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宋成贵道出隐情
不一会，疲惫的侦查员们都各自撤离，回家享受短暂的美梦，村委会的小院很快就静了下来。 王涛也是很久没有见到萧伟了，这次见面自然是欢喜万分，于是主动要求留下来和萧伟说说话。 凌霄也没有走，他和另外一个巡警队员负责看守那个李建东。 虽然李建东基本说清楚了鸭子的来龙去脉，但在没有落实那只肚子里有人指骨的鸭子究竟是出自哪里之前，李建东仍然摆脱不了嫌疑，还需要随时协助调查。 此时，王涛已经把村委会办公室里的一张茶几搬到院子里来了，又用井水把院子洒了一遍，这样感觉顿时清爽了许多。 易青和萧伟、王涛坐着农村的那种四角小板凳，凌霄也很好奇的凑了过来。 易青热情的冲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也坐下来。 易青掏出一包石林烟，给每个人散了一只，点上，袅袅的青烟向夏日的农村小院上空散去。 易青笑吟吟的看着萧伟说道：“小萧，怎么样这刑警的一天有何感想？” 萧伟吐出嘴里的一口烟答道：“还好。就是感觉比以前枯燥了许多。按说我对刑警的工作并不陌生，但以前没有这种感觉，但从今天开始有了。” 易青说道：“这不奇怪，也很正常。以前，不管是你参与石明凯的案子，还是针织厂那个案子，甚至包括你在梦州和林风大哥的那些案子。 你所参与的都是案件最精彩也是最高潮的部分，所以感觉上是跌宕起伏，惊险刺激。而大量平淡枯燥重复的走访摸排、调查取证工作你因为条件所限，并没有直接参与。 也就是说，好比一部电影，高潮部分也就是那十几二十分钟，其它部分都是为了高潮部分做铺垫了。 破案也是一样，最后找到真凶并抓获犯罪嫌疑人是高潮，但那是建立在大量的前期调查工作的基础上得出的结论性的东西，又恰恰是那些反复、枯燥的工作是案子成败的关键所在。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一个仅凭着兴趣来参与的人了，而是一名直接参与侦查破案的刑警。侦查破案将不再仅仅是你的兴趣，而是你的工作，也是你必须应尽的职责。 一个优秀刑警，职责天大是应有的素质和觉悟。如果不能尽职尽责的履行自己的职责，那将会受到纪律甚至法律的追究。 所以小萧，从今天起你就要改变自己的思想和认识。你还没有入警，等你入警的时候，站在警徽下宣誓的时候，那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也许那时候理解得就更为深刻了。” 易青说完，笑着看了看若有所思的萧伟，重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 “小萧，慢慢回味吧，以后有的是时间想。咱们还是说说眼下吧，王涛、小萧、小凌，你们都说说看，对眼下这个案子是个什么看法？” 凌霄是第一次参与刑警破案，以前一直是在治安口工作，害怕说错就没敢贸然发言。 萧伟知道易青是想考考自己，于是也就不推辞，说道：“首先，关于这个是不是个案子的问题。人的手指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到鸭子肚子里面去的，而且意外情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我判断这极有可能是一起故意伤人的案件。 再有就是鸭子来源锁定是在这五户人家，那么这五户人家中的失踪人员就是个关键。当然也不能其他人员，但下里窑村地处偏远，交通不便，只有一条路和村外相连，属于很闭塞的地方，外来人员的可能性不大。所以，这个断指的人应该就在这个村子。易大哥今天最后的安排，我觉得很对。你说呢易大哥？” 易青对萧伟的回答还是比较满意的，他最欣赏的就是萧伟这点，思路敏捷，逻辑清晰，考虑问题比较全面缜密，这也是一个优秀的刑警所应该具备的潜质。 “小萧，你说的有道理。”易青接着说道：“如果像你说的是个伤人案件，刑法上成为故意伤害案件，按照法律规定轻伤就构成刑事案件了。然而现在我们并没有接到下里窑村相关的报案，也没有人反映最近村里发生过打架斗殴的案件。 这里不比城里，在这个千把口人的小村里，如果发生过此类案件估计早就传的村子里人尽皆知了。但现在整个村子里是平静如水，因此，我觉得这恐怕不是一起故意伤害案件那么简单，很可能是一起故意杀人案件，而且甚至可能是一起杀人碎尸案件。” 杀人碎尸！ 易青此言一出，让在座的的后背都惊起一身冷汗，不约而同的扭头往自己的身后看了看，仿佛那个杀人凶手就藏在自己身后一样。 萧伟只是在小说中看到过这样的案例，现实生活中，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 一直到进屋睡觉，萧伟的心还一直悬在半空，始终笼罩在一层恐怖气氛中，总觉得黑暗中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陆续按时赶到了村委会报道。按照昨天的安排分工，大家都四散下去对村里所有的20岁到60岁的男子展开摸排。 易青也没闲着，他让萧伟和费龙把村长宋成贵叫到了村委会，准备和温所长一起跟他好好谈谈，详细了解一下情况。 宋成贵今天比昨天要穿戴整齐得多，特地换上了一身中山装，也就是通常说的那种干部服。 村委会现在除了看守李建东和两名巡警外，其他的侦查员都出去了，因此整个小院显得很清净。 易青示意萧伟给村长宋成贵倒水。