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秋子歌的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走聚焦在张凡的身上。

    在场的众人都想知道，张凡到底会写出多么感人的诗句，能让秋子歌这么期待。

    “你作诗可以，毕竟今天是我女儿的生日，她想听我也不拦着！”秋云天道：“但是如果你说的太过分的话，我也一样会发脾气！”

    张凡点点头，然后看向秋子歌，道：“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相信你！”秋子歌抿了抿嘴，说道。

    呼——

    张凡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了一口浊气，微微闭上眼睛，回忆着那首诗，回忆着那首诗表达的情感。

    良久。

    张凡缓缓开口。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只是这一句话，大厅里所有的人好像是被施了什么定身的法术一般，全都僵住了。

    秋子歌也是眼睛一亮，明显也是惊艳于张凡说出口的这不足二十个字。

    秋云天原本脸上的怒容，也瞬间消失了，却而代之的是一脸震惊，以及无限的回忆。

    这简简单单的十三个字，对于秋云天而言，几乎就是这十年间的所有写照。

    这十三个字，每个字都撞击着秋云天的心扉，将他紧闭的心门给敲开了。

    好一个不思量，好一个自难忘。

    张凡的感情也沉浸在这首词里面，继续开口道：“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客人们无不动容，因为他们了解秋云天的事情，张凡的这几句词，入木三分，写进了人心。

    秋云天听到最后“鬓微霜”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站不住了，向后一个踉跄，多亏了秋子歌扶着他才站稳。

    十年过去了，他秋云天已经被岁月侵蚀，青春不再。

    但是照片里的妻子，依旧那么美艳动人。

    他们，已经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了。

    “纵使相逢应不识……是啊，哪怕再相见，你还能认出我吗？”秋云天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这个在商场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的男人，被这几句诗，打动了心扉。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梧桐旁。”张凡一口气念完了后半篇，还应景的把“明月夜，短松冈”改成了“明月夜，梧桐旁”。

    这一首词每一个音节的连接都有冷涩凝绝之感，犹如声声咽泣，压抑沉重的气氛就在这“幽咽泉流”中弥散开来，让人艰与呼吸，又难以逃避。

    宾客们也都是感同身受，一个个沉默不语，生怕打破了这个氛围。

    而秋云天整个人已经陷入了一种回忆当中，当年与妻子的种种都浮现在眼前，开心的、快乐的、忧愁的、烦恼的混在在一起。

    他还记得他早起为妻子画眉毛；

    他还记得他们一起栽下了院子里的梧桐树；

    他还记得午夜梦回时妻子对他的笑容！

    只可惜十年过去了，这十年间陪着他的只剩下一棵梧桐，和那永远都不会老月亮。

    “料得年年肠断处……惟有泪千行……”秋云天的情绪彻底崩溃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这么多年了，他心底积压的所有情绪，终于在张凡的这一首诗下，彻底决堤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七尺男儿，四十有五，商海精英，宠女慈父……所有一切贴在秋云天身上的标签都消散了，现在他只是一个思念亡妻的丈夫。

    ……

    伤感的情绪总是可以感染人，一时间整个大厅都被秋云天的情绪所感染，气压变的极低。

    有些女士似乎是深有同感，悄悄的抹着眼泪。

    秋子歌的眼眶也红了，她看了张凡一眼，目光中带着感激。因为她知道，父亲的情绪终于得到了宣泄，终于得到了释放。

    张凡报之以微笑。

    就像他之前说的，宝刀赠英雄，诗送有缘人。

    一首诗最大的幸事，就是找到一个能够读懂他的人。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张凡又重新把整首诗念了一遍，道：“这时候送给子歌，送给秋叔叔，送给在天堂的阿姨，也送给在场的各位，劝各位珍惜眼前人！”

    所有人心头一震，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所有人的情绪都沉浸在这首诗词里面，不能自拔。

    柯文走上来，对着秋子歌说道：“小鸽子，先带着叔叔到楼上去整理一下吧。”

    秋云天已经哭成了泪人，不适合再继续接待客人了。

    秋子歌看了父亲一眼，微微点头，扶着秋云天往楼上走。

    良久。

    呼——

    众人反应过来，发现秋云天已经不再大厅里面了，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仿佛是压在心头的石头，被挪走了一部分，大家这才相互交流了起来，但是话题依旧围绕着秋云天的坚贞和张凡的诗句展开。

    “真没想到，你竟然能够写出这样的东西来！”柯文非常佩服的说道。

    张凡笑笑，道：“也是秋叔叔的故事打动了我。”

    “你这次不仅没有给小鸽子丢脸，反而给小鸽子长脸了！”柯文道：“而且确确实实的在老丈人面前露了一手，这下你满意了？”

    “还可以吧，还没有完全达到我想要的效果。”张凡臭屁了一句，然后私下瞄了一眼，道：“安旭去哪里了？”

    “跑了！”柯文嗤笑一声，道：“在你还没有念下篇的时候，就偷偷摸摸的走了，大概知道继续留下，也是被你羞辱吧！”

    “算这个小子跑得快！”张凡冷哼了一声道。

    “行了，你也算是捡了一个大便宜。”柯文道：“没有他的逼迫，你怎么能在小鸽子和秋叔叔面前有这么优秀的表现呢？”

    张凡白眼，道：“那我还要感谢他一下喽？”

    “我想他应该不会介意的。”柯文笑着回答，指了指楼梯，道：“他们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