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武圣
乔翼怒了。 作为东郡太守，他就是东郡的土皇帝，整个东郡谁敢忤逆他，可是先有章邯杀他私生子，后有蟊贼冒充左庶长，现在更有人来阻止他，真真该死。 乔翼怒喝转身，循声望去，却只看到一道黑影宛如利箭般从远处冲至身前，未及发问便觉眼前手影一闪，巨痛袭来，整个人破布一般甩飞出去，鲜血喷洒，牙齿脱落，惨叫着砸在地上。 “我敢！” 这时那随人而来的声音传至近前，好似滚滚惊雷进入众人耳朵之中，来人速度之快超乎想象。 “啊！” 所有人连连倒退，刚才他们只听一声尖锐的啸音，紧接着便看到乔翼飞了出去，谁打的太守？如何出的手？他们一概不知，但却知道来人一定是武者中的高手。 武者是对习武人的荣誉称谓，自三年前天处邪魔入侵，始皇便鼓励全民习武抗击外敌，加之“武圣”蒙恬传播形意十二式和八极拳，之后中原涌现出一大批武术高手。 所有武术高手被始皇授于“武者”称号，而武者中出类拔萃者，则被称为“武师”，再往上是“武宗”，武宗便是宗师级高手，最高则是“武圣”。 据闻满天下仅有三名武圣，分别是军中蒙恬、其弟蒙毅，以及始皇近卫，可见武圣的罕见及练武的艰难。 因此，始皇很重视武者，甚至在咸阳成立了一个“武院”，始皇自任院长，每一个武者皆是始皇的学生，受始皇直接调遣。 意识到来人是武术高手，所有弓弩手连忙大步后退，之前军中专门作过试验，一旦被武术高手栖身阵中，他们这些远程兵连反击能力都没有，等待的只有一个个被击杀。 所有将官和豪商亦是如此，他们退到数十米才看向场中，只见一个黑袍人双手平方立在场中央，一只脚踩在乔翼脸上，阴恻恻的笑着。 此人肤色白皙，中等身材，年约三十有余，戴着一顶黑帽，容貌平凡，生有一双眯眯眼，瞳孔之中不时有迫人的精光闪过，令人望而生畏。 仅从外貌上，看不出武者的身份，但若细查，能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霸气。 “你很嚣张啊！东郡太守多大的官？想称王称霸？敢在本人跟前放肆，你不想活了！”黑袍人脚不停在乔翼脸上拧着，一会儿乔翼脸上的皮肤就烂了，鲜血溢了出来。他说的话让人感觉不伦不类，但却把嚣张跋扈显露到极点，张怀、姜山，以及乔翼都不及万一。 震惊！害怕！惶恐！ 种种情绪在充斥在乔翼的心头，刚才还想着自己这一幕三分地无人敢忤逆他，可是下一刻就被人打了，还当着两郡将官的面被人羞辱，最恼火的是生出半点反击之地，脸上的脚就像巨石一样，压得他都喘不过气来，他也曾是个猛将，可是在此人脚下还不如个三岁幼童，现在最令他担心的是来人身份。 很分明，这人是为那秦姓少年出手，可是秦姓少年却又被胡秋认出不是左庶长，既然不是左庶长，为何始皇的学生要为秦姓少年出手，很矛盾。 这时一道高呼声传来：“恶贼，快快抬脚，放开我舅父，否则一箭射杀！” 却是姜山退至远处，举起弓箭指着这边。姜山心里害怕，但不得不如此，此刻众人惊慌不敢出手，若他也不出手，必被天下人耻笑，一辈子的仕途就完了。 众人闻言不觉嗤笑，你一个连武术都不入门的人还敢向武术高手出手，岂非找死乎？ 果不如众人所料，见黑袍人根本不答，姜山手指一松，箭矢激射而出，但到黑袍人身前之时，黑袍人一挥手就将箭矢拿在手中，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的手，但下一瞬，那箭矢闪电般飞出，射进姜山的肩膀，箭头从后背透出，带着姜山盯在了一根木桩上，痛的死去活来。 黑袍人冷冷的道：“本想将你一箭射杀，奈何大人没有发话，小的不敢自作主张，不过你箭指大人，合该受苦！” 这话一出，场中立时一静。 