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意外、意外、又意外
出现在这名军营指挥官营帐内的人正是伦勃朗老人身边的瓦斯琪。 几年过去，瓦斯琪身上的变化也很大，这种变化不仅仅在于她日渐成熟的冷眼容貌，也在于她身上越来越明显的眷族异变特征，比如除了她耳朵后面的鱼鳃以外，在她的眉心也多了三片棱形的银色鱼鳞。 这三片鱼鳞经过了刻意伪装，让看到的人只会感觉到这是一种异国情调的饰物，这种装扮不但不会破坏瓦斯琪原本的美貌，反倒会让她的容貌更显艳丽，多了一种异样的美感。 然而，在雷欧的精神网感知下，那三块棱形鳞片可不仅仅是装饰物那么简单，这更是一种天然的巫师奇物，而起作用应该就是放大灵能。按照雷欧的估计，一块鳞片可以放大一倍灵能，那么三块鳞片，就等同于让瓦斯琪的灵能增强三倍，按照瓦斯琪现在的灵能等级，她的实力恐怕已经接近甚至达到五级灵能者的水平了。 也正是因为这三块醒目的鳞片，使得雷欧终于确认了瓦斯琪的眷族身份和来历。 当年，在伦勃朗老人那里雷欧看到过一本记录眷族种类的书籍，出版者是守夜人组织的某位先贤，这本书主要是给守夜人组织的新人教学用的，并没有对外公布，伦勃朗老人也是通过一些手段从守夜人组织弄到了一本。 在那本书中，不但详细的列举了一些主要眷族的来历和特征，更将这些眷族进行了高低、强弱以及优劣的划分。 总的来说，眷族都是被神灵力量感染的人类，从某一方面而言，正教庭教会的那些通过感知神灵存在而获得灵能的牧师、神官以及祭司也都可以算作眷族之列。 但因为神灵的种类、阵营，眷族又分为正神眷族、邪神眷族，根据神灵来历，又分为古神眷族，外神眷族，另外还有神灵神职的不同，也有更细致的种类划分，而用这种方式划分粗略的算一算就有一百五十多种眷族纲目。 但所有的眷族中有一类却并没有被归纳到这些眷族种类划分之中，而是被单独的划归到了一类，并且这一类也是守夜人组织重点监控、并且捕杀的眷族，这种眷族就是血脉眷族。 维纶世界几乎绝大多数眷族都是承受了信仰神灵力量的感染，造成血脉变异的人类，但还是有很少一部分，眷族是直接承受了神灵血肉，从造成血脉变异的眷族，这类眷族就是血脉眷族。 几乎所有的血脉眷族的来历都非常古老，其家族最早甚至能够追述到数十万年前的神话时期，而这些眷族当时无一例外都是终身侍奉古神的祭司家族。 这些祭司家族最早也只是普通人而已，只是某一代先祖忽然得到了所信奉神灵赐予的血肉，从而转变成了神灵眷族，只不过当时他们并不是以眷族自称，而是称之为神裔或者神子，其中力量强大的眷族更是被称之为半神。 同其他普通眷族身体千奇百怪的变异器官有所不同，这些血脉眷族他们身体的变异器官几乎都是固定的，这也就成了识别这类眷族的标志特征。 像瓦斯琪身上的鱼鳃器官变异，这种变异器官几乎大部分的水系神灵眷族都会拥有，其中最著名的自然是和英格王国王室纠葛甚深的深潜者，另外当年协助西格玛王国称霸海洋的娜迦也是名传世界的眷族，只是绝大多数人都只是将这类传闻当作奇闻怪谈来听，没有当真。 真正将瓦斯琪和其他普通眷族区分开的就是那三片鳞片，这三枚鳞片也被称之为神之印记，只有血脉最纯正的达贡之子才能够通过血脉激发出这三枚鳞片。 在维纶世界的神话中，达贡是世界最古老的神灵之一，祂被称之为海洋之神，也是深渊之神，祂的性格就像是海洋一样喜怒无常，又如同深渊一般不可探测。在正教庭的神灵名录典籍之中，达贡既没有被划归到邪神之列，也没有被划归到正神之中，所以对达贡的眷族，无论是正教庭，还是守夜人组织，都很少以眷族身份为原因对其捕杀，而更多的是调查达贡眷族的行为来决定之后的行动。 雷欧当初在书上看到达贡这个神灵的介绍时，既感到惊讶，也觉得在情理之中。因为在地球联邦所在的宇宙也有达贡的信仰，而且这种信仰并不仅仅只是在地球联邦的旧地球时代，就连宇宙中其他一些大大小小数千个文明之中也都有名称和内容相差无几的达贡信仰。 