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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读书人 二十三 偷袭岂可容忍之

    袁元远曾问过庄游,他的拳法是这等霸道,为何还要练剑。换做以前,庄游会说因为师傅,因为他是剑门弟子,但现在,他想的是一日握剑,一辈子就该是个剑客了,没别的,就是为了个痛快!

    两卷道经三尺剑,简简单单就好。

    “庄游,放弃吧,我都快控制不住白尾了。”

    韩小果看着站起的庄游劝道,不远处白尾皮毛炸起,像是被束缚了一样,很是难受,韩小果手中的绳子金光闪烁。

    庄游转身对着韩小果笑道:“没事,我再出一剑。”话音刚落,对面白尾突破束缚,尖啸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

    庄游高举归墟,身上气势不断攀升,似乎没有尽头。

    “他要破境了!”

    在场的学子不少都看出庄游二境大成的境界在不断松动,只有宋麦冬看着那高举的归墟,叹了一句“好刀”旁边人看着虽然普通但怎么都算是剑的归墟,一脑袋浆糊。

    这一剑,不是长留剑法,也不是其他的剑法,而是庄游那日看了徐有离三刀后的感悟,何等惊奇绝艳的刀法,让观者怎能忘记?怎能无感触?

    可惜庄游境界太低,只能摸到点形,徒有其表都谈不上,但已经足够了。

    看着赤眼白尾,剑终于劈下,速度不是很快,似乎有些粘连,不够顺畅,这斩得不只是凶兽,更是这二境!

    而地下观战者,无不被这剑势所动容,突然有人破口而出道:“是剑罡!”

    那归墟上吞吐剑芒,不到一寸,却惊掉所有人的大牙,从没听过哪个二境的家伙使出过剑罡!倒是看台上的几个老先生,若有所思。

    剑下落的不快,就这速度够白尾来回好几趟了,但白尾却也很慢,眼中忌惮愈发浓重,竟有些躲闪之意,但根本就像被锁定一般,躲不掉。凶性大发的白尾身后尾巴迅速长出第二条,气势涨了一大截,三只白尾变成六只!

    庄游没有在意多处的几只白尾,甚至一只都没有在意,他只是看着前方终于劈下了这一剑。

    剑气已横秋。

    地面一道裂缝一直蔓延到其中一只白尾面前,竟然被他找到实体了!白尾六只幻影消失,只剩一只在烟尘中哀嚎一声被击飞,还未落地就血染毛皮。

    “小白!”韩小果惊呼着跑向白尾,碧绿枝蔓紧随其身,不过庄游已经不在乎了,他拄着剑,低着头,

    真气耗尽,无法再战了。

    不过已经破境了,感受着体内奇经八脉通畅,庄游看着归墟,刚刚他能击中真正的白尾,就是因为归墟的指引,多次帮助他的归墟好像活过来了,似乎是因为剑罡的缘故。

    给白尾系上绳子,小心地捧着变成小小一团的韩小果,看着快要站不稳的庄游,未等场边先生宣布结果,竟然直接下了场!就算她一直靠妖兽作战,但对面庄游明明一碰就倒的样子,竟然主动认输了!

    不过大家虽然诧异,倒没觉得如何,而是看着场上的少年,颇觉的当该如此!

    而这边

    石乐志和王小力的战斗已经陷入白热化。

    平日里总喜欢把什么七星连环八宝刀挂在嘴边的石乐志不知道被嘲笑了多少次,怎么听都觉得像是个强盗头子在吹嘘一把破刀。石乐志也不生气,乐呵乐呵就又胡天吹地了。上次被袁元远骗了连刀没拔出来,差点没把同窗们笑掉大牙,石乐志倒是跟袁元远成了好兄弟,也真是个活宝了。

    直到他拔出自己的刀之后,所有人都长大了眼,闭上了嘴。

    “你小子不错啊,是个爷们!”

    王小力拔出快要整根没入地面的铁枪,大笑着对着石乐志喊道,天生神力的他连称手的枪都有五百斤重,竟然遇到个跟他不分伯仲的家伙!

    石乐志手中连环大刀往地上一磕就是个小坑,张口,满嘴鲜血,吐口血水,狞笑道:“没吃饱饭吗?跟个娘们一样软,不得劲啊!”

    平日里笑呵呵的石乐志一拿刀就是个疯子!

    王小力哈哈大笑,拖着长枪大步流星地赶来,地上一窜儿火星,石乐志也拖刀奔来,明明只有两个少年,竟成了个千军万马的气势!

    “砰”的一声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两个人完全没有章法,拿刀的像砍柴一般拼命剁着,拿枪的抡大锤似的玩命捶着,每一下都是力量的碰撞,二人破碎的衣衫下高高隆起的肌块看得台下一群白衫读书人咋舌不已,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挨一下不得找个道士做法事了?

    特意为比试打造的地面已经沟壑纵横,谁能想到两个十几岁的少年竟是这等怪物,两个人都打红了眼,身上肌肉也赤红,终于,在猛烈的一击中,二人早已开裂的虎口再也握不住兵器,一刀一枪飞落在地。

    数九隆冬,二人身上跟烧开水般冒着蒸汽,口中气喘如牛,只是停了数息,两个不是猛兽堪比猛兽的少年赤膊狠狠撞在一起,撞得场下心肝一颤。

    至于袁元远和独孤存,身前飘着阵盘的袁元远已经连放数阵,都被独孤存挥扇破解。

    “你手上阵盘是个好宝贝啊!可惜到了你手上!”

    独孤存手中折伞每一个扇骨都出现黑色小字,袁元远看着那把扇子,轻蔑道:“没了这扇子老子一只手就能打得你叫爷爷!”

