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 谁说我喜欢覆盆子?
此刻大桑好像是那种阴司的使者,要把人带去阴间的那种,跟黑白无常差不多。 林羡鱼缩了缩脖子,觉得凉风只往脖子里灌。 而且,他今天穿的是黑色。 头顶上白色的灯光,身披黑色的棉褛。 呃,好恐怖。 她滚上楼去,本来想去自己原来的房间洗漱,却在走廊里看到了桑时西。 他依靠着拐棍站了起来,虽然是拄着拐,但是站的笔直,让她完全可以忽略他拄的拐棍。 步履艰难,忙活了大半夜还是落入了桑时西的魔爪。 “这么晚还不睡?”她嘻嘻笑,试图从桑时西身边混过去。 然而,但是。 擦身而过的瞬间,她的手腕被捉住。 哎,他好大力气。 她趁机谄媚:“大桑,你的身体素质真的好棒,两个月前还是连手指头都动不了的,现在已经站起来了,而且手指这么有力。”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桑时西面无表情,目不斜视。 拍马屁对他没用。 “痛痛痛。”拍马屁失败她就卖萌,眉毛眼睛都挤到了一起:“痛死我了,你轻点。” “现在倒是学会了夜不归宿了。”桑时西的手稍微松了一点点:“昨晚人睡在哪里?” “谭倩家。” “他们家的床比我这里的床好睡?” “那倒不是。”她趁他的手松了点赶紧抽回手:“昨儿晚弄的晚了,怕影响你们休息。” 桑时西终于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一身黑衣的他,好有压迫感。 “霍,霍小姐呢?”林羡鱼四处张望。 “她今晚不在。” “哦。”林羡鱼松了口气,随意搭话:“她去哪儿了?” “你想找她?我可以让她晚上赶回来。” “不必了不必了。”林羡鱼立刻摇手:“人家也有自己的事情么,不要打扰人家。” “你的手机呢?” “呃。”林羡鱼摸遍全身:“昨天吃火锅,掉锅里了。” 她实话实说,桑时西低头看着她,笑容冷飕飕:“吃火锅手机掉锅里,你怎么不掉锅里?” “必竟,火锅没我大。” “现在手机呢?” “瑜闻在帮我修。” 哦,她忽然想起来,今天瑜闻说让她到医院拿替用的手机,她还以为小宁被绑架了,然后就忘了。 “林羡鱼。”桑时西忽然伸出手推了一下她的脑门:“手机的钱从你的薪酬里扣。” “我哪里有薪酬?”明明已经被黄世仁给克扣光了好不好。 “针灸。”他转身慢慢地往房间里走,林羡鱼很识时务地扶着他:“这么晚了还针灸?” “针灸还分时间?” “问题是我困了,我怕一针把你扎死。” “不要危言耸听。”他冷哼。 林羡鱼回房间拿针,然后消毒做一系列准备工作,哈欠打的不停。 桑时西靠在沙发上冷眼看她:“要不要先扎自己一针,人也清醒一点。” “我很清醒。”林羡鱼揉揉眼睛:“特别清醒。” 她才不会傻到扎自己,没病扎什么扎。 她正在用心地扎针,桑时西忽然开口:“你觉得,什么是浪漫?” “啊,”她抬起头看着桑时西,搞不懂他为什么好好的问这个:“什么?” “算了,我何必问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单身狗。” “谁说我是单身狗?” “你不是?” “我……”她哑然,揉揉鼻子低哼:“我以后不会是。” 桑时西不再说话了,她就低头继续仔细扎针。 刚扎完一个穴位,忽然又听到桑时西说话了:“什么花不俗气?” “啊?”今晚桑时西怎么了,总是问她这样的问题。 她在脑海里搜刮着她仅有的植物常识,桑时西又继续说:“我不是问你,问你也不知道。” 林羡鱼气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不问我问谁?” “你猜。”他似乎在冥思苦想,好看的眉头拧成一团。 大桑干嘛要问这个,什么浪漫什么花的,难不成是要送给她? 因为下午他们在花园里和露台上kiss了? 她的脸又不可抑止地红起来了,红的像她有一顶绒线帽子上的绒线红球球。 她的脸红成这样,桑时西很难不看到她的红脸蛋。 小看护是个容易脸红的人,心理活动也蛮丰富,此时此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红的像红灯笼。 “林羡鱼。”他喊她的名字:“你要在我这个穴位上插几根针?” “啊?”她浑身一激灵,仔细一看,有个穴位上她足足插了三根针。 “啊,对不起对不起。”她赶紧拔掉两根。 “如果你是在跟医生一起在手术室给病人开刀,你觉得病人现在会怎样?” 刚才她是分神了,不过谁让他总是问她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那我扎针的时候,你干嘛要跟我讲话?” “我跟你讲话让你分神了吗?”他冷哼。 桑时西还讲不讲道理了,他跟她讲话就会势必让她分心啊! 她捏着银针咬着牙:“那你别跟我讲话了。” 她就应该把他扎成一头豪猪,看他还对她如此冷言冷语。 忽然怀念桑时西不说话的时候,惜字如金更有魅力。 现在,每说一个字都那么刻薄。 刻薄透顶。 不过,桑时西不说话了,困意就袭来,今天折腾的太厉害了,人就特别疲惫。 她强撑着不能睡去,还剩下几针了,马上就要结束了。 “你知道覆盆子么?”桑时西又问。 “知道。”她妈妈是中医,她对这个门清:“蔷薇科,益肾固精缩尿,养肝明目之功效,常用于遗精滑精,遗尿尿频,阳痿早泄,目暗昏花。” 这个医书上有,偶尔她也会翻翻。 既然桑时西问了,她就拿出来显摆。 显摆完了抬头,却撞上桑时西不屑的眼神:“背书么?我是问你有没有见过那种植物?” “见过啊,长的跟树莓一样,成熟果实蛮好吃,干燥之后可以入药。” “有观赏性么?” “绿色的叶子,一粒粒的小果子,还蛮好看的。”林羡鱼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一直说覆盆子:“干嘛?” 桑时西微低着头,他额上的发丝都遮住了眼睛,再也不搭理她了。 哦,大桑好像应该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