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先天论

    紧接着，庆帝的目光又移到了大内总管的身上，一双眼神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阴沉，道：“朕的大内总管，你说太子究竟有没有担任大梁的能力？”

    大内总管闻言，内心一突，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心口跳出来了。陛下啊，老奴只是您的奴才啊，你问太子能否担任大梁，老奴这奴才又该怎么回答？

    大内总管颤颤巍巍，不敢说话。看到他这般样子，庆帝又道：“朕不了解太子，一点都不了解。即使他这些年一直都待在皇宫，但朕是真的不了解他！”

    大内总管不敢插话，皇帝说太子可以，但是他一个宫中老奴，却没有资格在这件事情当着皇帝的面发表自己的看法。

    “朕需要全面了解太子，比如他身边的侍从是怎么回事？一个从不修行武道的人，却能让六名一流高手作为侍从，就连朕也没有这种待遇。反观那六名侍从对他却是毕恭毕敬，就这一点来看，便是太子的秘密之一。”

    皇帝的话，让大内总管铭记在心，当即说道：“陛下，可以让影卫跟踪去挖掘殿下的秘密。”

    皇帝摇了摇头，道：“不，除非朕派遣一流高手，否则普通的影卫连近他的身都无法做到。”

    说着，他又道：“太子的性格太淡然了，对于皇位也不是那么热衷。今天朕的水凝公主便提醒过他朝堂之中暗流涌动的事情，他却是无动于衷。这是对自己太自信，还是根本志不在皇位？这一点，也需要了解清楚。”

    即使太子几次都和他说过不在意皇位，但是庆帝却不能不去判断这是真话还是假话。皇位对于皇帝来说，一直都是忌讳，即便是未来的皇位继承人太子，在面对皇帝提起皇位的时候，也不能装作很上心吧？

    “还有，至今日起，严禁任何道士、和尚进入皇宫，严禁任何道士、和尚在京中长久滞留。责令白马寺、止水庵、太上道的人，没有命令，不许踏入京城！”

    白马寺，乃是一处寺庙，就在京城境内的白马山上。止水庵，一处尼姑庵，未给先帝殉葬的妃子，犯了过错的公主等，都居住在止水庵中。至于太上道，则是先帝请来道士建立的一个道教门派，为的是炼制长生不老药。

    先帝晚年痴迷于长生，听信道士传言，命令道士练就长生不老丹，原本不到五十岁的先帝，便是在服用太上道道士炼制的长生不老丹升了天。

    庆帝认为太子性格淡然，绝对是受到了这些道士、和尚和尼姑的影响，虽说不见太子接触过什么方外之人，但没有接触过这些人，又怎能养成淡然的性子？

    那是一种对周边什么都不在意的淡然，以前庆帝没有怎么去纠正太子的性子，但是现在不纠正不行了。

    他感觉自己时日无多了，已经活了快七十岁，细数历朝历代，又有几个皇帝能活到这个年龄？

    大内总管对于皇帝的命令连忙答应，皇帝的话，绝对是正确的，自己只需要当一个坚定的执行者就行。

    解决了太子的问题之后，庆帝又道：“最近朝野之外的某些亲王闹腾得有些过了，把他们的名字都给我记住，还有那些靠近亲王的大臣，也给朕记住。这是朕的江山，还轮不到其他亲王染指，就是朕的亲兄弟也不行！”

    庆帝此刻压根就没有耄耋老人的那般迷糊，他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坚定，让大内总管听得心惊胆颤。

    庆帝没老，即使老了，也有一颗不老的心。目前那些觊觎皇位的人，都被他看在眼中，即使是水凝公主对上官逍遥所说的那番话，他也清楚的知晓。

    事实上上官逍遥去水凝公主府的事情，他是知晓的。水凝公主对上官逍遥说了什么话，他虽然没有听到，但是却也能猜测得出来。

    毕竟水凝公主对上官逍遥所说的那些话，乃是他在潜移默化之下提醒水凝公主的。对于自己这个最小的女儿，他是很了解的，知道这水凝公主对于权势很热衷，再加上她是太子亲姐姐的身份，想必必然会去提醒太子。

    “还有一件事情，眼前是重中之重。”

