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还有谁?
蝉夕和玉夙却没有心思对渠年最后一剑评头论足,只是单纯地高兴,激动得热泪盈眶。玉夙还拉着蝉夕的胳膊,喜道:“小姐,秦公子赢了,真的赢了!” 蝉夕点了点头,道:“他从来就没有让我失望过。” 边上酒叔没好气道:“那你刚刚还去救他?” 蝉夕赧然一笑,没有说话! 玉夙道:“就是天子对秦公子动了杀机,就算他赢了这一场,天子会不会还是不放过他呀?” 蝉夕的脸色就黯淡下来,轻叹一口气,道:“这谁知道呀?但愿天子不会再为难他吧!” 酒叔说道:“这小子命大,死不了!” 玉夙也长叹一口气,道:“秦公子也真倒霉,敲诈谁不好,非要敲诈了天子!” 酒叔道:“你的丫头思想有问题呀!秦渠年去敲诈别人,倒成了他倒霉啦?别人就应该给他敲诈啊?依我看,这是自作孽。” 玉夙竟也无言以对。 渠年打赢这一战,若说是谁最高兴?那非楚三敢莫属啦!刚刚渠年在擂台上激战,楚三敢心里紧张,紧紧抓住白小牙的手,大气也不敢出,现在见师父赢了,长出一口恶气,顿时喜上眉梢,兴奋的手脚都无处安放。他两旁都坐着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他吹牛逼,这时就向两旁的陌生人炫耀道:“看到没有?台上那个秦公子就是我师父,如假包换,他的剑法跟我的剑法一样牛逼,这一点你们都见识到了,不是我跟你们吹牛,同等修为之下,没有人是我们的对手,何况我师父还比那个马步天少了两阶修为,这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足以震惊天下呀!你们是不是跟我一样?佩服得五体投地?” 两旁的人就向他翻了个白眼! 楚三敢不以为然,这时又伸长脖子看着信尝君,道:“信尝君,刚刚是不是你在幸灾乐祸?别不承认,我都已经看见了。现在是不是有种被打脸的感觉?就跟在殷虚鬼城里一样,气得抓耳挠心?人哪!就不能骄傲自满,要不然很容易栽跟头,更容易被人打脸,啪啪的响,可怜可叹哪!” 渠年赢了这一战,若问谁最不高兴,除了天子,就应该是信尝君了。他这次之所以这么积极,目的就跟天子一样,就是为了一雪前耻,报仇雪恨,而且他报的不止有家仇,还有国恨。楚三敢说的没错,之前他确实是在幸灾乐祸,所以心情才会那么好,假装不计前嫌,还跟渠年打招呼,跟陵阳君打招呼,就是因为太自信了嘛! 结果现在倒好,马步天不但没能帮他报仇,竟然还被秦渠年反杀了,想到自己之前幸灾乐祸的态度,就跟楚三敢说的一样,感觉被啪啪打脸了,火辣辣的。 本来他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被楚三敢这么一说,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脸就变成了猪肝色,真想起身杀了这个王八蛋,但楚三敢毕竟楚国的公子,现在赵国与齐国失和,不敢与楚国再生间隙,而且这是在天子脚下,真的是在天子脚下,天子就在他头顶上,天子都没打算杀楚国的公子,他也不敢放肆,何况陵阳君还坐在楚三敢的身边! 信尝君捏了捏拳头,又松了开来,假装没听到,而且他忽然又想到,既然天子想杀秦渠年,绝不会放秦渠年活着离开的,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耻辱对他来说,只是暂时的。 心念至此,心情又好了许多! 擂台上。 渠年见马步天倒了下去,这时也表现得像个高手,缓缓收起屠夫剑,归鞘。这时看着马步天的尸道,说了一句:“让你点到为止,偏不同意,这是何苦呢?” 擂台下的司仪也是惊得目瞪口呆,这个结果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连秦渠年死后,他上台的台词都想好了,没想到秦渠年没死,马步天倒是死了!他也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应对,因为天子的意思很明确,要杀了秦渠年,不过是光明正大地杀了他,结果秦渠年没死,这事就变得棘手了,一个处理不当,惹来天子震怒,他也是小命不保。 忽然间,他很惶恐,不知该如何处理,放秦渠年走吧,天子肯定不高兴,但如果不放他走吧,面对天下英豪,他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这时就转头看了眼看台上的天子,只见天子阴沉着一张脸,脸上都能拧出水来,不过向他递了个眼色。 当然,眼色这种东西最为缥缈,就算面对面,很多时候都无法感受这种东西的含义,何况距离这么远?连眼珠都看不清楚,又怎么感受眼神呢?而且只是司仪自己觉得,天子向他递了个眼色,究竟有没有递?他也不确定。有可能天子只是翻了一下白眼。 当着天下英豪的面,他也不好跑去请示天子,要不然好像他们真的是在谋害秦国公子,给天子招来恶名。 所以天子的意思他只能一个人慢慢揣测,硬着头皮做决定,这时就缓缓走上擂台。 刚走到擂台中央,渠年就走了过来,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道:“既然这里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司仪气得牙痒痒,但没有发作,而是笑了一下,道:“秦公子稍等!” 渠年怔道:“怎么?还要颁奖吗?我对这个奖项不感兴趣。” 司仪道:“秦公子稍安勿躁。”说完不等渠年回话,就自顾往前走了几步,站到擂台边,扫视一下人群,大声道:“秦国渠年公子,英明神武,主动挑战赵国马步天,首战告捷,对此我表示衷心的祝贺!秦公子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那是神勇非常,可以说,筑化境之内无可匹敌,但秦公子既然已经上台挑战,那肯定想战得痛快淋漓,只战一场,未免是扫了秦公子的兴,也扫了大家的兴,所以,为了让大家都能尽兴,只要是筑化境修士,都可以上台挑战秦公子,就像秦公子刚刚挑战马步天一样,有愿意挑战的,现在就可以上台,也包括刚刚已经打过擂台的朋友!” 渠年一听这话,就急眼了,这时就转过身来,朝他走了过来,边走边指着他,大声道:“你神经病啊!