所以很多灵能者都认为达贡很可能是一种生命形态超越欧米伽级，进入更高形态的高纬度生命。 因为有过先例，所以在维纶世界的书籍中看到达贡这位神灵时，雷欧并不感到意外，反倒觉着维纶世界说不定和他所在的宇宙是同一个宇宙。 也正因为对达贡的关注，使得雷欧也连带的记住了达贡眷族的一些资料，这也使得他能够在现在通过精神网感知到瓦斯琪的情况后，立刻判断出瓦斯琪就是一名非常难得的达贡之子。 只不过，现在相比起对达贡之子的好奇来，雷欧更好奇为什么瓦斯琪会出现在这里，而不是跟在伦勃朗老人身边。 雷欧还记得从希尔维亚那里知道伦勃朗老人现在正在莫桑大陆某处古文明遗迹中考古，而以莫桑大陆那个原始世界的危险程度而言，瓦斯琪应该在伦勃朗老人身边保护他才对，为什么会出现在法兰帝国的军营里面呢？ 要知道伦勃朗老人和路易十世的关系可以说是死仇，作为伦勃朗老人最亲近的人，瓦斯琪可以说知道伦勃朗老人一切的秘密，而她此刻却和一名法兰帝国掌握实权的军营指挥官如此融洽的交谈着，这让雷欧不禁好奇他们交谈的内容。 只是，瓦斯琪已经在帐篷内使用了一些类法术灵能，阻隔了声音的传播，再加上她的灵能等级也已经达到了四级，感知极为强大，精神网靠近的话，很可能会被感知到，所以雷欧并没有对帐篷内过多的深入探查，甚至刚才也仅仅只是用精神网探查了一下，就立刻收回了，时间短到瓦斯琪来不及感知。 只不过，雷欧并没有就这样等在帐篷外，等瓦斯琪出来后，与之会面，而是走到了附近一个指挥官副官的营帐内，在那名副官反应过来之前，直接用亚克席法印控制住了对方的神智。 “现在在指挥官帐篷里面的哪位女士是谁？来这里干什么？”雷欧控制住对方的神智后，立刻直截了当的询问道。 “黑夜女士是指挥官的顾问，协助指挥官……%*&*%*（）&*。”副官回答了一下，但很快像是遇到了什么阻碍一样，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说出了一堆完全听不懂的话。 见此情况，雷欧立刻让副官停下来，没有再继续追问这个问题，很显然瓦斯琪在这名副官脑子里留下了一些东西，让他在被询问某些问题的时候，会触发这些东西，从而造成胡言乱语的结果。 雷欧见既然无法从副官口中询问和瓦斯琪有关的情报，就换了一个询问目标，问道：“指挥官和医学院有什么关系？” 这一次，副官并没有受到干扰，直接说出来道：“合作关系。” “合作什么事？”雷欧询问道。 副官沉默了一下，说道：“不知道。” 虽然副官给出了答案，但雷欧感觉到这个答案并不是正确答案，对方在回答的那一刻显然通过某些力量抵消了一部分亚克席法印的力量，说出了一个错误答案。 见此情况，雷欧知道指挥官和医学院合作的事情也和瓦斯琪的身份资料一样被封禁了起来，不容透露。 但雷欧并没有就此放弃询问，而是再改变一个询问目标，问道：“医学院在旧矿坑做什么实验？” “造神。”这一次副官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说出了答案。 雷欧又问了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问题，道：“瘟疫之环在医学院手中吗？” “在矿坑里。”副官回答道。 听到这个答案，雷欧愣了愣，这时他想到了之前在旧矿坑营房内的那一幕，似乎有人在矿道深处发现了什么东西，然后达尔文爵士就带着人进入矿坑了。 雷欧不禁生出了一丝怀疑，自言自语道：“难道医学院并没有放弃瘟疫之环的计划，准备利用现在占据矿坑的那些人把瘟疫散播出去？” 就在他话音刚刚落下，他忽然伸手拿起了希尔维亚借给他用的那把灵能手枪，对准了营帐外。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雷欧忽然朝营帐外问道：“你是怎么发现这里不对劲的？” “你触动了我留下来的禁制，而且我距离又靠得这么近，自然能够感觉到。”