    “你这嘴还是一如既往的贱啊!可惜,激将法对我没用的。”

    独孤存扇中黑字突然变化,他用力一扇,地面皴裂,袁元远急速后退,手中阵盘反转,地上石块陡然升起,垒成三道石墙,一连碎了两块,才当下对面攻势。这家伙,扇子太邪异了。

    这边石乐志与王小力正在角力,两个人咬着牙死也不后退,脚下不停塌陷,这时候谁退谁败!

    场下人屏住气,深怕一出声就影响了场上二人,终于,石乐志脚下被硬生生推后半步,王小力大吼一声,把石乐志举了起来,在空中的石乐志不断挣扎,王小力的脚步也踉跄起来,但他走了几步,终于站稳,怒吼一声,一个抱摔,石乐志被狠狠地砸在地上。

    过了许久,石乐志都没能站起来,哪怕胸口不停起伏,裁判先生宣布了胜负,场下立刻沸腾了,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歇了一会,王小力起来捡起了自己的长枪,愣了一下,又过去把石乐志的刀拿了起来,身负两件重物差点没站起来,毕竟才有点力气。

    “嚯,你这破刀还有点分量。”

    “什么话,我的叫七星连环八宝刀好不好?”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石乐志被搀了起来,他坚定地说道:“下次我一定会打倒你!”

    王小力翻白眼道:“没被摔够是吧?还是脑子摔坏了?”

    而独孤存本就苍白的脸色已经毫无人色了,这扇子虽是件好法宝,但也要真气催动,该死!

    袁元远手中古朴阵盘不停转动,上面阵纹每一次排列组合就是个新阵法,威力不是很大,但还是让独孤存不胜其烦。

    躲开地上突然钻出的石柱,独孤存看着袁元远怒吼道:“我看你还有多少把戏!”

    说完,整个扇子都变成金色,上面密密麻麻都是黑字,袁元远如临大敌,盯着前方,左手一划,右手手心一道伤口,鲜血自其中溢出,没有滴落,而是在飘向青铜阵盘,鲜血顺着纹路缓缓游走,袁元远的脸色苍白起来,眼神却异常明亮,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繁复法诀不断使出。

    一时间成了一扇一盘两件法宝对决。

    独孤存使劲扇动,脸都涨红了,像是在推动山岳,而袁元远双手闭合,捏了个指诀。旋转的阵盘被催动到极致。

    “给老子去死吧!”独孤存终于一招使出,空中竟形成肉眼可见的罡风,淡青色中涌动着无比的狂暴,所过之处化作粉末!

    而阵盘前五彩虹光射出,在场懂行的人不由直呼,

    “五行阵,怎么可能?”

    世间阵法无数,聚灵八卦太乙绝尘伏魔无数奇阵名阵,五行阵就千变万化,不知又多少排列阵法,但光靠一个阵盘没有阵旗等其他辅助材料就能施展一个不知名的五行阵,这可罕见了。

    五色虹光笼罩了袁元远,光彩流溢,神妙非常,更是演化出足足四层,而淡青色罡风已经袭来,一触即发。

    地面发出了哀嚎,无数飞沙走石席卷,只有阵下还算完整,然而罡风像是刺刀般一点点推进,第一层虹光破碎,袁元远没有慌张,云淡风轻。

    第二层破碎,第三层也破碎,罡风也变得稀薄,直到撞在最后一层,除了阵下旁边地面已经破碎不堪,多半是金色的阵法裂痕生长,独孤存眼中狂热,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然而哪怕全是裂痕,摇摇欲坠,这虹光就是不破,终于,罡风消失了,留下一地狼藉。独孤存的脸色灰败,抓着扇子的手颤抖着。

    袁元远见状,本想将最后的阵法转成攻击的掐诀也停止,解除了阵法,露出了笑容。

    可是还没等一切结束,独孤存猛一昂头,满是疯狂,“我怎么可能会输?”手中扇子一抬,六道乌光射出,是扇骨!场边先生暗道不妙,立刻出手,然而还是慢了一步,措手不及的袁元远被一下击中,倒飞数米,看得先生目眦欲裂。

    “岂有此理!”场下汤境大声喝道,周围群声激愤,大骂独孤存,独孤存浑不在意,走上前射穿袁元远的扇骨,冷着脸走远。

    且不提这边,袁元远已经被迅速送往邱先生处,回到学舍休憩的庄游正照看着拓跋昊,听闻赶来学子诉说此事,手中道经往桌上一摔,起身就奔向青秀峰。

    赶到此,竹苓师姐已经抱着一脸愤慨的咯叽给袁元远输完血。

    “邱先生已经看过了,没有生命之虞,但伤了脏腑,要躺不少天了。”

    看着进来的庄游,袁元远扯着嘴巴笑道:“老子被人阴了,嘿,真是阴沟里翻船。”

    庄游看着虚弱的袁元远,旁边有个不认识的女学子在房里煎药,屋里弥漫着药味,女子道:“这独孤存也真是无耻,竟然下手偷袭。”

    庄游没有说话,许久,才道:“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哟,那可多了,不过现在我就想吃烤鸡,可惜不能喝酒,来点你配的酸梅汁也行……”

    出门,多日未下的雪再次飘落,一步一个脚印,庄游来到伙房忙活起来,杀鸡拔毛上火烤,盯着慢慢流出油脂的金黄色烤鸡,庄游被火光照得忽明忽暗,许久,他取下喷香的烤鸡,拿荷叶包好,温好梅汁,钻入风雪中,一口真气提起,不顾身上还未痊愈的伤口,速度飞快,嘴里念叨着什么,呼啸风雪中听不清,隐约中“独孤“出现。

    岂有此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