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克阿阳城
“无耻之徒,你定是在戏耍本将军,天下有如此善战之将,缘何我素未听闻?他竟还要娶我为妻?断无可能!我马云禄可非谁人都可娶的。”马文鹭一脸嫌弃的斥道。 刘云背着手,细细打量着马文鹭。 这女人长得还是蛮清秀的,赵云的福分倒是不浅,可惜就是个马背将军。 也就是赵云了,这样的女人,一般人可还真降服不了。 “孤陋寡闻罢了,你日后自会知晓的。”刘云撇嘴说道,“如今可不是谈论你这未来对象的时候,瞧瞧你这手下人对我虎视眈眈的,一个个恨不得把我都骨头都给吞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呢?要不要将你杀了呢?” 嘴上所说,也是刘云内心所发愁的。 这人不杀吧,是个麻烦。 杀了吧,好像麻烦更大! 总而言之,打仗就是一件麻烦事。 马文鹭生性刁蛮,但也怕死,她将洁白的牙齿咬的咯噔噔作响,喝道:“你敢!你若敢杀我,我父兄定不会轻饶于你。” 刘云正在想着事情,摆手随意说道:“饶不饶的无所谓,只要不杀我就成。” “王廷,换上他们的衣服,把这个娘们带上,去阿阳!” 胡乱掐了一番手指,刘云心中有了决断,扬声喊道。 “喏!”王廷应道。 马文鹭听到刘云的话,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急眼了。 “娘们?你叫我娘们?!我不管你是何人,千万别让我脱身,否则,我定叫你不得好死。”马文鹭扯着嗓子,撒着泼扭着身子大声喊道。 尽管声音还挺好听的,可这话就一点都不耐听了。 刘云轻啧一声,斜眼瞅着马文鹭,威胁道:“难道你不是娘们,要不要我给你验验身,证明一下啊?” 马文鹭怨恨的瞪着刘云,悄然闭了嘴。 而且,腿还不由自主的聚拢了起来,似乎是出于本能的想要保护一下。 刘云轻笑了一声,分明就是个娘们,还非不承认。 没再过多耽搁,大家换上了马文鹭手下士卒的装扮,奔向了阿阳。 马文鹭如今便是他们的护身符,几个人死死的将她拱卫在中间,用绳索捆缚的像个粽子。 尽管马文鹭手下兵强马壮,人多势众,可却丝毫奈何不了刘云。 文鹭将军的性命,可比他们的小命值钱太多了。 便是伤到一根毫毛,他们这群人恐怕都得为那根毫毛陪葬。 因为有马文鹭这个护身符和她手下的两百骑兵,刘云便没有再走偏僻的小路,而是转走秦时所修建的驰道,如此以来节省下了不少的时间。 一路翻山越岭,约莫两个时辰后,阿阳城池遥遥在望。 这一座小小的县城,如今还残存着硝烟过后的痕迹,城墙上深红色的血渍,依稀可见。 废弃的云梯,如同朽木,连同一些无主的断手断脚,搁置在城墙的一角。 行军至此,刘云便没有再走驰道直线前进,而是率人绕到了阿阳城西南方向。 一路上,另外几队人所留下的标记,具都指向了那里。 西南方向,山峦起伏,倒是很适合兵马藏匿。 王廷先行了一步,去与他队人马会和。 如今大家都是西凉军装束,突然前去,容易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待刘云率人即将到近前时,自山坳里,转出了一队人马,迎向了刘云。 “主公!” 刘云微抬手示意,吩咐道:“所有人,立即换上西凉军的装扮!如有他们有违抗不从者,就地斩杀!” 手握马文鹭,刘云有的是胆气。 这帮小子若是哪个不从,刘云毫不介意让手下的兄弟们给长刀上上色。 “喏!” 一群难民一般的士卒,低和一声,扑向了那两百西凉军。 若正面硬刚拼武力,刘云手下这些士卒,定然不是这些能征惯战的西凉骑兵的对手。 可如今他们有所顾忌,差不多就是待宰的羔羊。 马文鹭的脸色一片阴沉,她完全低估了这个混蛋对手。 看到这近百人,她所有的打算算是彻底的破碎了。 本以为到达阿阳,在她的底盘上,事情定会发生逆转。 可事实是,她更加的难以脱身了。 谁能想到,这混蛋竟然还在这里藏了一批人! 这绝对是一次有预谋的伏击,出云山……马都,这贼寇真是好大的胆! 她将刘云当作了如今坟头草已三丈三的马都。 “下了所有人的装束!”在大家都换上了西凉军的装备之后,刘云再次下令,“尤其是里衣,都给我剥了!我们绳索有限,就拿他们的衣服当绳子吧。” 此话一出,那两百西凉兵忽然躁动了起来。 抢了他们的甲,抢了他们的刀枪,为了文鹭将军的性命之忧,这事情他们也就认了。 可连里衣都不放过,这完全是对他们的侮辱。 “马都,你莫要太过分了!将他们逼急了,可不会管我的性命。”马文鹭高声喝道。 马文鹭手下一众士兵,围在周围,用冷冰冰的眼神,回应着马文鹭的话,表明着自己的态度。 刘云冷笑一声,目光环顾四周,忽然一刀挥了下去! 森寒刀锋如划过黑夜的闪电,伴随着一股血箭飞起,落了尾声。 一个西凉士兵,随着刘云手中刀顿地,摔倒在了刘云的脚边。 在他的脖子上,一道伤口缓缓裂了开来,血如泉涌。 