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8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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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席子上,涵星已经耐不住地站了起来,对着端木绯和李廷攸他们低声抱怨道:绯表妹,攸表哥,这里真是无聊死了。 她朝周围看了半圈,噘了噘小嘴。 这些人说来说去不都是在无病呻吟,一会儿咏梅之风骨,一会儿追忆古往今来的爱梅大家,一会儿又负手吟诗。 端木绯和李廷攸深以为然,紧跟着也站起身来。 而封炎一向妇唱夫随,二话不说地跟在端木绯身旁,如影随形。 四人悄悄地朝另一边的红梅林去了。 端木绯蹑手蹑脚,然而才走出一步,就看到一丈外的岑隐转头朝她看来,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集了一瞬。 端木绯反射性地对着岑隐露出讨好的微笑,伸出食指压在樱唇上,做出嘘的手指,笑得又乖又可爱,那神情似乎在说,劳烦岑公子替他们打个掩护。 岑隐心里好笑,唇角也不禁翘了起来,神情柔和地饮着茶。 这时,两个小內侍从马车里取了红泥小炉和茶具匆匆回来了,却发现端木绯已经跟着涵星封炎他们走了,肩膀霎时就垮了下来。 想要讨好一下四姑娘,怎么就那么难呢!s1; 一声长叹还没出口就消失在了冰冷的寒风中。 端木绯根本就没注意那两个內侍,欢欢喜喜地挽着涵星朝红梅林那边去了。 这一大片梅林中,不仅有那些席地而坐的文人学子,也有在林中漫步赏梅的男女老少,那些个高门女眷大都以帷帽或面纱遮面,普通。他不过一个举人,就敢挑战岑隐,实在是不自量力。 岑督主以为如何?曾元节目露挑衅地看着岑隐,他倒要看看岑隐会如何应对。 岑隐慢悠悠地把玩着手里小巧的酒杯,淡淡地反问道:曾举人,你觉得功过可相抵否? 自是不能。曾元节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功过若是能相抵,那功臣岂非能为所欲为了! 岑隐微微一笑,功不能抵过,反之亦然。 岑隐看向了皇帝,对着皇帝抱拳道:老爷以为如何? 皇帝心念一动,默默地咀嚼着岑隐的这句话,功不能抵过,反之亦然。 也就说,过错也不能掩盖一个人的功劳。 皇帝的眸子一点点地亮了起来,即便是皇帝还没说话,在场的其他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到皇帝认同了岑隐。 礼部尚书和工部尚书等京官心里皆是暗叹:果然如此! 自打三年前,千雅园宫变,岑隐及时借兵回来解了逼宫之危,这几年,皇帝对岑隐的宠信已经到了近乎盲目的地步。而岑隐也恰恰能摸准皇帝的心思,句句说到皇帝的心头上。 这个曾元节今天得罪了岑隐,算是彻底毁了。 皇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其他人,他只觉得这段时日心头的郁结忽然就一扫而空了。 是啊,便是他当年逼宫夺位有那么点过错,他这些年来勤政治国,才建下这片盛世繁华,谁也不能否认他的功绩! 好!皇帝忍不住抬手连连抚掌,龙心大悦,阿隐,你说的好! 还是阿隐说话做事最和他的心意。 曾元节闻言,脸色登时变了,耳朵轰轰作响。怎么会这样?! 岑隐再也没看曾元节,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他又是勾唇一笑,落落大方地对着皇帝拱了拱手,老爷过奖。 曾元节,皇帝再看向曾元节时,表情就变得十分冷淡,不轻不重地说道,你也不是七岁顽童了,朕今天送你一句话,这世上可不是非黑即白。 今日出游,皇帝是微服出游,一直是自称我,这还是他第一次自称朕,可见其不悦。 曾元节的嘴唇紧抿,面色煞白。 他本来是想借着这个话题来点醒皇帝,让皇帝认识到这些宦官都是些不学无术只会玩弄权术之辈,也让皇帝看到自己的才学,让皇帝知道自己是栋梁之才,比这些宦臣更加值得重用。 可没想到,事与愿违,结果出了丑的人反而是他! 皇帝都摆明站在岑隐这边了,他还能说什么,他还能反驳什么?! 曾元节只觉得周围其他人的目光如利箭一般射在他脸上,让他觉得脸上生生地痛,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遭受这等奇耻大辱! 曾元节自小就一帆风顺,在老家被人称为神童,十五岁中了秀才,隔年就中了举人,这几年,他在松风书院乃至姑苏城都是风光无限,人人都称他为姑苏第一才子。 