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本能的倾向

    钢铁侠托尼·斯塔克，当他脱下那身战衣，世人会说他是个花花公子，新闻制造机，大富豪，天才，可是不会有人说他是英雄，能说他是好人的人多半也是为了拒绝他搭讪的女人（虽然在北美鹰这样的女人可能不多）。

    可是就算是夜魔侠，当他脱下那身COS恶魔的外衣，走在街上也会有人说：“看呐，那小子是个好样的，那可是‘朱蒂提亚的蒙眼布’，为穷人伸张正义的大律师！”

    更不要提史蒂夫无论穿不穿上他的战斗服，他都是“队长”。

    斯塔克的内心不够强大，意志不够坚定，他没有自己坚定不拔的英雄准则。

    史蒂夫牢记自己的初衷：做个好人。

    猎鹰山姆为队长奉献着自己的忠诚。

    惩罚者和他的继任者用咆哮的枪声捍卫他的规矩：你有罪，你就该死。

    蜘蛛侠每天都要在新约克城遛好几个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连一直流连在哈姆莱街区的街头捍卫者们，他们连蒙面巾都没有，却也秉持着“拒绝街头犯罪，护我宁静家园”的朴素想法一直努力着——他们在托尼的眼里大概和街头混混团伙等同，高傲的钢铁侠绝对不会承认他们也是超级英雄的。

    可是作为复仇者事实领袖的钢铁侠，他并不知道自己背负这些是为了什么，这让他时常的把自己的想法凌驾于联盟的行为之上。

    最恶劣的事件莫过于奥创的诞生了，全世界因此对于复仇者的好感迅速跌到冰点——然而他并没有接受教训，贾维森的存在让所有知道事情始末的人心里都不舒服。

    没有钢铁意志的斯塔克不可能向史蒂夫一样有勇气孤身面对一切，他离不开身后那些利益集团的支持，复仇者联盟并不能给他足够的勇气面对资本的力量——因为他也是资本的代言人之一。

    所以娜塔莎一说真的有人炮制出了《协议》这种东西，章晋阳就明白，复仇者们分道扬镳的时候到了。

    而史蒂夫这个时候却做错了一件事——他在寻找铁胳膊巴恩斯的路上走的太远了。

    这个代号冬兵的杀手对世界进程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他每次出动，都是足以震动史册的大事件。

    但是这些在政治上的影响力目前却微不足道，政治是如此的健忘，死掉的政治家对世界的影响还不如一个死掉的娱乐明星。

    对于复仇者联盟来说，最致命的是冬兵成功刺杀了托尼的父母。

    章晋阳还记得，他来到北美鹰之前，刘校长给他的任务之一，就是追查杀死霍华德·斯塔克的凶手，那个带着面具，有着闪闪红星的铁胳膊。

    托尼是个会在一瞬间将个人意志凌驾一切的人，单单为了父仇，就会把史蒂夫撵出复仇者，如果不颁下追杀令，那都是他成熟了。

    他也许会后悔，也许会在无人的时刻独自懊恼，但是绝不会承认错误——尤其是原则性错误——也不会掩盖他那冲动的性格。

    这一切都会让他“领导”的复仇者走向分崩离析。

    就像章晋阳所说的，他其实是支持类似于《登记法案》这种政策的，只要是有智慧的社会，秩序就是最最重要的，而保障秩序最重要的，就是法律。

    然而保障法律的有效运行，无疑需要强大的力量，面对超能镇的状况，北美鹰政府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武力保障，才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的。

    这应该也是他们如此着力于拉拢和控制复仇者联盟的初衷，他们唯一能找到的高端武力，还能继续在世界范围内施加北美鹰的影响力的，也就只有复仇者联盟了。

    但是让人皱眉的是，这个时机太不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房那些坏鬼书生专门挑选的。

    机甲大赛是格斗之王的预演，对于新约克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个时候挑起复仇者的内战——他可不相信那些以捉摸人心为职业的政客看不出来这一点——绝对的居心叵测。

    在那些试图掌控复仇者行为的人眼里，他们最大的后台并不是几乎拥有无尽金钱的斯塔克集团，而是一直半遮半掩，却让所有人都讳忌莫深，到现在也不明深浅的奥拉尼德斯。

    长明殿作为秩序善良的代表，基本已经广为人知，他们也被情报界公认，是世界级的企业得律圣诺的后台。就像神盾局和九头蛇一样，知名度高，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绝对中立的荒芜之地只闻其名，甚至有没有这么一个组织都很难确定，无论是九头蛇，还是其他的什么情报组织，都在寻找奥拉尼德斯这个百臂巨人手掌上，号称观察世界万物的眼睛。

    至于公认的武力最强的夜神宫，除了领袖是拥有邪恶教团的巴菲门特之外，具体情况同样也是无人知晓，他们对于夜神宫的倾向都做不出来，不知道是混乱善良，还是秩序邪恶，亦或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混乱邪恶。

    就是巴菲门特一个人，哪怕他已经很久都不露面了，但是只要站出来说反对《协议》，那么这个协议就会像被戳破的肥皂泡一样，除了近乎无声的破碎之外，不会有任何结果，也不敢有任何结果。

    然而章晋阳纠结就纠结在这里，协议是世界需要的，有一句话，那些坏鬼书生说的并没错——力量越强大，就越需要制约。

    史蒂夫和斯塔克的矛盾就在于，对于制约的方式方法，和制约权的所在方，他们有着根本性的、不可调和的分歧。

    斯塔克是资本家的代表，他自然希望这份制约权要放在代表他们利益的当权者手中，这里面可能产生的那些问题他会不知道吗？不，他当然知道，因为这些问题，都是他们的特权。

    而史蒂夫则倾向于将这个权力下放到人民手中，由多数人共同抉择，他已经不信任这个国家的掌权者了，甚至对于这个国家的人民如此容易被蛊惑，他都有点淡淡的失望——而这是牢牢的把权力掌握在手心的那些少数派最讨厌的想法。

    作为两辈子都长在红旗下的章晋阳，本能的就趋向于史蒂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