所有人全都看向那个始终神色淡然的秦姓少年，包括章邯在内，个个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武术高手是始皇的学生啊，一生只受始皇调遣，荣辱与共，但是如此人物，却急匆匆敢来救援一个少年，又异常恭敬，那少年的身份该有多么高贵？ 这时秦书凡终于动了，他向胡秋走去，路过黑袍人身边时，黑袍人躬身行礼：“数年见不大人，高要甚为想念。” “你总算来的及时，否则这些人……” 秦书凡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但是要高知道，这些人绝对死的很惨，很可能没有一个活口。 “咦……” 不少人看出秦书凡的目标是胡秋，但是眼下的胡秋，双腿却打起了摆子，这就奇怪了，虽然黑袍人是武术高手，受始皇调遣，但胡秋怎么说也是皇家中人，应该不会害怕，可为何惊慌得就像小狗见大虎。 其实胡秋不是看着秦书凡走来而恐怖，而是因为要高。高要常年在京中搜寻高年份药材，他作为十八王子府的从事两年前给高要送过药材，更知高要乃是始皇内侍大总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丞相李斯都得恭敬对待，何况他一小卒？ 来到胡秋面前，秦书凡淡淡道：“知道我为何问你孙三？” 胡秋哪里知道，他眼下只想活命。 “大人问你话，老实回答。” 高要眼睛一瞪。 胡秋吓得立即瘫软在地，爬起来磕头：“大人饶命，小人实在不知，烦请大人看在胡亥王子的面上饶小人一命。” “胡亥算什么，岂能跟大人相提并论！”高要满脸不屑，他的靠山自始自终就是秦书凡，之所以得始皇重用，是始皇知道他的身份，因此入宫三年就成为内宫大总管。 众人却不知情，一个个交头接耳，这位武术高手也太狂妄了，连胡亥都不放在眼里。 “我告诉你！” 秦书凡目中带着些许回忆之色：“孙三之所以失踪，是他奉胡亥之命带了三千兵马在洛阳山下埋伏于我，被我当场斩杀！” “什么！那你为何还活着！”胡秋心里一惊，下意识开口。 秦书凡哈哈一笑，转身而走，但他的声音却清晰的传在胡秋和所有人耳中：“是因为胡亥小儿怕我，躲在嬴政身边不敢出来，否则早已人头落地！” 此话一出，所有人不镇定了，个个心里大叫不知好歹，之前讥讽胡亥，再在又道出始皇的真名，若被始皇知晓，还不治个抄家灭门之罪。 “哈哈，你完了，你公然道出始皇名讳，即便有武术高手在侧，老夫杀了你们，始皇也不会怪罪于老夫！” 这会儿乔翼已经被亲卫救起，在数百兵卒的保护中。乔翼冲着左右喊道：“放箭，将这两个口出妄言之人万箭穿身！” “三年了，你的武功练得如何？” 秦书凡风轻云淡的看了眼高要，缓步向章邯那边走去。 高要大喜，这话的意思是要查看他的武功进境，躬身道：“请大人指点！” 说完，身影一闪，便进了人群之中，惨叫声即起。 只见一道黑影人群之中快速闪动，所过之处留下一具具尸体，身法之快好似鬼魅一般，兵卒们别说反击，往往连人影都未看清就当下毙命。 秦书凡暗自点头，当初传高要两门功夫，一门是半部葵花宝典，另一门是八极拳，前者速度快，后者力量强，力与速结合，仅三年功夫高要便练到大成，以高要的平凡资质，必然下了无数功夫。 “武功超凡如圣，这人是武圣啊！” 人群之中不知谁喊了一句，所有人瞠目结舌，整个天下只有三个武圣，没想到这里便有一个，是蒙恬、蒙毅，还是始皇近卫？ 但无论是哪一个，所有人都知道乔翼完蛋了。 乔翼已经软倒在地，神色惊恐，双目呆滞，全身都在颤抖。 跪在地上的章邯突然放声大笑，但却面带苦涩，不知是在高兴，还是在痛苦，秦书凡走了过来，解开章邯身上的绳索：“将军两番都因秦某受苦，实是秦某之过。” 章邯满脸苦涩：“大人既然身份高贵，何不早早道出，偏要惹出这么多麻烦。” 夕阳西下，余辉洒落，地面斑斑点点的鲜血异常醒目，秦书凡叹道：“秦某已然拿出左庶长令牌宁事，可惜除将军外无人相信，他们合该有此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