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密道、记录、歌曲（下）
顾武、千户、尤莉在搬运种植花朵的泥土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位于地下的密道，而这个因为破损而露出缺口的密道连接着过去研究人员们居住的实验室。 当他们三人深入实验的时候，发现了过去的记录。 此时此刻位于大屏幕上面的报告内容还未播放结束，而是从最新的记录慢慢往回播放，如同时间在倒流一样。 【果然是这样的吧？培育出来的植物的确有取代过去粮食的可能性，问题是想要让其发育良好，最低限度的养分都显得很多，成本看起来的确是太高了。】 一名女性的声音响起，她正操作着眼前的精密器械，说话的同时也在做着记录。 当她的发言结束，位于旁侧的男性研究人员开口向她搭话，从男性脖子上挂着的黑色盒子来看，他应该是最初画面里面那个吃着炒饭的男性。 【因为增强了细胞的分裂能力，把原本用于增殖粮食的新型细菌转移到了它们身上啊，所以现在麻烦的地方在于如何降低成本……】 听到男性这么说，女性一脸无奈地点了点头。 【没错，哪怕产量很足，如果成本过高的话那些家伙可不会认同的。】 【委员会的人只关注如何量产以及如何降低成本，至于过程他们可不在意。】 【我认为单靠委员会是不行的，他们如今已经在准备尝试着全面反击了，哪怕我们最终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案，时间太晚的话……】 女性的声音听上去颇为无奈，而男性也表示无可奈何。 过去的人类因为战争的关系需要足够的资源，如果资源不够的话，便只有硬撑下去尝试着从敌人那里夺取，最后不断演变成末日之战。 【主任那边有详细的情报吗？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用手揉着头发的女性询问男性，可是男性研究员拿起了自己挂在脖子上面的黑色盒子，他按下一个按钮，盒子里面传出了悠扬的音乐。 【主任最近由于几次实验失败所以十分苦恼，至于外面的情况如何……我们还是调整好心态，争取把这里的麻烦搞定吧。】 【也是呢，说起来你这个音乐播放器用了多久了？如果我记得没错，应该快要五年了吧？】 【是啊，再过三天就是五年了，不得不说这玩意儿十分好用，里面也储存了永远听不腻的许多音乐。】 【下次让我再听听，对了，对了，记录报告必须发不上去才行，你有把资料全部拿过来吗？】 男性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了一份资料，那份资料被蓝色外壳包裹着，看上去十分重要。 接下来便是有关科研成果的报告，很快系统又开始播放下一个视频。 “小千，这些人到底是做什么的？他们好像过得很开心呢。” “研究者……记得是专门解决问题的人，把困扰大家的问题思考出答案，这样的……” “哦哦！还不是很厉害吗？那样一来就可以解决肚子饿的问题啦！” “正因为肚子饿，所以他们才会存在啊。” “唉？什么意思？” 尤莉不明白千户话语中的意思，于是顾武开口解释道 “千户的意思很简单，正因为大家都肚子饿了，才会有专门的研究人员，如果大家都吃饱的话，这些研究人员也就不必耗费精神和时间来想办法搞定这些问题了。” 听到顾武这么解释的千户表示没错。 “大家都吃不饱，才会变成这样啊。” 千户和尤莉所不知道的过去，看过这个故事的顾武也同样不明白的剧情，生活在以前世界的人类，并没有轻松到哪里去。 在三人谈话的时候，屏幕上再度弹出了第三个视频。 【为什么还是这样啊？真是白高兴一场了。】 揉着自己一头乱发的女性在镜头面前一脸疲倦，而那个男性研究员也发出了一声叹息，两人脸上都带着黑眼圈。 【还有希望，刚才不过是一百六十三次失败而已，根据系统得出的结论以及统合大家的报告来看，还有五十三种实验方法没有用过，说不定到时候就会成功。】