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至第一百三十六章
全身衣服都被毁坏，仅着一条裤衩的岳重一手握着大哥大，一手拿着电爆枪蹲在阴影中窥视着一队队跑过的士兵。他已经尽全力向中心信号塔靠近，此时到达了军队的核心控制区域，想再进一步没有任何办法，总不能凭一把只能开一枪的电爆枪杀过去。 “麻美和小萌这个时候应该也在市里吧，看到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过来的，就是不知道在哪里。”岳重也尝试了和两名魔法少女联系，但无论是谁的电话都打不通，大概是这个区域的信号已经被干扰了，她们手上的也只是普通手机。如果早知道这里会发生事情，岳重说什么也会留一个人在身边，也不至于现在的武力措施被完全限制。 又是一队士兵经过了岳重的视线，有差异的地方是他们的阵列中央押送着几名熟悉的少女。 “久帝？”这些少女是清澄麻将部的一众，她们应该是在和宫永咲出来玩的，现在居然被军队给控制住了，而且其中没有宫永咲的身影。岳重觉得应该做最坏的打算，名字尚且未知的地球联邦首脑已经以自己的出现为怀疑点，用自己的势力对宫永咲下手了。 如果是这个思路，现在的军队应该还没有拿下中心信号塔的宫永咲，那沾染的血色恐怕也是大魔王火力全开制造的场景。 二十人为小队的士兵即将要离开岳重视线所能看到的范围，在岳重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的时候他们突然停住了脚步，一齐转身看向了岳重这边，吓得他赶紧将脑袋给缩回去。 “抱歉了。”竹井久神色略有些挣扎，但还是咬牙道，“不能留咲一个人在那里，我是部长，我的部员不管如何都要我来保护好！” 地狱猎心使在现实世界第一次发威，全体押送士兵面色痛苦的抱着头跪倒在地，像是经历了什么极为恐惧与悲惨的遭遇一样，全身激烈的颤抖起来。这是积累的畏惧被竹井久所引发，他们此刻的心灵已经被侵袭而掠取了。从表象上看没有什么炫目的效果，但二十个身强体壮的士兵忽然间毫征兆的崩溃，更有些惊悚的感觉。 以前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的特殊能力会动用到麻将对手以外的人身上，第一次使用表现出的效果让竹井久自己都有些震惊，不敢相信的捂住左胸，这种力量的凌驾快感和触碰禁忌的罪恶感让她的心情起伏不定。 “部长！”原村和连忙扶住开始摇晃的竹井久，她还没有成为特能者，现下的场面也远没有中心信号塔那里震撼人心，更无法体会的竹井久此刻的心理，“你没事吧？” 呼呼，竹井久场呼了两口气后定下神来，回想起刚才在中心信号塔的事，内心里更多的是自责，那个曾经被自己刻意排挤的宫永咲，如果不是现在的她挡下了所有的危险，自己这帮人恐怕已经死在那里，成为血色之塔的一部分了。 “你们，找个地方躲起来，就算被发现了也不要透露自己是清澄麻将部的成员，反正都没有穿校服，如果没有特能者嫌疑，军队不会再抓你们的。”竹井久对自己的部员做出了安排。 染谷真子第一时间猜到了竹井久的想法，赶紧阻止道：“部长，你回去也帮不了咲什么忙，反而会让她分心的。” “我有分寸。”染谷真子没有亲身经历过特能者的感觉，自然不会有直观的感受，而竹井久在第一次在现实使用的特殊能力后，清楚的感受到了其巨大的成长可能，“别小看我啊，我的权限也有咲的一半，如果能发挥她一半的实力，足够参与到战斗中了。” 百分百的使用效率？对于非魔物的竹井久来说这是个难如登天的数字，染谷真子并不相信，喜欢收集情报的她对于使用权限的事情也有着足够的了解：“你没有那种天赋的，所以不要回去。” “真子，我可是麻将部的部长。明年我走以后，这就是你要负起的责任了。”竹井久心意已决，给出的理由也让染谷真子无法反驳，“照顾好小和还有优希。” 距离太远，岳重躲在角落里并不知道竹井久她们说了些什么，但看到久帝大步流星的反身朝中心信号塔方向走去，他也想得清楚了。 “趁部长在前面开路，我也可以跟过去了。” 心灵系的能力在整个特能体系里都是偏稀有的，像竹井久这样侧重战斗的就更加难能可贵了。久帝前行的速度不为任何事物所阻碍，任何发现她想要发动攻击的人都在行动前的瞬间被猎取心灵的勇气，犹如惊吓得连奔跑都忘记的兔子一样颤栗着匍匐在地上，是生是死完全取决于那个坚定行走的身影。 