马贵了十倍，而且都有这自己的特殊的能力，像松寒的黑风，就有着极限爆发的能力，在极速奔跑的同时甚至还能再在短时间内提速三层，在骑手争锋的时候可以想象有多大的影响。 松寒在问别娘亲之后招来了自己家负责马匹生意的几名管家，如此这般交代一番，便放下心来。确实，松寒要求他们必然都会完成，毕竟松寒的命格比他们这些农民出身的要高出太多了，不论是掌握他们全家的命运的现实，还是命格压制的契机感应都由不得他们不用心。 交代罢，松寒忽然想起小妹们好像要学剑术，刚好好久没去演武场了，去羌族的过程中可是经历了不少骑射冲突，并不像和娘亲说的那么的轻松，刚好可以去演武场看看自己的箭术有无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