宋成贵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声称：不敢。自己起身，反而给易青、温所长、萧伟和费龙一人倒了一杯水后，这才欠着身子坐了下来。 温所长摆摆手说道：“老宋，你就别忙活了，刑警队的易队长难得来一回，是有事情要问你的，你要有什么说什么，可不能有所隐瞒哦。” 宋成贵连声说道：“那是，那是，你们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肯定全说。” 易青先是客气道：“宋主任，你看我们这么大阵势，这么多人，给您添麻烦了。” 宋成贵答道：“没有，没有，易队长能来我们这个穷村，是我们的无上光荣。只是不知道公安局这么大阵势，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其实他本来想说那个词是蓬荜生辉，可一时也没想起来。 易青接着说道：“宋主任您太客气了，咱们言归正传，谁也别跟谁客气了。我们既然来这么多人，那肯定是有事才来的，但是什么事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等合适的时候，会告诉你的。咱们基层组织，我们不相信你们，还能相信谁，你说是不是？” 宋成贵点点头，不自觉的掏出一根烟点上，发觉有些失礼，连忙把兜里揣着的一包吉庆掏出来放到了桌上。 易青问道：“宋主任，你给说一下你们村子里面这几户人家都是什么情况，最近这几天出没出过什么事？ 一个是李万昌，一个是宋青林，一个是宋红军还有宋福来。” 宋成贵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易青答道：“没有，没什么事，就是了解一下情况，你放心，如果有什么事肯定会告诉你的。” 听易青这么说，宋成贵这才放下心来说道：“这个李万昌一直在外打工，手挺巧会修理，还会木匠，据说在外面混的还不错，过年走了之后就好像是一直没有回来。” 说到这，宋成贵压低声音说道：“听外村人说，他在外面还有个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他对爹娘和老婆孩子倒是挺好的，回来就买好多东西，家里的房子在村里也数着他们家好了，七间堂屋敞亮的很。 宋青林是我们村的电工，平时就是乡里村里的跑，平时村里收电费、浇地什么的都靠人家。人挺本分老实，会办事，要不我也不会把电工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他是不是。 这个宋红军也是在外打工，不过今年倒是农忙五月的什么时候，回来过几次。他老婆是外县的，据说是不能生育，要不这个宋红军三十多岁了，还没有个一男半女的。就因为这个脾气不好，喝醉了就喜欢打老婆。 宋福来是个光棍，小时候不小心瞎了一只眼，加上家里条件又很穷，所以四十多了就没娶上媳妇一直打着光棍。父母早亡，家也没个家，除了养个鸭子和摆弄个地，整天就在村里东游西逛，是我们村的贫困户。 这几户的情况即使这么个情况，最近也没听说他们谁家里出了什么事。咱们村虽然穷，但治安还是一直挺好的，好几年连个小贼子都没出过。温所长、易队长你们还有什么要了解的吗？” 易青手里拿着笔，宋成贵边说手里一直在不停的记录着。 这是易青的一个习惯，好脑筋不如烂笔头，所有调查的情况不管有没有用，都会一字不落的记录下来。一年下来，总会记录好几个笔记本。 等易青写完，然后客气的递给宋成贵一根烟笑道：“那先就这样，宋主任，你先回去。如果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我们再找你。” 宋成贵“哎”了一声点点头拿着烟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走到易青跟前说道：“易队长，有个情况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按说，我这背后不该版人家的闲话，可我要不说又怕误你们的事。” 易青看着宋成贵似乎还有什么隐情，于是说道：“宋主任，配合我们公安机关调查和反映情况，是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再说我们会给你保密的。小萧、费龙你们先出去，这里就我和温所长就可以了。” 等萧伟和费龙走了，宋成贵这才重新坐了下来，很神秘的说了一个情况。 原来，就在萧伟他们去村调查的前一天，也就是农历的7月25，阳历的8月20号那天晚上十点多了。 宋成贵从郭二狗家喝酒回来，路过宋红军家的时候，看到有一个男人从宋红军家院里的树上跳到院墙上面。 当时宋成贵还想宋红军没有在家，怎么会有男人跳墙而出，难道是宋红军老婆金兰花趁着男人没在家红杏出墙暗自与人私通不成？ 于是宋成贵就偷偷躲到了暗处看得真切，原来跳出来的那个人是本村的光棍宋福来。 宋福来从树上跳到院墙上，然后有顺着院墙跳到地上，顺着过道匆忙跑了。 当时，宋成贵看到这个情景也没敢吱声，老话说得好：奸出人命赌出贼，这种事可不敢随便乱说，万一传出去，那是要出大事的。 现在公安局来调查，宋成贵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把这个情况告诉易青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