我已经战得很痛快淋漓了,这一战我都不想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是被逼上来的,我警告你哦,做事别过分啊。”这时又看着台下人群,大声道:“大家都看到了,我已经受伤了,出于人道主义,也应该让我下去休息疗伤,我不接受任何人的挑战!” 司仪也知道这样不合情理,但今天不把这个秦渠年弄死,他也不好交差,这时就硬着头皮说道:“秦公子,既然你上台挑战了,已经站在这个擂台上,那就是身不由己了,要不要战下去,也就不是你说了算了,要不然人人到擂台上面打一场就跑,成何体统?” 渠年就指着他怒道:“你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是你们逼我上台的,又不是我主动挑战的。” 司仪没有理他,而是看着人群又大声道:“有人上台挑战吗?” 连问三遍,无人应答。 因为这些人也不傻,马步天虽然已经死了,但他的战斗力却是有目共睹,在所有参加围春大会的选手当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连这样的人才都轻而易举地死在了秦渠年的手里,他们再没有眼色,也不敢轻易上台,那还不如一个人在家里上吊玩,何必去自取其辱? 渠年一看没人上台,一下就乐了,看着司仪道:“死胖子,你别问了,大家都比较同情我,不想虐待我这个伤残人士,你就别白费心机了,今天到此为止。” 司仪见没人上台,也感觉老脸挂不住,这时又远远看了一眼天子,只见天子的脸色愈发阴沉,让他愈发惶恐,没有理会渠年,又硬着头皮大喊一声:“有人愿意上台挑战吗?” 此时他的心里也没有底,如果真的没有人上台挑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像也只能放秦渠年下去了! 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际,忽听看台上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我来会会秦公子!”众人均感惊讶,纷纷转头,只见看台上站起来一个青年,身着一袭白衫,长得眉清目秀,手拿一把折扇,脸上带着盈盈笑意。 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有人敢挑战秦渠年,所有人都觉得意外,不免议论纷纷: “这家伙是谁呀?这么有底气?” “不认识,没见过这号人,可能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吧。” “既然能坐着看台上,估计也不是泛泛之辈。” “但他这么年轻,剑法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自古英雄出少年!秦公子不也很年轻吗?” 就连蝉夕怎么见多识广的人,也没有认出这个青年,便转头看着酒叔,道:“酒叔,你认识这个人吗?” 酒叔看了一眼看台,道:“这么小的娃娃,我怎么可能认识?” 玉夙这时说道:“不会也是天子派来的,欲置秦公子于死地吧?” 蝉夕面露担忧,道:“说不准!但如果是筑化境的修为,应该不是秦公子的对手吧?” 酒叔却说了一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别人不认识这个青年,但渠年自然认识的,正是在凉亭中偶遇后来又挖他墙角的司徒萧萧! 渠年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就算他战无不胜,也不想在擂台上再挑战下去了,让人家像看耍猴一样。而且他知道司徒萧萧是孤影门的人,陵阳君把孤影门说得神乎其神,何况既然司徒萧萧敢主动挑战他,心里肯定也是有底气的,那他心里就变得没底了,更不想接受这个挑战!这时便看着司徒萧萧道:“司徒公子,怎么说你也是孤影门的人,现在我有伤在身,你孤影门趁人之危,就不怕让天下人耻笑吗?”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人群又开始骚动: “孤影门?我没有听错吧?” “好像没有听错,我也听见好像是孤影门。” “这世上真有孤影门?” “无风不起浪。既然有这个传说,那肯定就有这个影子。而且秦公子叫他司徒公子,孤影门的门主不就是司徒梅吗?你看到他身后那两个人没有?身上背着剑匣,说不定真是孤影门的影子!” “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话说回来,秦公子的剑法已经如此了得,那是有目共睹,这个青年又不是瞎子,既然他敢主动挑战,那肯定还是有点实力的,说他是孤影门的人,倒也合乎逻辑。” “江湖上把孤影门传的神乎其神,但从来没有人见过孤影门的人出过剑,让人好奇的不得了,今天倒可以开开眼界呢!” “是啊!今天有好戏看了!能够看到孤影门的人出剑,也是不虚此行,足慰平生了!” 司徒萧萧对下面的议论声置若罔闻,这时看着渠年,微微一笑,道:“我看秦大公子生龙活虎,怎么能算是趁人之危呢?” 渠年就指着胸口,那里已经被鲜血染红,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大声道:“你眼瞎呀!这么一大团伤你看不到吗?要不要把血淋淋的伤口扒给你看啊?你孤影门只会欺负老弱病残吗?” 司徒萧萧道:“我不想跟你废话。你就给个痛快话,敢不敢战?如果敢,咱们就战!如果不敢,我也不勉强!” 渠年倒时很爽快,这时伸出手掌,掌心向前,道:“不敢应战。结束!” 司徒萧萧没想到渠年竟然会这么不要脸,让他措手不及,原本他以为,秦大公子毕竟也是声名在外,名动天下,肯定是极为爱惜自己的声誉,把声誉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当着天下人的面,就算他心里怯战,为了自己的声誉,肯定也会硬着头皮应战,好男儿就应该宁死不屈。结果声誉在秦大公子的眼里,好像狗屁都不如,拒绝得干净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