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抉择

    通臂猿猴看着老人那真挚的神情，于心不忍，可他耳旁却被天宫传来的声音所影响：“通臂猿猴，难道你不想成仙吗？你不想知道是谁杀了阿雪吗？你不想替她报仇吗？”

    他颤抖的枪，那犹豫的心，通臂猿猴究竟该如何抉择？此时九尾妖狐问道：“通臂猿猴，你非杀我不可吗？”

    “对不起，杀你非我所愿。若不杀你，我成不了仙。”

    只见她撑起身子一步步向通臂猿猴走来，说道：“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并且帮我完成一件事情，那我便死而无憾。”

    “什么问题？”

    “你当年大闹灵山雷音寺时可曾见过一匹白龙？他过得好吗？”

    通臂猿猴摇摇头，他说他不曾去过灵山，雷音寺更是听都没听过。

    “原来如此，你被如来……”

    九尾妖狐话还没说完，从口中吐出一个发光的夜明珠，那是增强妖力的不世法宝，那是拥有起死回生之能的天物。她缓缓地把珠子放到通臂猿猴手里，她知道当通臂猿猴想起一切的时候，定会重回天宫，杀向那灵山。

    吐出夜明珠的她，脸色变得很苍白，声嘶力竭地说道：“替我把珠子还给一个人。”

    “还给谁？”

    “还给谁？”

    “还给谁？”

    九尾妖狐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因妖力耗尽变回原型，通臂猿猴默默将珠子收进了怀中，看着那些哭泣的村民，他一定要遵守这个诺言。妖狐没有错，可神仙还是要通臂猿猴杀她，这是通臂猿猴亏欠她的。

    海水淹没了一切，在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中，她的双眼仿佛看到了一条白龙紧紧抱住了自己，那一声声龙吟穿透了血色的海水，变成最后的哀歌。

    可通臂猿猴刚要走，王大妈便拉住他的手说道：“我知道你不是海生，但你会回来看我吗？”

    他撒开大妈年迈而粗糙的手，他摇了摇头，因为他无颜面对这渔村。只见他踏上风火云，朝天宫飞去。

    南天门下，太白金星早已恭侯多时，那铺满红毯的玉砌金阶直通凌霄宝殿，通臂猿猴飞上九重天，一路不见天兵阻拦，他一个跟斗在空中翻腾数周便来到南天门下，见到太白金星，他急忙上前问道：“这下我可以当神仙了吧？”

    太白金星双手作礼，鞠躬答道：“大将军收服妖狐，平定一方水土，功德无量。”

    可通臂猿猴却是眉头紧缩，他只想知道是谁杀了阿雪，这神仙之位他根本毫不在乎，他跟着太白金星来到了凌霄殿，那天宫第一战神杨戬手持三尖两刃枪，头戴扇云冠，身穿水银服，率领十万天兵将凌霄宝殿围得水泄不通。

    这阵仗总让通臂猿猴似曾相见，可他想不起来了。进了凌霄殿，神尊高居龙椅之上，那托塔天王，哪吒三太子，巨灵神，四大金刚，哼哈二将，八仙等众神见了通臂猿猴纷纷退却数步，就连平时废话连篇的王母娘娘如今也不敢做声。

    神尊怒眉一扬，问道：“通臂猿猴，见到本尊，你还不下跪？”

    太白金星在旁边小声说道：“他是神尊，天界的主宰，快跪。”

    通臂猿猴没有丝毫反抗之意，很听话地跪在地上说道：“通臂猿猴拜见神尊。”

    此时，众神传来一片笑声，这当年令神佛丧胆的妖心魔猴如今却跪在凌霄宝殿。

    通臂猿猴问道：“神仙真的能知道世间所有事？”

    神尊笑道：“不仅如此，万物皆在神佛掌控之中，你收服渤海妖狐，求仙班，不过是为了报一个仇。”

    “你能告诉我是谁杀了阿雪吗？”

    “告诉你又如何？你也打不过她。”

    “即使是死，通臂猿猴也要搏命一战。”

    “好，那我如你所愿。”

    只见神尊从胸口掏出一面金光闪闪的镜子抛掷在殿中央，半空中出现当天日月山顶的画面，通臂猿猴看到一只丑陋的蛇妖从天而降用匕首刺死了阿雪。那鲜血染红了满山红莲，通臂猿猴咬着牙关，握紧拳头，问道：“那蛇妖在哪？”

    神尊却答道：“那蛇妖修为有万年之深，统领着万妖国，被称为万妖女王，那是连十万天兵都攻不下的地方，你去报仇也不过以卵击石，徒劳。”

    “我不管，打不打得过要试过才知道。”

    “不过西方极乐的如来佛祖念在你收服渤海妖狐有功，特命我神尊法外徇私，我可派天宫诸神战将助你铲除万妖女王。”

    通臂猿猴听完立马跪拜在地上，谢道：“佛祖与神尊大恩大德，通臂猿猴没齿难忘。”

    此时众仙家仍在捂着嘴偷笑，道：“这泼猴到头来还不是要臣服天庭，当初又是何必呢？”

    太白金星问道：“启禀神尊，通臂猿猴官位一事如何处理，要复其原职吗？”

    神尊摆了摆头，说道：“通臂猿猴，你命犯七煞，穿梭于黑暗之中，我神尊封你为地狱行者，永世镇守神狱天牢。”

    “通臂猿猴领命。”

    而神尊心中所想却是，通臂猿猴你杀我儿子，我定要你尝尝亲手杀死爱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