只听到营帐外传来了瓦斯琪那种独特的冰冷声音，说道。 雷欧将灵能手枪放下，精神网感应到营帐周围除了瓦斯琪以外，没有其他人，于是说道：“进来吧！我想我们之间有些事要谈一谈。” 瓦斯琪显然也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有信心，在不知道营帐里面的人到底是谁的情况下，独自一人撩起了门帘，走了进来。只是，她在看清了等候在营帐内的雷欧时，整个人都愣住了，那表情就像是看到了前所未见的荒诞景象一样充满了震惊，充满了诧异，更多的是疑惑和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瓦斯琪好半天才恢复正常，完全失去了冷静的心态，迫不及待的质问道。 “我怎么不可能还活着？”雷欧反问道。 “不是，你当时不是……，金橡树街九号……”瓦斯琪否认了一声，但依然有些语无伦次，最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重复了之前那句话，道：“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雷欧抬手将副官打昏，然后指了指帐篷内的椅子，说道：“不要着急，我们应该有足够的时间慢慢说，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相信你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 瓦斯琪此刻就像是扯线傀儡一样听从着雷欧的话，走到了椅子旁坐下，眼睛始终看着雷欧，似乎想要从雷欧身上看出什么破绽，以证明眼前这人和当年那个只身进入金橡树街九号的蠢货不是一个人。 在确认了眼前这人不是什么边形怪的伪装，也不是某个相貌相似的人后，瓦斯琪忍不住心中强烈的疑惑，问道：“你去到那里了？找到羽毛了？” 这个问题并不是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但雷欧听到后似乎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内容，看着瓦斯琪，沉默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你知道废都？” “废都？”瓦斯琪愣了愣，不解道：“我不知道什么废都？” 雷欧感觉得到瓦斯琪的话并没有伪装，是真的不知道废都，于是又问道：“银月湖呢？” 瓦斯琪一脸茫然的看着雷欧，显然不知道雷欧所说的地方是什么。 只不过，就在雷欧打消心中的疑问时，瓦斯琪却突然说道：“你从金橡树街九号去的地方叫废都、银月湖吗？难道不是众神终结之地？灰烬王城？” 在瓦斯琪的话音落下时，雷欧的脸上也露出了刚才瓦斯琪脸上露出的表情，只是脸上的情绪没有那么强烈，而且很快就控制住了，并且沉声道：“你知道王城？” 瓦斯琪的脸上也没有了质疑的神色，唯一留下的只有一种钦佩之情，说道：“看来你真的去到了灰烬王城，而且还安全的回来了。” 虽然瓦斯琪所说的地名和雷欧知道的地名有些差别，但雷欧却肯定两者是同一个地点，因为根据远征者提供的资料，废都王城的确被无尽的灰烬所覆盖，称其为灰烬王城也并没有错。 这时候，雷欧也回想到了和伦勃朗老人见面后发生的事情，他发现了自己过去忽略了很多值得深思的细节，比如为什么伦勃朗老人会知道废都里面的羽毛。而现在看来，似乎已经找到了答案，伦勃朗老人，甚至眼前的瓦斯琪都曾进入过废都，甚至到过王城，见到过现在放在他储物空间内的那种形象和羽毛完全没关系的所谓羽毛。 “看来我们都有很多问题要问。”雷欧伸手将一把椅子搬到了瓦斯琪对面，坐下后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