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剧组生活
虽然少恭将《诛仙》赶得很紧，但他存稿只到第四册就没时间了，因为欧阳奋镪对少恭的学习很满意，功成身退的已经离开了。对于这位导演，少恭留了他的手机号，打算等日后报答这位老师，而这时，欧阳克给他找的剧组亦有眉目了。 据说那剧组是个抗战题材的电影，名叫“平型烽烟”，电影讲述的是抗战期间太原会战中八路军第115师在平型关的一场战役。由央视担任投资方，八一电影厂担任制作。 该片讲述的是八路军过黄河到第二战区参战，一路上虽然遭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但士气高昂，丝毫不为困难所动，在晋绥军和中央军双方为研讨作战方案意见不合时，八路军敏锐的从他们当下情报中抓住了战机，为了鼓舞双方抗战之决心，他们决定当先表率，在平型关打一场中型伏击战。 剧情很明朗，历史抗战题材、战争影片，导演宋叶明，抗战题材的老牌导演了，可惜剧组的演员阵容除了八路军高级将领那几个专业户，剩下的就是央视自己选的班底了。 而少恭在剧组的身份是场记组组长“李长河”的助理，像他这样的助理，组里共有七个，组长李长河主要工作是将现场拍摄的每个镜头详细记录，其中包括镜头号码、拍摄方法、镜头长度、演员的动作和对白、音响效果、布景、道具、服装、化妆等各方面的细节和数据详细、都要精确地记入场记单。 由于一部影片是分割成若干场景和数百个镜头进行拍摄的，拍摄时不能按镜头顺序进行，因此，场记所作的记录有助于影片各镜头之间的衔接，为导演的继续拍摄以及补拍、剪辑、配音、洗印提供准确的数据和资料。场记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协助导演合理规划镜头，防止穿帮、越轴等失误出现。影片完成后，这些记录还可供制作完成台本之用。 就这份工作，还是欧阳克托欧阳奋镪的关系让少恭进去的，虽然工作不是特别理想，但机会难得，所以接到去剧组报道通知书的那天，他准备了几件换洗衣服就准备装进行李箱，这一打开才发现，去年写的《盲井》剧本还在行李箱放着，但他根本没有多想，直接将衣服放了进去，跟着人家的专车就走了。 但他到了剧组才知道，宋导演根本没在那里主持工作，而是去准备厂子的另一部现代军事动作片《冲出亚马逊》了，所以是副导演“李扬”接待的他。 说起这李扬，那可是位有高学历的人，1978年考入国家话剧院，1985年考入广播学院导演系。1987年自广播学院退学后，赴德国西柏林自由大学攻读艺术史。其后，在慕尼黑大学专修戏剧影视理论。1992-1995年，在科隆完成导演硕士学业。 在学习期间，他为德国电视台拍摄三部纪录片，第一部是记录摩梭族的走婚制《妇女王国》的，第二部是记录哈尼族喜庆葬礼，描述其死亡的观念的《欢乐的绝唱》。 但回国后的李扬并没有得到更多施展他才华的机会，只在抗战50周年创作了一部纪录片《痕》之后，就没了任何信息。而欧阳奋镪和李扬都是这个圈子边缘化的人，也是朋友。 托了欧阳奋镪的富，李扬知道少恭是老友的关门弟子，所以给他安排的场记工作主要就是到现场跟在自己身边进行打板，顺便好好学习。 有了欧阳奋镪灌顶式的教学，对这份工作少恭自然知道是怎样的流程。他的工作是打板，每个镜头开拍时需要在板子上记录摄像机将要拍摄的集数、场数、镜数、条数，再在板子上写上拍摄的内容，然后导演一声“开始”，保证现场画面被摄像机拍摄接进去就行了。 等一天工作量结束后，还要在最后记录时间码，并且要对导演满意的条数做记录，不满意的条数也要做上记录，并在后面加上导演不满意的理由，然后安排合理时间重新来过。所以做一个场记要时时在导演身边，及时记录导演所说的，自身最需要注意的就是——练好字。 对于字体，少恭有信心，这幅身体以前虽不是书法大师，但酷爱钢笔字，所以写的钢笔字很工整，工整的就像打印机打出来的一样，处处透露着一股子稚嫩气息。 