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乱哄哄打成一片
冷风呼啸,无人驾驶的马车越奔越快。 “驾车!”沈秋檀与山奈吩咐道,而后锐利甚至有些过于重的斧头对准了方大“谁叫你这么做的?” 方大从腰间抽出软剑,不去对抗沈秋檀,却先斩断了山奈刚抓住的套马绳子。 马车再次失控。 方大笑道“姑娘可真是个聪明人,何必明知故问?” 神特么明知故问? 沈秋檀是真不知道,毕竟之前因为玉玺,监视她的人不在少数,同时和刘泠玉之间也是不死不休,但现在她又多了一个身份,齐王的王妃。 别人是债多了不愁,她是仇人多了不知道是谁…… 眼看着斧头劈来,方大一下子跳了马车,跳开前还将软剑插进了马的屁股。 马儿吃痛发狂,前路崎岖,前方不远处就是一个断崖,沈秋檀拉起吓坏了的白芷,又叫山奈“跳!” 山奈学过功夫,闻言并不迟疑,倒是白芷吓坏了,沈秋檀将她抱进怀里,两个一起跳了马车。 三人在斜坡滚了十来米,再去看马车,已经坠入了不知多高的悬崖之下,只余下马儿的一声嘶鸣还在回荡。 白芷气喘吁吁,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脸红的厉害。 沈秋檀站起来,要去找方大,呼吸忽而一滞。 有危险!比方大更大的危险。 她将斧头给了山奈,又像是变戏法一般的拿出两把剑,自己一把,白芷一把“有人,自己护好自己。” “啪啪啪!”有人鼓掌,而后十多个黑衣人从除了悬崖的三面露出了身形“传言……沈姑娘可是娇弱的连路都走不动几步的,没想到使起斧头来,倒是游刃有余。” 为首的黑衣人赞叹着,却也没有将沈秋檀放在眼里。 他手里本来提着一人头,因为要鼓掌,只得将人头丢在地上,此刻,那人头咕噜咕噜停在了沈秋檀的脚边。 面容狰狞,正是刚刚逃走的方大。 沈秋檀胃里一阵翻腾。 “正担心没机会动手,没想到还有别人看你不顺眼。”黑衣人姿态惬意。 “你又是谁?”沈秋檀嘴角含笑“要死也该叫我死个清楚明白吧。” “哈,好胆量。”黑衣人活动手指“你这个生了异心的家仆与鲁王府的孺人有些勾连。”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沈秋檀“至于我们,你可以到了阴曹地府问问阎王。” 原来袁楹心已经手眼通天了,连方大都能买通,可输人不输阵,沈秋檀冷笑道“阎王?今日便叫你们知道,谁才是阎王!” 说完率先对为首的黑衣人展开了攻击。 她如今不饿、也没有变身,力气正常着呢,而且这些年也没有落下习武,那黑衣人没想到被他轻视的蝼蚁有这般凌厉的手段,一个不查被她伤了手臂,方怒道“找死!” 小小的斜坡上,激战开始了。 白芷抱着剑瑟瑟发抖,山奈想去帮沈秋檀,却也要顾着白芷。 “去救姑娘,不用管我。”白芷的声音颤抖,眼神却坚定的很。自己帮不上忙,却也不该成为拖累。 沈秋檀正与那黑衣人难舍难分,忽然又来了两队人马。 一队是一直隐在暗处,负责保护沈秋檀安全的秦朗,他们功夫不错,可惜只有三人;另一队约莫十来人,也是黑衣打扮,一冲进来就与原来的黑衣人混在了一起,傻傻分不清楚。 他们蒙着黑巾,三队人马大眼瞪小眼,明明是生死攸关,沈秋檀却觉得有些好笑。 然后她很快笑不下去了,因为最先到的那一伙黑衣人右臂上缠了一圈红布。 战斗继续,两伙黑衣人打了起来,沈秋檀扛起白芷,想跑路,两伙黑衣人掉转方向,一起阻拦。 沈秋檀放下白芷,心里有些慌张还有些激动。 熟悉的感觉来袭,香气缓缓散溢,她要变身了。 李琋离开的整整一年,都没有变身,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众目睽睽之下…… 她躲无可躲,没有藏身的可能。 所以拼吧,李琋不怕这香气,这些人还不怕? 她索性不再躲闪,任由香气散溢开来。 在她的注视下,原本激战的三方,动作渐渐迟缓,再而后,就像是明明很困却要坚持打架一样。 有些滑稽。 所有人的动作慢了下来,有人开始倒下,一个接着一个,七零八落倒做一片。 而沈秋檀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黑白分明的,圆滚滚的,看上去也就三四个月大的——熊猫。 ………… 一个时辰后,大内,含凉殿。 光洁玉润的白瓷茶盅碎了一地,王太后怒不可遏“好一个全军覆没!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上一回是林绮带人去搜寻李琋的踪迹,结果至今还没有回来,这一回,还真是相差仿佛。 霍准斟酌着,却斟酌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来,半晌,他才道“定然是齐王留了大批的护卫,倍于我们的人。” 王太后一脸铁青“看来,李琋当真是极在乎那丫头的,我们又被他骗了。” 开始李琋瞧不上霍淳儿和何嘉蓉,要求娶一个无父无母的沈家女,所有人都以为他在赌气,兼之沈秋檀无权无势,疾病体弱,她才算是默许了。 可眼下来看,这两人明明是早有私情。 霍准叹气“自古人心难测,康平与其说忠于你我,不如说忠于你我给他的利益。”康平每隔十日便有密报入京,全是李琋的动向,可最近两个月密报的次数和质量都有所下降,他们这才出此下策,想要将沈秋檀掳走,以便钳制李琋。 也好知道沈秋檀在李琋心中,到底是什么分量。 谁知,竟然全军覆没,这李琋,到底给沈秋檀留下的了多少护卫? ………… 郊外一处占地极广的庄子里,唐绍双膝跪地“下官无能,没能杀了齐王妃。” 在他前方是一个微微有些发福的妇人,年纪比王太后还大些,但浑身上下的气度,却不是王太后能比的。 唐绍卑微的跪着,她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只专心的剪着花枝,半晌,花枝被剪断、落地,响起没有起伏的声音“入秋了,有些东西留不得了。” 唐绍一凛。 “一次没杀掉,就再来一次。” 王恩恕那个贱人,此刻必然也想擒住沈秋檀以期钳制住李琋,可李琋,恐怕这么多年,连自己也被他骗了。 唐绍艰难的道“沈秋檀失踪了,不知是不是因为遇袭,隐藏起来了。”有些难找。 妇人回头,上挑的凤眼锐利如刀“找!我只接受一种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