连续遭遇了十多只巡逻的小队，其结果都是相同的，岳重不知道竹井久她极限所在，但想着中心信号塔还有着最为严峻的战斗，制服掉这些小规模的军队对于竹井久来说恐怕连消耗都极小。 “相比起福妈，部长的持久力也太过离谱了吧？”这两人的使用权限都是相同的，相比起来竹井久在经验上还要略逊一筹，岳重不能确定两者相差如此巨大的原因，“也许是针对的对象不同吧，毕竟福妈当时的三个对手都是准特能选手呢。” 一路上渐渐出现了机动和装甲部队，它们的任务已经不再是巡逻，而是作为后备役随时准备投入到前线的战斗之中，还未能够靠近中心信号塔的周边街道，这个位置已经飘起了阴绵的雨。那雨的降下十分诡异，落到地上后不是渐渐浸湿街道，而是有规律的朝着信号塔的方向缓缓流淌，并非直线前往，而是像漩涡被向心力所拉扯而去。一步的进退距离，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天气情况，这种场面就像没有阻隔的结界。 “咲肯定在前面了，只是为什么没有枪炮声？”按道理来说军队跑到这里来总不是来看戏的，难道交火已经暂时停止了？ 竹井久前进的步伐终于停住了，她的能力也不是毫无限制，最起码那些躲在装甲之中的人是无法触及到的，好在装甲车上的机炮并没有调转过来，而是那些拿着轻武器的机动部队先发现了有人擅闯进来，接到指示后立即准备发起攻击。 这里军队是暴露在竹井久视线中的，然而久帝却发现自己的能力对他们起不了作用了。 “小心！”眼见竹井久无法应付这个局面，有可能丧生在紧接而来的攻击下，岳重也不得不现身了，顾不得身体上的不适，强行在短时间内再度全力开启时间减缓，岳重从侧后方冲上来将竹井久抱住跑向另一边的巷道，这一刻大量的子弹也涌出了枪膛，时间减缓尚未来得及停止的时刻便倾泻满了竹井久刚才所处的位置。 子弹撞击在地面上打出大量的浅坑并溅起石屑，又很快被阴雨给压回了地面。机动士兵一击不中，迅速分出了一只分队追着岳重逃跑的方向而来，这些军队都带着头部全覆盖的金属头盔，头盔上有一圈LED灯由眉部朝双耳延伸，这时也亮起了红色的光芒。 “检索到特能者编号，JP00134，确定为清澄高中麻将部部长竹井久。”每一个士兵通过头盔前的显示屏的看到了这样的数据，下意识的停了一步。 “追，尽量不要伤到她性命，但不是强制要求。”一个服装异于其他，像是队长的人发出了指示。 这个头盔应该也有着跟踪特能者信号的功能，岳重在猜到它能一定程度上抵御特能者攻击的同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这一次的躲藏是不能指望再钻垃圾堆了。 “部长，你不是想帮助咲吗？”岳重沉声问道。 竹井久见到岳重有着太多的惊讶和疑问，但看到岳重大哥大上面显示的文字后，放弃了打探对方为什么只穿一条短裤的意图，转而道：“我替你引开这队人，怎么进去就靠你自己了。” “放心吧……另外，下次别这么莽撞了。”岳重点点头，朝着岔路口靠近信号塔的方向跑走了。 竹井久也没有时间考虑其他的，身后的追兵不会留给她一点的空闲，所以她当即选择了和岳重相反的方向跑去，特能已经失去了作用，不可能留在这里对抗有特殊装备的机动士兵。 “还是太弱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做这种事情，就这么草草收尾了吗？”竹井久不太甘心，在这个被封锁的区域，凭自己的速度肯定无法摆脱有追踪能力的士兵，既然迟早要被抓住，还不如拼一把。 不可能存在能绝对压制特能者的装备，不然特能者也只是制度下的遵从方，自然没有如今超然的地位。盾与矛从来都是相互的，借这个机会，好好磨砺一下自己的进攻力吧。 “这种程度，还远远算不上地狱啊！”有着地狱单骑之名，竹井久从不会对看起来希望渺茫的局面感到无能为力。 百分之十为分界点，这个界线以下的使用权限拥有者构成了整个特能体系的底层，他们百分之九十不是特能者，仅拥有成为特能者的潜质，就算是那少数的一部分，也无法真正做到不遵守世界的规则去行事。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机动部队的存在，一个在地球联邦的全力支持下成立的武装，由地球联邦创始人的科技团队专门生产装备，拥有可以抵御一定超自然力量的磁场头盔的他们就算是一对一也能够解决最为普遍存在的底层特能者。