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神与主（五）

    “你要想问什么？”A-O问道。

    “我想先确认一定事实，即定不可更改的事实。”周冬回答。

    “如你所愿。”A-O对他的回应态度，和对那些信徒不一样，是视在平等的位置。

    周冬组织了一下说辞，然后说道：“首先我要确认你的由来，你原是我人格的一大部分，因为整体受到过多的心灵能量侵入，这些心灵能量都非常纯粹并具有相当强烈的主观性能，于是我的整体受到了侵蚀同化，于是整体的一大部分被同化后，属于我的一大部分的你，同时成为了承载那些信徒的聚合心灵能量体的一部分，现在的我这一部分仍然是我，但你这一部分，已经和那些信徒聚合的能量体融合，成为了你中有我，我有中你的状态，对吗？”

    这一段话拗口复杂，不过两者同源而出，A-O瞬间理解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沉默着点点头。

    “所以，你本身的身体是所有信徒的心灵能量加上小部分我的能量所融合的能量体，如果没有思维，只是相当于电池一样的存在，而思维人格的成型，是以我的知识与记忆为蓝本，融合那些信徒们对A-O的印象，所诞生出的A-O人格，对吗？”

    这一段话容易理解，A-O同样无法反驳这个事实，只能点点头，他突然心里感觉到有些不安。

    “接下来是重点，那些信徒们对你的最深刻印象，甚至于属于你存在的根基之一，即A-O是无所不能的神，创造一切操纵一切观察一切，无所不在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是一也是全部，这是神上神的基本定义，对吗？”

    这一段话，A-O认为没有错误，也点头同意了周冬的说法。

    “那么，无所不能的你，能够创造出一个，你无法打败的敌人吗？如果不能，那你就不是无所不能的，如果能，那无法打败那个敌人的你，也是无所不能的。根据这个逻辑算式得出结果，那就是你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即你的存在是错误的，你的存在在逻辑上就被否定，那你还能够存在吗？”

    这是西方古代就非常有名的一个“全能悖论”，至今仍然没有办法破解逻辑上的矛盾。

    未超脱此上，就无法解决。

    周冬本身也滑答案，同样的，由无数信徒意念能量组成的A-O，他也无法解决。

    当一个人的存在被否定了之后，会怎么样？

    但一台机器的逻辑产生矛盾后，它就会当机。

    现在的A-O也一样，面对这个无解的问题，他必须投入全部的计算资源去解出答案，如果不解出答案，他就将无法继续做任何事情。

    整个空间都停滞了下来，这是真正的静止，只有周冬所在的那一部分没有受到影响。

    周冬很满意这个“核弹”造成的巨大威力，可他也知道，这不会长久。

    所有信徒的心里都浮起这个“全能悖论”，数亿人同时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它会被解决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

    周冬完全不敢冒险，一旦这个终极武器被解除，他明白再无制约A-O手段的自己，就会彻底不可避免被同化吞噬。

    幸好，周冬的手段总是一环连着一环。

    在A-O陷入暂时的思维死循环状态时，周冬迅速接管回了自己身体的所有控制权。

    ……

    芬兰，赫尔辛基郊外。

    机械化城堡里，依然在那间充满主机的大房间里。

    当周冬重新接管了这具身体，立即联络上了娜塔莉亚和雪。

    彼此之间没有用语言这种极为低效的方式交流信息，周冬直接和她们进行了心灵上的大量信息交换，让她们都了解了现状。

    “冬！你没事吧？！”娜塔莉亚极为紧张的问。

    “你打败了它吗？”这是雪的疑问，她的真正实力与眼力都远超娜塔莉亚。

    “我暂时让它死机了，但有着数亿信徒帮助，它迟早会解开那个全能悖论。”周冬简洁的回答。

    “我们可以杀死这些原虫。”娜塔莉亚果断的回答，她非常清楚杀死那些原虫也会让数亿信徒随之陪葬，但她毫不在乎。

    这种现象，在X战警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预兆。

    呆在周冬身边的人，时间越长，越是接触他深入，就越容易受到影响。

    比如能冷静的放弃初恋恋情的幻影猫少女，几乎成为了他另一个替身的超级智力变种人威廉等，在思维方式上都受了他的影响。

    娜塔莉亚因为更换了身躯的原因，更是易受影响。

    “要杀，但比起杀，我更倾向于吸收他们……这是是危险，也是机会，我打算利用它，快速提升自己的双系能量。”周冬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做出了决定的周冬，是很难被其他人意志动摇的，除非是像A-O那样的存在。

    如果说语言说明来龙去脉和计划，再简洁也要花去几分钟的时间。

    可是通过心灵交流信息，周冬在一秒之内就完成了对娜塔莉亚和雪的后续交待。

    身无长物，周冬没有时候去取那些重要的东西，伸手直接在房间中央撕开了空间屏障。

    雪第一时间屏开能量屏障，并带着娜塔莉亚远离这个房间，避免被卷入时空乱流中。

    在这条裂缝面前，周冬做了一个震惊全球人类的决定。

    吞噬！

    他冷漠无情的、狂暴的、拼尽全力的，控制着部分A-O的人格，借助他的巨大力量，强行抽取了所有信徒的双系能量。

    东欧平原上，无数的信徒一大片一大片的倒下，双眼都完全失去了光彩，变成了脑萎缩的弱智生物。

    出于某些因素的考虑，周冬没有彻底杀死他们，因为那些的话，就算是信徒们，本能也会抗拒死亡，哪怕这是A-O的召唤。

    心灵世界的周冬自我没有办法承载这么庞大的能量，那会把他冲爆。

    所以周冬选择把这数亿人的双系能量，全部存储在A-O这个人格身上。

    这就等于，周冬把这数亿人的意识体，全部融合在一起，制造成了一块超级大的能量源。

    ……

    进入了那条黑色裂缝后，肉眼失去了作用，反而会干扰信息获取，周冬只展开另外两种视界。

    四周景象光怪陆离，这儿是时空的背面，每一个点每一条线交织成了无数时空。

    “找到最近的无时空管理者控制的高魔世界。”

