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轮回

    时光流逝，猴子一天天地长大，他每天与小花精看日出日落，听风起月过，两人形影相随，快乐地穿梭在这日月山中。可他却不知小花精正慢慢变老，那憔悴的面容犹如花朵枯萎一般，她身上的灵力在渐渐消散……

    此时，灵山上的如来笑了，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内，他就是要通臂猿猴体会人间的疾苦，因为生离死别是无法改变的轮回。

    皎皎的月光下，猴子深情望着怀中的小花精问道：“阿雪，你怎么了？”

    阿雪用虚弱无力的声音答道：“我不过是一朵白莲所生的花精，如今寿命将尽，我可能要离开你了。”

    “阿雪，你为什么要离开猴子？”

    “因为我要死了。”

    猴子不明白什么是死，他又为何来到这世上，他不惧天，不畏地，为什么小花精死了就要离开猴子？

    他疑惑地问道：“死是什么？阿雪，你能不能不死？”

    只见小花精抬起温柔的双手，轻轻地抚摸在通臂猿猴的脸上，笑着说道：“你还记得长生花吗？”

    月光映射在猴子脸上，犹如浩瀚星光落入她的心间，猴子伤心地答道：“我当然记得，长生花花开千年不谢，花谢千年不开。开时如晚霞娇艳，谢时如白莲暮雪，那是你最喜欢的花，我又怎会忘记？”

    “能替我摘一朵吗？”

    “那花在何处？”

    “天地人三界交汇处。”

    “怎么去？”

    “那地方不服神，不归魔，妖邪横生，你必须要有通天的修为才能去到。”

    猴子挠了挠头，他要到哪学得这般神通，只见小花精告诉他：“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猴子再问道：“是不是摘到长生花，你就不会离开猴子了？”

    阿雪又笑了，她默默地点了点头，因为她骗了猴子，三界之中能超脱生死的唯有那神佛，还有那不服输的妖。小小花精不过生死簿上的一笔淡墨，她看着猴子远去的背影，缓缓闭上了双眸，她口中念道：“神猴大将军，去找回属于你的天地，去找回你苦苦追寻的人，因为通臂猿猴是如来困不住的，他宁愿死，都不会选择输。”

    猴子下山时，三番两次地回头张望，心中大喊道：“阿雪，一定要等我回来。”

    斜月三星洞内，菩提老祖挑着长眉静观日月山上发生的一切，他低叹道：“如来，众生都要你管辖，所有帮助通臂猿猴的生灵都必须死，你敢不敢出来与我打一场赌？”

    只闻如来万里传音，问道：“怎么赌？”

    菩提老祖皱了皱眉头，说道：“当年我徒弟孙悟空被你压在五指山下，被迫戴上金箍成了斗战胜佛，他向三界臣服的你低下了头，可你却不知一个情字，百炼成伤，就赌通臂猿猴会不会归顺你所谓的天命？”

    “如果我能让通臂猿猴成下一个斗战胜佛，你菩提老祖今后要从三界消失，不再收徒。”

    “如果你如来做不到呢？”

    如来大笑道：“那就灰飞烟灭。”

    重生的通臂猿猴失去了法力神通，他不会飞，只能跑去方寸山，一路上，他翻山越岭，涉过江流，沿途打听那方寸山下落。他途径乡村小路，这里是与世隔绝的白马村，山青秀水，麦田广布，猴子见到生人没有丝毫畏惧，他见到一挑柴的农夫，便急忙上去询问：“那挑柴的，灵台方寸山怎么走？”

    那农夫一听，说道：“你这猴头好没礼貌，问路也没个规矩。”

    猴子懵了，什么是规矩？小花精没有告诉过他，那农夫再看了通臂猿猴一眼，顿时扔下柴，跪拜道：“神猴大将军降世，草民有失远迎！”

    猴子一脸茫然，怎么竟说些听不懂的话，他急躁地问道：“快告诉我方寸山怎么走？”

    那农夫趴在地上，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如来困不住你，因为你是神猴大将军，你不会像孙悟空那样甘愿屈服于如来座下。”

    “有毛病！”通臂猿猴见问不出所以，便跐溜一声蹦上枝头离去，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奇怪？他没跑几步，便在前方发现了一座破烂不堪的亭子，上面不见金身石像，也没有香油贡果，他低头看到脚下踩着一块破裂的牌匾，他伸手抹去上面的灰尘，只见“神猴将军亭”五个大字映入眼帘，他脑海中犹如一阵星光闪过，可他什么也想不起来，方寸山究竟在哪？他要赶紧摘回长生花，因为阿雪还在等着他。

    那农夫碰见通臂猿猴后便匆匆回到家中对妻子激动地说道：“娘子，神猴大将军回来了，他没有死，他没有死。”

    他妻子回答道：“别傻了，神猴大将军杀玉帝罪无可恕，早就死在如来掌下。你定是看花眼了，就连人间的神猴将军亭如来都未曾放过，他又怎可能还活着？”

    那农夫摇摇头，说道：“他回来了，他要撕破那虚伪的天空，他会让世人看见神佛的丑陋。”

    他妻子反驳道：“你已经疯了。”

    一问方寸山的方位，有人指东，有人说西，通臂猿猴糊里糊涂地走了很久，他不知何年才能到达，此时一只有着同样白色猿毛的猴子在他前面一晃而过，那猴子手里杵着一把熟悉的金色枪杆，朝树林深处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