、 【如果是那样最好啦，想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呢！天天都是差不多的食物！】 【这一点也没有办法，有的吃就算不错了，而且那些食物能量很高，哪怕种类不丰富，维持我们的日常生活还是可以的。】 【把你的音乐播放器拿过来，我想要睡觉了～！】 【记住别弄坏咯。】 从对话来看他们毫无疑问地经历了许多次失败，不过这样的情况在新技术的研发过程当中十分正常。 当然了，因为顾武不是研究人员的关系，所以他无法真正的去理解他们的感受，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来给予评价罢了。 不管他们是成功还是失败，顾武都非常佩服这些人。 “顾武先生、小千，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等等。” 千户抓住了打算离开的尤，这位吃货少女虽然对画面之中的内容有些兴趣，但更加想要探险。 “怎么了？” “他们开始试验了。” “什么意思？” 不懂的尤看向屏幕，上面正播放着一段研究视频。 仍旧是女性的声音，不过这次听起来她有些兴奋。 【呀吼！呀吼！现在开始第一百零七次实验，这位是我们的‘客人’摩多拉斯，它可是非常勇敢的！】 【别玩了，新采摘的果实放在了通道进去，把它放进去看看。】 男性催促着女性，女性则是用有点不开心的语气回答道 【是是是，尊敬的大人。】 【……真拿你没办法，小心点别把那边的咖啡打翻了。】 【OK！OK！好了，准备让它进去咯！】 女性刚才提到的‘摩多拉斯’其实就是一只小白鼠，他们将小白鼠放进了一个如同管道的通道里面，该通道的尽头有绿色的植物，上面裹了一些肉糜，看样子是打算让小白鼠品尝一下新的食物。 看似柔弱的小白鼠被女性放开的瞬间便跑了起来，或许是之前饿了几天的关系，小白鼠落地之后便跑向了通道尽头的食物。 紧接着小白鼠一口气将所有食物全部吃掉，开始缩在角落一动不动。 【观察时间提升到半个小时吧。】 女性转过身向男性搭话，脖子上挂着音乐播放器的男性点了点头，不过他们两人的互动还未结束，角落的小白鼠便抽搐起来。 【该死的，心率不太稳定，体内氧气开始急剧下降！】 男性颇为失望地不断做出报告，这次试验最终以失败告终。 “是我的话就把‘摩多拉斯’吃掉。” 尤莉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所以你才是个笨蛋。” “哼哼，小千你只是嫉妒我而已！我懂！我懂！” “怎么可能啦。” 这时候画面不断改变，新的片段也随之慢慢弹出，都是一些实验画面和记录，记录着他们不断重复的失败。 当时间来到最初到达实验室的时候，可以看到女性和男性以及其他研究人员一脸兴奋，全部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可是结果却不尽人意。 根据第一个播放出来的视频来看，这个实验室多半是被敌人给发现了，于是这些人带走重要资料离开了这里。 奇怪的是他们没有删除这些研究报告，是因为都是失败的记录？ 想到这里的顾武脑海里面突然出现了德尔老爷子种植的花朵，那些花朵说不定就是他们口中的失败品，也可以说是‘半成品’。 “好了，再看下去也没用，我们去另外一个房间看看吧。” 顾武没有把几百个记录看完的想法，两名少女也打算离开，毕竟大致上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里的东西估计都被带走了。” 沿着通道前进的千户四下张望，通道不算高，并没有什么引人瞩目的东西，就是一些略微刺眼的灯光。 “真希望可以留下一些好吃的东西，这样一来我们又可以度过快乐的一天了呢！” “快乐什么的……吃的东西都要保存起来节约食用才行。” “可我想要和小千一起吃个痛快！” 