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刘云徐徐说道:“看样子,你们还没有明白眼下的情势,现在有没有清醒几分?你们不脱,那我就脱她的!” 刘云手中尚在滴血的刀,点在了马文鹭的身上。 刀尖就卡在马文鹭相当惹眼的锁骨上! 空气忽然死一般的寂静。 来自西北高原深处的风,呼啸而过,吹的众人不由打了个冷颤。 被怒火烧了心怀的马文鹭,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事实。 主动权已全然不在她的手中了,如今刀、甲、马匹尽入敌手,她随同她手下这些能征惯战的亲兵,如今就是一个个手无寸铁的匹夫。 “全部放弃抵抗!照令行事!”马文鹭极不甘心的喝道。 自随父亲起事以来,这是她打过的,最为窝囊的一仗! 敌人兵不血刃,竟就拿了她们。 刘云示意王廷可以动手了,而后对马文鹭说道:“马将军,你的耳目确实可以。但我想你应该是搞错了,我叫刘云!至于那个马都,我不认识,应该是死了吧。” “刘云?”马文鹭愣住了,目露迷茫。 刘云这个名字,她从未听闻,这一方地界有这么一号人物? 看这群人虽然衣着褴褛,可行事果断狠辣,张弛有度,显然是久经战阵之辈。 按理说,这样的一群人不应该从未听闻过。 可事实是,马文鹭真的丝毫都想不起来,她可以确定刘云这个名字今日是头一遭听说。 刘云灿烂一笑,抓起一把泥抹在了马文鹭的脸上,说道:“正是,鄙人刘云,刘玄城!记住了。” “你干嘛?!”马文鹭挣扎着,吐出了沾染到口中的泥土。 刘云说道:“作为俘虏,你的话实在是太多了!这是我回答你的最后一个问题,我可不想,城楼上那些士兵将你认出来。” 自马文鹭腰间掏出印绥,刘云亲自动手,在马文鹭面红耳赤如杀人一般的目光中,卸了她的甲,换上了普通士兵的甲束。 “刘云,我誓杀你!”马文鹭面目狰狞,恶声喝道。 今日一役,不但抹杀了她这个领兵之将所有的尊严,连身为女人的那点羞耻之心,都快被剥尽了! 她的贴身之甲,竟被这个无耻之徒就这么给换了! “别说这些威胁的大话,如今你还在我的手中!王廷,杀个人,让这娘们闭嘴。威胁个不停,烦死了!”刘云喝道。 马文鹭的眼睛陡然瞪大,但她求情的话还没说出口,王廷已经动手了。 手起刀落,一颗满目惊恐的人头就滚落到了马文鹭的脚边。 如今这些西凉兵像是被剃光了毛的羊,横七竖八的绑在树上,丝毫没有他们反抗的余地。 “这就是你威胁我的代价!下次说话,最好掂量掂量。” 刘云瞅了一眼马文鹭,纵身上了马。 面貌一新的出云山大军走出了山坳,裹挟着马文鹭奔向了阿阳城。 被人驮在马背上的马文鹭,一双妙目死死的盯着刘云的背影,终究是没有再发一言。 刘云捂了一把跳的格外厉害的心脏,重重深吸了口气,看向了越来越近的阿阳城。 他并非是嗜杀之辈,可这是一个杀戮的世界。 他手中的刀,若是握不稳,他和如今站在他身后的这些兄弟,一个都将不会有活路。 马文鹭虽然是一个女人,但也是一个将军。 身为降将,竟还如此猖狂,并非是因为她是一个女人,而是她根本就没把刘云当成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刘云大概能猜到,在马文鹭的心中,她如今沦落他人之手,只是因为巧合。 而,并非是因为实力。 她瞧不起刘云! 这是刘云在她的眼睛里,能够看得出来的东西。 “来者何人?” 城楼上,手握长枪的士兵探出头来,高声喝道。 刘云亮出了马文鹭的印绥,冷声喝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那兵士定睛看了一看,顿时大惊,连忙喊道:“快开城门,快开城门,是文鹭将军!” 在那扇巨大的城门轰然而动的时候,刘云扭头看了一眼马文鹭。 两人目光交接,仇恨和云淡风轻,搅和成了一团。 刘云轻笑一声,这女人,这回还算明智。 拉过马缰,刘云低声对王廷说道:“进城之后,你带人入府,我去收了这城池。” “喏!”王廷面色肃穆,颔首领命。 在轰隆隆的声音中,高大的城门在四个士兵的推搡下,终于打了开来。 刘云扬鞭纵马,一马当先进了城,众兵士紧随其后。 “奉将军之令,接管此城!” 刘云大步上城,口中高声喝道。 原有守城兵跪了一地,听着号令。 马文鹭这个女人,在如今的西凉军中威望颇盛。 尤其她是马家独女,马家上下皆爱之如一,于军中那威风自是非同一般了。 “将军,缘何不见文鹭将军亲至?”一名校尉快步到了刘云的跟前,躬身问道。 刘云淡然扫了一眼,猛然扬刀。 在人头落地的时候,刘云冷声说道:“哪来的这许多废话!” 跪了一地的士卒,顿时被吓了个半死,浑身战战兢兢的,跪的更是虔诚了。 一句话就杀人?! 这也太狠了点吧。 但没人敢吭声,死掉的是此地职位最高的了。剩下的,不论身居何职,说白了都是普通士卒,都得为自己的小命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