    周冬向体内的时空因子下达了寻路条件，它相当于一个智能机器，其资料库除了它本身所具的本能知识信息外，他所知道的其他信息，也是能被它所用。

    因为时空因子就是周冬的一部分，这也使得周冬无法轻易抛弃这具从一开始就陪伴他的身体。

    他没有其他的实验体可以做数据，无法确定时空因子是和意识体融合在一起，还是寄生于肉体。

    在没有确定的前提下，周冬不能冒险，失去时空因子的话，那代价太大了。

    由于这本来就是自身的一部分，类似潜意识，所以它开始根据条件，开始搜索其他的时空宇宙。

    如果说以前周冬还需要准确的信息，才能够到达某个特定的世界，现在则不用了。

    这其中最关键的原因，是他得到了来自西格那个高维生物的部分知识信息，由于时空因子融合了身体的原因，西格也曾说过，他应该算是半个高维生物。

    否则的话，就算西格教授周冬怎么去计算确定各宇宙的时空坐标法，低维生物也无法理解高维的知识。

    这就像古代的人无法想象现代社会的电脑与飞机一样，哪怕见到了实物，也是完全没有办法理解。

    而周冬之所以不给出准确的条件，比如记忆里的某某个世界，也是得益于西格的提醒。

    这和计算机的搜索系统一样，如果给出模糊的条件，能够搜索的范围就会更大，更有利于时空因子找到没有时空管理者的安全世界。

    如果说周冬是猴子，无限的宇宙是地球，而时空管理者们是人类，被时空管理者控制的宇宙则是一栋栋屋子，大片时空管理者相联的区域就是城市。

    猴子在野外还能够自由自在生活，虽然也有极小几率可能被出来打猎的猎人碰上，不过那个机率跟中彩票差不多，几乎相当于零。

    可是猴子要是闯入人类城市，那被发现的几率就会大大提升。

    而且这只猴子要是还敢闯进别人家里，那被发现的几率更大了。

    如果不仅仅闯了进去，还到处翻箱倒柜搞破坏，甚至于搞东西，那肯定是会被屋主直接用猎枪打死，或者抓起来送到动物园。

    对于猴子来说，唯一安全的办法，就是在野外自己好好从自己族群开始发展文明，直到能够有和人类发动战争资格为止。

    而高魔世界，这是特定拥有非常普遍的魔法普及率的世界。

    低魔、中魔、高魔，这并不是用来划分世界等级，而是划分世界各类，是横向划分，而不是纵向划分。

    低魔，只是指在这个世界的魔法普及率相当低下，比如这个世界有一千万名智慧生物，也许只有一千名才拥有施法资质。

    中魔则是提升一些几率，如同拿人类社会比喻，大概就相当于工程师这个职业和整个人类族群的差距，低魔则是魔法资质拥有者类似国家的元首国王那样，一大片区域只有几个或者几十个。

    至于高魔，那就几乎是人人都能有施法资质，只是强或者弱，仅仅只有少部分种族完全无法施法，这类就是高魔世界。

    然而，这就并不能说明高魔世界比低魔强，施法资质的数量，更多来自于造物主或者自然规则诞生的限制。

    比如魔戒的世界，最顶级的有创造世界的一众神明，而中土上却只有极少数精灵王族和迈雅具有施法能力，比如只会放光亮术和神力术的近战法师甘道夫。

    而魔，也不是特指魔法，泛指那些不可思议的法术、巫术等能力的统称，能运用这些力量的，都可以称为有魔的世界。

    像周冬之前呆的原世界，就是典型的无魔世界。

    可是，当无魔世界的科技发展起来，一艘艘超音速战机扔下一颗颗小男孩，航母坦克的巨炮导弹洗地，更高级的电磁武器、光能武器、甚至于空间折跃、超光速等等……恐怕也没有几个魔法世界能受得了高科级别的恐怖战争机器。

    不同于之前，这次周冬还多了选择权，他通过时空因子，模糊的感知到了几个选择。

    不过对于高魔世界，周冬并不怎么了解，他到目前为止除了星际争霸之外，其他世界都是现代或者近未来时代，并没有去过的地方，也只好选择选了一个较为稳定的原生宇宙。

    原生宇宙，就是指那些宇宙之心还处于原始状态，没有被任何其他智慧生命占据，而是纯粹从全宇宙的所有信息与能量诞生的抽象人格。

    选择原生宇宙的理由非常简单，其中之一，当然是不愿意在还很弱小的时期主动去找时空管理者送死。

    其二，是为了原世界的进度着想。

    以周冬纵观历史对人性的了解，光是殖民外太空，远远不能激发他们的创造欲和全部潜力。

    只有战争，才是文明最好的进步催化剂。

    周冬估摸自己要完全消化A-O的话，至少要十年起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不会回原世界。

    在原世界，周冬把数亿人意识融铸成的能量源，相当于能量方块，都是纯净美味即食即溶的，只看他的消化能力有多强。

    由于这些能量意识，都是还保存着完全的形态和数亿个人格。

    但是，它们已经完全不是威胁，因为它们都已经根源断开。

    那意味着它们只是仅仅幐生前记忆的幽灵，是不可能解开全能悖论的存在。

    如此一来，周冬就可以一块块的扯下A-O的肉，快速用来增强自己的双系能量。

    如果他现在回去原世界，这些能量就会活化继续，又会变成不稳定炸弹。

    在规则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周冬不知不觉，已经到达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