他们也是当初镇压反抗组织的绝对主力，拥有着超出本世界几个层次的装备，其中的精锐集合起来的力量哪怕是百分百权限的特能者也能够撼动。 地球联邦需要的不是因为机缘巧合而成为特能者的武力，这种没有自身积淀的人是成不了大气候的，赋予他们的特权也因此而被严加管制起来。 竹井久之前没有接触过机动部队，不过这不妨碍她想到一些事情，机动部队是不可能完全压制特能者的，不然那些拼尽全力去夺取使用权限的人就构成了这个世界最为荒诞的笑点。 “而且我的特殊能力，可不是一般的种类呢。”竹井久自从觉醒了特能以后身体的各项数值也相应的得到了提升，说起来这也应该是泛位面组织在广域性能力衍生科技上的特点了，不管是魔法少女还这里的特能者，得到了自己的能力后相应的也有身体素质的改善。 利用自己优于机动部队的身体素质，竹井久在封锁军队形成包围网前还不会被抓到，也只有这一段的时间，能让她证实自己的想法。 “最先需要确认的，如果大范围的心灵攻击能够被防御，那么将所有精力集中到一个人身上呢？” 想到就去做，竹井久成功将追击的机动部队的阵线拉长以后，抄近路迂回到了落到后面的机动部队士兵旁边，大拇指扣在食指肚下往上一挑，就像绝张听牌后成功摸到了连携全部手牌而和的自摸牌一样：“这一个单骑，你接得下吗？” 动作原本只是久帝耍帅的习惯，但觉醒了特能以后就成为了指向输出的招式一样，机动士兵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一抖，紧接着竹井久飞快抬手将被高高掷起的锁定能量握住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流年不利的机动士兵也轰然跪倒在地，全身上下炸起了噼啪的电光，由头盔所提供的磁场保护就此超载而损毁了。 但跪倒的士兵也没有像之前的那些士兵一样丧失行动能力，甚至可以所他的身体并没有收到伤害，竹井久的全力一击也只是将他的装备耐久打成了0，HP可能只有象征性的被扣除了1点吧。 机动士兵来不及庆幸，训练有数的他立即持枪回身朝竹井久扣动扳机来发动反击，这个时候，其他的机动士兵也赶了过来，他们只不过是被暂时甩开了一阵，有着准确定位是不可能跟丢所追踪的特能者的。 这样也不行吗，竹井久毫不犹豫的再度展开逃亡…… 借助竹井久来将军方大部分的注意力给引走，岳重这边的逃跑要简单不少，天气姐姐宫永咲引发的阴雨只是绵绵的下着，完全无法起到冲刷街道的作用，岳重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后拐进了两座商铺的中间狭巷，将会留下泥迹的鞋子脱下来往垃圾桶里一扔，转身又原路跑出了巷子返回十字路口往相反的方向跑掉。 “这下子真的只剩裤衩了。”岳重跑得有些累了，恰好遇到一个带阳台的房屋，顺着旁边的管道爬了上去后直接趴在阳台上休息起来。 “这里的居民，应该是被强制疏散了吧，连阳台的门都没有关。”趴了大概两分钟，岳重确认了已经摆脱追兵以后，跑进人家房间里搜索起来。 这回岳重的运气很不错，房间的主人是一个男的，找出来的衣裤虽然紧了点，衣服上面还有11区偶像少女团队的LOGO，但也不至于只穿一条裤衩去见宫永咲了。 时间已经浪费了很多了，岳重忽然听到了一声炸响，是从中心信号塔方向传来的：“不耽搁了，赶紧过去吧，希望能遇见麻美……还有小萌。” 预备役与前线的部队中间有一个缓冲的真空地带，岳重一路跑到中心信号塔的下方也没有遇到其他的武装力量，只是在见到十几辆11区的脆皮坦克和大量机动部队将中心信号塔团团围住。 “咲在上面吧，难道他们已经等不及了开始兼职强拆，想把咲给逼下来？”事到如今岳重再也不存任何的侥幸心理了，地球联邦因为自己的存在，又在晓美焰那边受挫后终于决定对有重大“恨”之嫌疑的宫永咲下手，“那么，你们的借口又会是怎么样的，就不怕被我的那个****同胞知道吗？” 这种程度的部队，要是对付竹井久那种层面的当然没有问题，但是要想对付百分之二十使用权限，而且还是完全效率的使用，他们就完全不够看了。另外有着丘比那个无序源系统的例子，广域性能力衍生科技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使用权限姑且可以看做是一个开放程度，地球联邦可以通过一些手段来压制特能者，但收回肯定是做不到的。 “那个人不可能亲自出手，倒头来还是一个借势的战斗。”坦克的火炮声不断发出轰鸣，不断的攻击着高耸的中心信号塔，虽然信号塔修得很是坚固，面对坦克的炮火还是不够看，几下的功夫就已经要坍塌了。 岳重还没有想好该如何从外围帮助到宫永咲时，突然发现那些坦克哑火了，炮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便软，直到最后成了金属状的液体流到了地面上。 “可恶，已经是第三批坦克了。”总领这场战斗的指挥官气急败坏的将手中的联络器砸到了地上。 “这是，侵染一切的节气‘雨水’吗，终于是见到咲的战斗了，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啊。”但这不能解释信号塔是如何被染成一片血色的，在这上面的是大魔王不是海底兔。 既然坦克已经失去了作用，要调集新的过来还有一段时间，岳重也就不着急用自己最后的一发电爆枪弹引发混乱了。经过了一阵的观察后，岳重终于从薄薄的雨幕里见到了不属于宫永咲技能槽的现象了。 “宫永咲，你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吗？还是说你只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家伙，那个孩子就这么惊惧而死，另外的两个孩子也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今天你一定要付出代价。”在信号塔之上，除了一脸冷色的宫永咲外还有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她的言语中除了愤怒以外还透露出了其他的信息，目前为止宫永咲亲自动手杀掉的人只有风越的一名学生，这个人恐怕也是风越的学生，或者说曾经是风越的学生。 大魔王的眼瞳里红像火一样烧着，但说出的话却冰冷得紧：“要杀你我早就杀了，只是想习惯战斗的感觉而已，你们还有两个人躲着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高挑的女生脸色一变，被宫永咲说出了己方的埋伏后否认道：“对付你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倒是你在那里说什么大话，到现在你除了用躲，连一次反击都没有。” “雨的视角，只要它沾染的东西，都是隐藏不了的。”事到如今这个对手还在遮掩，宫永咲有些不耐烦和她这种人玩下去了，“你这么想死，就去死吧。” 冥冥幽风瞬间大作，那撕扯灵魂的亡者尖啸在信号塔的塔顶响彻开来，淬血的樱花瓣乘着阴森的风飞满了天空，每一个花瓣的边缘都是切割血肉的屠刀，失去了外壳庇护的灵魂一旦被牵引，便再也没有归程的一天了。 这是“清明”，在魔王化的宫永咲手中充斥着死亡的味道，可能是遗传她老爹宫永信丞的天赋，宫永咲对操纵他人生死的手段极其熟练，不过她只是让人死，不能让人生。 作为对手的高挑女生早已知道宫永咲拥有复数的特殊能力，所以见到了那个黏人的雨水外新的攻击手段也不惊奇：“该死的只是你！” 红色的空间领域由她的手心间迅速张开，将整座中心信号塔给完全笼罩在这个领域的范围中，在这个世界里，所有些色彩统统被唯一色颜色取代，那就是刺眼的红，在这里唯一能够区分的不同点，就是以原先的色彩为基本，二十一种不同的红色分支将其给替换掉了。 飘落的阴雨一落入这个空间就被染成了鲜红似血的颜色，进而将整座塔给染上，哪怕领域取消而变不会去了，因为这是特能的互相沾染。 高挑女生的领域自然不是放开了好看的，宫永咲的所有攻势打到她的面前时都停滞了下来，似乎因为颜色连成了一片，再也分不清什么是什么了：“在我的领域里，所有的攻击都逃脱不了红色的概念，当一切都被同化以后，自然无法对我造成伤害，除非是更高规模的使用权限，可惜，你我的使用权限都不过百分之二十。” “果然呢，你就是两年前的那只风越高中校队成员吧，你们的部长离奇死亡以后，除了福路美穗子，其他人全都沉寂了。现在出来是想为后辈报仇？”宫永咲点出了对方的身份，“万字清一色，尾崎智子，你似乎忽略了一个足以致命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