李扬将他接去了住处，这是个名叫“陈岗”的山区县城，大部分群众演员也是来自这里，宾馆是三层旅馆，被剧组给包了四人一屋。由于这是央视投资拍摄的，所以地方也很配合，给了剧组大力支持。 剧组人员入住旅馆后，先休息了一天。通过各自介绍，少恭也知道了同屋的几人是烟火组成员，而且那三人也很好爽，很快四人便熟络了。 到了第二天，剧组出发拍摄地点，第一条是拍摄八路军过黄河的场景。 这是不太宽的河，河面都给搅混了，看起来就真的跟黄河一样。随着导演和演员的到位，少恭拿着打板在摄影机前喊道：“时间：2001年三月十五号；《平型烽烟》：第一场，第一个镜头；场景：陈岗县城外的河流；拍摄内容：八路军过黄河……” “开始！！” 随着李扬一声喊话，少恭一打板，他身影急速退去一旁，摄像机推进，群演开始排列有序的淌进河里，他们穿着灰布军装，脚上有的穿着棉鞋，有的踩着草鞋，还有的穿着单薄衣衫，背的枪也是五花八门，一看就带着股子穷酸和落魄气息。 他们的形象虽然很差，但眼神却很明亮，这是一群真正的草根部队。 但李阳看了看镜头中的色彩，喊道：“卡！！”一听这话，少恭立刻去到少恭身边俯身听李扬说了几句，这才点了点头，重新安排现场秩序，让淌进河里的群演再度复位，然后重新安排好摄影机和外景，拿着打板再次到：“时间：2001年三月十五号；《平型烽烟》：第一场，第一个镜头；场景：陈岗县城外的河流；拍摄内容：八路军过黄河……上一条光线不好，现在重拍……” “开始！！” 随着一切重新安排就绪，李扬再次喊话开始。这一次的光线调整好了，随着摄影机的推进和拉远，镜头中展现了一个队伍带着杀敌之心而来，他们落魄又如何、装备差又如何，他们有敢打必胜的决心。他们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民族的明天去拼命，这是一支可敬的部队。 “好，卡。” 李扬看着画面很满意，随即挥手道：“准备下一条。” “下一条，高级将领举目远眺，骑马奔驰向太原方向准备！！” 随着下一条准备时间，少恭抓住一切机会去找李扬聊天，双方在聊天中从他和欧阳奋镪的认识，一直聊到了双方的兴趣爱好，他们都是追求真实的导演，但现在这个社会，追求真实就把握不住商机。 拍自己想拍的和拍观众爱看的，拍商业需要的，就成了他们心中一块永恒的痛。当他们想改变自己初衷去拍人家需要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已经处于边缘化了。要不然人家宋叶明明明接了这部电影，却推给他一个副导演，跑去拍《冲出亚马逊》了，还不是人家那部电影有噱头，有搞头嘛！！而他这个副导演尽心尽力的拍完电影，正导演署名还是人家宋叶明的，他只有一个副导演的名字出现在电影上。 “没事的李导，亚马逊虽然不错，但也只是剧本不错，相信拍出来获奖是肯定的，但电影票房并不一定好。” 少恭自然知道《冲出亚马逊》是一部经典，但就是这样的经典在当今这个社会并不被观众们认可，它渲染的华夏军人的确很男人，但那只是一种营造出来的形象，跟真实的军人有不少偏差，所以它的票房当年只有七百万，还是许多学校组织学生前去观看才有的那点票房，而它的投资是一千多万，可谓是赔到姥姥家了。 也许是这个时代的悲哀，没有日后的《我是特种兵》和《士兵突击》的火爆，现代军事题材根本就没市场。而日后的电影《战狼》就是生对了年代，该片票房能够过三亿，这绝对不蒙人，正是在特战影片大火之后，带动起来的人气。 单论影片节奏的紧张有序，干净磊落，不拖泥带水，《冲出亚马逊》实在不逊于《战狼》。而若是《战狼》也生在这个时代，必然跟《冲出亚马逊》一样票房惨淡。 在少恭心目中《冲出亚马逊》可以说是成功了，也可以说是失败了，他成功是获得了几项大奖，失败是票房。他成功是在这个时代，那种影片非常轻易就能获得国家的支持，两个特种兵出国为国争光，这是面子、是宣扬我华夏军人风采的影片，必须支持呀！ 