因为是同伴，因为是朋友，尤莉可没有在这个时候忘记千户，只不过……这里存留有食物的几率低的可怜。 通道不算长，很快就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左手边是小型广场，有一些锻炼用的器材，右边是桌椅板凳，跟餐厅不同，右边是真正提供休闲的地方。 估计继续前进就会到达住宿区吧。 看到新鲜玩意儿的尤莉第一个跑了过去，她拿起了一个沉重的哑铃。 “嘿咻！这个……小千，这个很好玩哦！” “我可看不出来。” “你拿着试试就知道了。” “好吧……呜哇！！！” 由于千户没有想到哑铃很重，整个人往前摔倒了下去。 “哈哈哈！！” “尤！！！” 虽然千户想要用哑铃攻击尤莉，结果她根本抬不起来，只好选择放弃。 顾武则是往右边走去，吧台后面一片混乱，原本放在架子上面的酒水都没有了，看来那群离开的实验人员对酒水情有独钟。 “这个是？” 往另外一个可能是住宿区跑去的尤莉右脚踢中了某个东西，她拿起来一看。 “小千，这个是刚才视频里面的黑盒子吗？” “你是说那个音乐播放器？” “不知道耶。” 尤莉拿着黑色盒子来到顾武和千户身边，盒子上面有一角彻底破损，挂在上面的绳索也因此落到了一边，想必当时就是这么才被落下来的。 盒子上面有许多灰尘，将其吹掉的千户拿在手中，摆弄了一下。 “我来看看吧。” “好的。” 接过千户递给自己的音乐播放器，顾武翻转过来，看到了一个小型的按钮，将其推到了一边。 只听音乐播放器响起咔嚓声，但并没有任何音乐。 “是不是这个呢……” 顾武看到了侧面的一个红色按钮，两个黑色按钮，于是他按下了红色的按钮。 “这个也要试试哦！” 尤莉指着另外一侧的滚轮，这才发现的顾武将其转动起来，随后响起了声音。 不，准确来说是音乐才对。 这个音乐播放器究竟被放置了多少年呢？人类过去科技创造出来的电池可以坚持这么久吗？ 顾武的问题没有思考下去，因为被音乐给打断了。 悠扬的曲调伴随着音乐家的演奏飘忽而出。 清淡平常的旋律如同从指尖流泻而出的薄荷香气一样，混入空中的音符充满了那种让人无法忘怀的优美旋律。 琴弦每次震动就是每次诠释，四周的空间似乎扭曲起来，然后，一个广阔无垠的草原彷佛出现在了眼前一样。 在那清脆的绿草当中，一个古老的木板房屋出现在了视野里，一名看不清楚相貌的人在守望着。 孤单的身影，除开风声之外就再无声响的沉寂世界，然后——— 另外一个音调加入了进来。 不只是钢琴，新加入的贝斯将钢琴的音调稍稍压了下去，如同风的音乐怒涛压倒了无数的青草。 很快随之出现的吉他开始跟贝斯相互压制和争夺，形成激昂旋律将刚才略微寂寞音调压了下去，转而变成了明亮的天空。 视野好似变得更加开阔，可以看到遥远的尽头。 紧接着，‘安静的暴风雨’来了，如同雨点轻打门窗那般，柔和的鼓点配合着吉他和贝斯的旋律。 四种乐器合将整个合奏推上了高潮。 下一刻，悠扬的女声渐渐出现，空灵的音调在空间内持续回响。 这个音乐似曾相识，不过顾武就是想不起来。 于空间中漂浮的音符持续性地扩散开去，不只是千户，就连尤莉也都变得安静…… 音乐的魅力不只于此，不过现在可不是静下来慢慢享受的时候。 “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哦。” 顾武提醒愣住的两名少女，将音乐播放器送回了千户手中。 “这就是音乐……” “刚才我想到了跳舞的小千，穿的衣服很可爱哦。” “那是什么幻想啊。” “不是挺好的吗？” 尤莉拉起了千户的手，开始继续探险，途中她补充说道 “不只是和绝望友好相处，也跟音乐的幻想友好相处吧！因为很快乐！” 伊坂幸太郎曾在《重力小丑》里面说过：生存本来就是件辛苦的事情，我们所能做的，无非就是苦中作乐然后熬过去罢了。 还有一句话是—— 如果你享受着生活，就能摆脱地球的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