    庆帝说道这里，眼中杀意凛然，道：“全国的卫所糜烂，除却边疆之外，内地的卫所大多都被利益迷了眼，这次太子归来，那将军山的左千户所竟是敢公然刺杀太子，这件事情太子虽然没提，却是避不开朕的耳目。这天下军队才是朕的根本，什么地方都可以烂，但军队不能烂，即刻起，严查各军队贪污腐败之事，涉事者，一律严惩！”

    大内总管听得心惊肉跳，以前的庆帝可不会管卫所糜烂的事情，但是现在却是陡然提起了这些，而且还暗中监察那些想要争夺皇位的人，他这是在给太子铺路了吗？

    ……

    上官逍遥不知道在自己离开京城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即使知道了，大不了也一笑置之。

    庆帝一心想要他继承皇位，但他却心不在此。在这世界他待不了多久，权势于他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但是在离开之前，却得让这赵国固若金汤，不说让这赵国万世鼎盛，起码也不能让赵国如前朝那般被人夺了根基。

    在上官逍遥的身边，骑着马的竹儿微微歪着脑袋，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道：“公子，你有心事？”

    “我能有什么心事。”

    上官逍遥只是没有说话而已，这竹儿便认为自己有心事，也不知道她这脑袋是怎么想的，才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找了话题之后，竹儿立即缠着上官逍遥，说道：“公子，此次京城之中暗流涌动，您难道就没有任何担忧？”

    上官逍遥瞪了竹儿一眼，道：“小猪儿呐，早就和你说过，这个世界唯一能靠得住的，只有自身实力。暗流涌动又如何？若是真的针对我，全部灭了就是啊。”

    竹儿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道：“那公子啊，到底要有怎样的实力，才能把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全部灭了呢，恐怕就是那传说中的先天高手也不行吧？”

    说着，竹儿又苦着脸，道：“公子，竹儿如今的武道之路距离先天只有一步之遥了，可为何总感觉先天之后，武道之路便断了呢？而且竹儿目前所修行的功法，怕是也不足以支撑着竹儿踏入先天，真是苦恼呢。”

    上官逍遥早就知道她的境界处于什么地步了，当即笑了笑，道：“先天不算什么，宇宙浩瀚，星辰密集，高手众多，等你修炼到先天之后，你便会发现先天之上或许还有更强的境界存在。”

    竹儿眼睛发亮，以前不知道上官逍遥到底是处于怎样的境界，只不过给她的感觉一直是高深莫测罢了，如今听到他说这番话，她便直接断定上官逍遥至少是先天武者。

    毕竟若不是先天武者，又怎能说出‘先天之上或许会有更强境界’的话？

    看着俏皮可爱的竹儿，上官逍遥笑着提醒道：“小猪儿，武道之路永无止境。武道无涯苦作舟，你最近的武道有些怠慢了，以后得加强修行才是。”

    确实，这一次天降异象之后，竹儿的武道在那天降异象的影响之下，又精进了一步，如今距离先天，不过是一步之遥，但是她却发现自己的武道之路好像走到了尽头，无论自己怎么修行，都无法再前进一步，以至于思想上都有些松懈了。

    不仅是她，就是梅儿、兰儿、菊儿三人也是一样，天降异象之后，几人都突破了原有的境界，一身实力更加高深莫测，当世罕有敌手。

    但是未来的武道之路，却是断了。上官逍遥的话，却是让竹儿看到了希望，顿时神采奕奕的询问道：“公子，竹儿该怎么才能突破到先天？”

    她把上官逍遥当作了‘先天’高手，现在询问他该如何突破，倒也是正常。

    上官逍遥闻言，摇了摇头，道：“怎么突破，是需要自己去领悟的。每一个踏入先天境界的武者，自己领悟的道路都不同，他人给不了你突破的办法。”

    其实不是上官逍遥没有办法让竹儿突破，若是他愿意的话，别说是让她直接突破到先天了，就是让她突破到先天之上的境界也可以。

    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根据他的了解，先天境界，一旦踏入，生命形态都会发生变化。踏入先天，寿元大增便是问题之一。

    而唯有自己一步一步修行，一步一步的去突破当前境界，才能让自己的武道之路更为扎实。

    若是自己帮她们突破了，却也只是埋没他们的天赋罢了。

    这一世为何要把她们收留在自己的身边？仅仅是因为太子这个身份，是必须要有侍从来作为陪衬？

    他不是这样俗气的人，收下竹儿她们当贴身侍女，也是看在她们天赋超卓，不愿意让她们泯然于众人罢了。而且他还想看看，依靠她们自己的力量，她们到底能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