而它失败是得不到观众们的支持，因为影片的确是为了宣扬华夏军人的风采，但为了宣扬而宣扬，就失去了真实感，就像是为了做秀作秀，为了宣扬而拍摄一样。 “对了少恭，欧导说你是编剧，有没有什么作品问世呀！！”对于少恭，欧阳奋镪本就是送少恭来这里学习的，当然将他的底细全都抖给了李扬。 “应该在拍摄中，剧名叫刘老根。”少恭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哪个呀！我知道，本山大哥他们搞的。”李扬点头道：“那你手里现在有没有剧本呀！”他的可悲之处跟欧阳奋镪不一样，欧阳奋镪是接到不少邀请后没有大红大紫起来，而他是从未接到一个邀请所以只能甘当副导过活，如果他手里能有一个好的剧本，他就能拉到投资，只要能拍摄出一部不错的电影来，他就有了翻身的机会。 但看着这个年轻人，李扬实在对他不报任何希望。 “有是有，但感觉有些问题。” 少恭不好意思道：“那个本子是真实事件，但为了追求真实、便感觉忽略了一些东西，所以一直压在手里。”一听这话，李扬来了精神：“今晚拿给我看看，我给你指导指导。”追求真实的剧本，他可是最擅长拍摄真实了。 而这个时候，工作人员跑过来说第二条拍摄现场已经布置好了，演员也到了位，拍摄可以正式开始。少恭看看四周，向李扬点了点头，示意一切可以开始，随即拿着打板道：“2001年三月十五号；《平型烽烟》：第一场，第二个镜头；场景：陈岗县城外的河流的山坡上；拍摄内容：八路军渡过黄河，高级将领举目远眺，骑马奔驰向太原方向……” “开始！！” 李扬再次对准镜头，下令开始拍摄，随着渡河部队镜头一转，一个山坡上，彭总司令和几个警卫员骑着快马快速从浅浅的河滩处奔驰而来，待他们渡过河后，彭总上了山坡，举目看向远方，身上有种很大气的气势散发出来，对着身后的警卫员道：“自我们八路军改编以来，东渡黄河，奔赴抗战前线。如今，终于到达山西地界了。” “彭总，听说那闫老西抠门的很，咱们去了，他肯定会刁难我们。”身后一名警卫员道。 “无妨，我们八路军渡黄河是来帮他第二战区守土抗战的，又不是跟他抢地盘的。我们只要做好自己责任，便对得起华夏民族了。” 彭总回头，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有种熠熠生辉之感：“同志们，我们抗战不是为了****也不是为了他阎锡山，而是为了华夏民族。在作战中，我们希望获得他们的支持，但没有他们的支持，这战我们也抗定了。为了华夏民族，面对凶狠的敌人，我辈责无旁贷，守土抗战，舍我其谁。”说完，翻身上马，大手一挥道：“全速前行。”然后当先骑马而去。 随着彭总他们的奔驰而去，当先渡过河的部队立刻全速奔跑起来，想着他们心目中的战场，总指挥给他们引领的前路上，迈着坚定的步子，义无反顾。 “好，卡，第二条过。” 李扬随即喊了一声，喊道：“叫人准备第二场第一条。”这第二场，是彭总去见阎锡山，随即中央军驻第二战区最高长官卫立煌到来，三方巨头会面，互相敬佩和谈心，达成了东同抗战的联盟。 这里不是太原，所以第二现场的场景布置在陈岗一个早先大户人家院落里，那大户院落占地挺广，院中前后院和花园皆有，还有一个很大的祠堂，正符合阎锡山府邸环境。 随着工作人员不断布置场景，在外拍摄的李扬他们也会来了，当他们刚将机器摆放停当，吃饭时间也到了。午饭是盒饭，大米饭、馒头、包子和和芹菜炒肉，随便吃管饱。 大家伙食都一样，没有谁的伙食不同，导演也是如此。大家吃的热火朝天，少恭吃了两个馒头和一盒菜，米饭也吃了一盒饭，算是饱了。 紧接着便是下午的拍摄，到了晚上还有战斗场景，是县城外的山岗上，讲述的是太原方面军打伏击战。这剧组的气氛跟少恭前世在横店当群演时候基本相同，很快让他找到了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自此，他的剧组生活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