自打皇帝南巡来姑苏城后,他更是出尽了风头,皇帝对他颇为宠信,一次次地召他去沧海林说话,连带书院里的几位先生都对他毕恭毕敬。 直到今日,被岑隐当众在脸上重重地甩了一个巴掌,更让他的几个同窗也看了笑话。 这个岑隐不过是一个绝了根的阉人,还意图手掌朝局,像这种人史书上还少吗?! 便是皇帝一时宠信于他,等来日皇帝清醒过来,就会将这奸佞治罪,以后岑隐也只会为万世所唾骂! 他一个太监,怎么敢如此羞辱自己!! 曾元节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一会儿,脸上才平静下来,只是眼神幽深而阴鸷。 他捧起身前的白瓷茶杯,对着几步外的岑隐道:岑公子,小生敬你一杯! 说着,他站起身来,双手恭敬地把茶杯呈向岑隐,压抑着快要扬起的嘴角,打算借机把茶水洒在岑隐身上,以扳回一局。 然而,他才往前走了一步,就有一个中年內侍眼明手快地挡在他身前,不让他再往前。 曾公子,人贵有自知之明,这茶也不是什么人能敬的!中年內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s1; 曾元节仿佛又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般,脸色更难看了。 方才他也给皇帝敬过茶,是在皇帝颔首应了后,再由内侍把茶呈上去的,因为对方是皇帝,他觉得理所当然。 这个內侍的意思是,他一个举子,他堂堂天子门生,连给一个太监敬茶的权利都没有吗?! 曾元节紧紧地捏着手里的茶杯,几乎将它捏碎,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哎。 皇帝是一代名君,建下这片盛世江山,偏偏朝堂上出了宦官佞臣,祸乱朝堂。 我辈学子,自当一心为国,与奸佞相抗,如今虽然是浮云蔽日,但是总一天会阴霾尽散,否极泰来! 四周陷入一片沉寂,气氛沉凝。 一旁的应天巡抚和孟知府心里也觉得岑隐嚣张跋扈,暗暗地看了看两位尚书的脸色,见他们都默默饮茶,也心里有数了。 他们远在江南,也素闻岑隐的威名,如今看来,也许传言并未夸大岑隐正在得势之时。 文敬之的心里同样唏嘘不已。 他已经好些年没进京了,上一次进京述职时,还只闻岑振兴之名,这才几年,朝堂上就跟翻了天似的。 想着,文敬之忍不住看向了一旁的端木绯,端木绯正在与涵星说话,还插朵红梅到涵星的鬓角,两个小姑娘说着说着就笑作一团。 文敬之想起了女儿文咏蝶告诉自己的话,这位端木四姑娘不仅是首辅家的姑娘,而且还是岑隐的义妹,颇得岑隐的看重,以致锦衣卫和內侍们都对她另眼相看。 沙沙沙 这时,阵阵寒风拂来,吹得枝头的残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不知不觉中,风势似乎变得更强劲了,空气也随之更阴冷。 皇帝也觉得有些冷了,随手掸去衣袍上的落雪,道:这附近可还有什么地方好逛的? 孟知府还没回答,涵星就娇声提议道:父亲,我方才在红梅林那边赏雪,那里的雪景好,沿湖过去,还有小桥堤坝白塔 看着小丫头这副神采奕奕的样子,皇帝不由哈哈大笑,右手的食指指向涵星的鼻头晃了晃,你这丫头,就是坐不住,成天就想着出去玩。 皇帝似乎是在斥责涵星,但是那满含笑意的语气一听就是父亲对女儿的宠溺。 涵星昂了昂下巴,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那理直气壮的样子似乎在说,我就是爱玩怎么了! 你这个丫头啊。皇帝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是一阵大笑。 舒云在一旁看着,樱唇在面纱后方紧紧地抿在了一起。 她不懂,父皇为何偏偏对涵星这丫头另眼相看。 刚刚是她先发现涵星端木绯封炎他们不见了,感觉这是个机会,父皇都没发话,涵星就敢溜,这分明不把父皇放在眼里。 因此,她借着皇帝赞颂那片红梅林时,故作不经意地说了,父皇果然因此不悦,她正想煽风点火,却被岑隐抢了先机,岑隐三言两语就哄住了父皇,让父皇一笑置之。 舒云的眼底渐渐浮现阴霾,其中混杂着嫉妒不甘与愤愤。自己得了那么一桩婚事,依父皇对涵星的宠爱,她肯定会比自己嫁的好! 这一次,皇帝倒是和舒云心有灵犀了,他正想着涵星的婚事,因此看着涵星和李廷攸的目光中就带着一分戏谑与两分宠爱。 李廷攸不错。 家世才学品性和仪表都不错,更重要的是,难得他还受得了自己这个四女儿娇气不讲理的性子。而且,贵妃也觉得李廷攸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