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燃命的选择(上)
此时此刻，观众席—— “牧学长这......他的战气不是火属性的啊，他怎么能够释放出......” 叶朝枭的脸色从害怕到震惊，到平静再到震惊，如果说之前和紫廷的激战当中牧铁云所展现出来的名为‘狂血战意’的这样一种天赋已经是令人匪夷所思了，那么现在牧铁云的这个状态才叫人感到可怕——已经变得通红的皮肤上居然出现了许多神奇的黑色纹路，两只血红色的眼睛仿佛能够喷出火来，如果仔细的去观察的话，还能够发现在牧铁云的周身，隐隐约约有着一层暗红色的煞气在环绕。 更让叶朝枭感到无比惊异的是，在刚才面对紫旭天的紫阳刀的时候，牧铁云所释放出来的那血红色的光柱当中，蕴含着极为高的热量，简而言之，就是蕴含着巨大的火属性力量。而据他所知，牧铁云的战气并非是火属性的，按照常理来说根本不可能释放出这样的力量，虽然对狂血战意这个词汇还不是很熟悉，但是叶朝枭也能够确认，牧铁云现在的这个状态，绝对不是什么狂血战意所造成的！ “你，看见了吗？在牧铁云身边的那个东西......” “凌学长，您......您知道吗？牧学长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凌学长的声音幽幽地传入到了他的耳边，叶朝枭当然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而且叶朝枭也敢肯定凌霄志知道些什么，于是迅速的回过头去反问道，然而这一次，凌霄志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视线若无其事的望向远方，幽幽的说道： “那是他自己的决定。” 备战席上—— “白烟若，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这件事情是不是一开始就在你的计划当中，说！”一向沉稳镇定的紫彦瑜一把抓住了白烟若的衣领，气势汹汹的说道，两只眼睛似乎真的要喷出火来一般。她和牧铁云的关系好，好到牧铁云甚至都知道她和紫枫、紫家的过往，而紫彦瑜又何尝不知道关于牧铁云的秘密？ 对于牧铁云身上的这样一种罕见的天赋，紫彦瑜自然是知根知底，而对于牧铁云现在这样的情况，紫彦瑜就算是不清楚也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如果说狂血战意还只是对生命力的消耗的话，那么现在牧铁云的状态，就是在疯狂的燃烧自己的生命本源，环绕在牧铁云周身那隐隐约约可见的暗红色的气体既不是什么煞气也不是战气，而是燃烧生命本源所剩下来的残渣！ “是......从铁云学长交代了自己能力的那个时候，我就做好了计划和准备......”白烟若似乎对于这一刻情景的到来已经早有预料，即使自己被紫彦瑜提住衣领，也依旧平静的说道，平静到紫彦瑜甚至想要直接出手打人，不过因为大敌当前而强行隐忍了下来。她右手用力，将白烟若按在了过道的墙上，双眼当中燃烧着为强烈的愤怒，这样的愤怒让在场的其他人都感到手足无措，因为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想向来沉稳的紫彦瑜居然会发这样大的火！ “那关于这件事情之后的后果你应该也知道吧......托你的福，铁云现在已经抵达了真正意义上的燃烧生命，现在的速度，每过一分钟就是阳寿的大幅度削减，即使强行打断，失去的生命力也永远不可能补充回来，白烟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嗯呢，我想赢。” “赢？为了一场比赛的胜利就要付出这样巨大的牺牲吗？为了你想要的‘赢’就要让铁云搭上性命吗！”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自己的选择，什么狗屁选择，难道不是因为你用所谓的胜利去逼他选的吗？”紫彦瑜的话语越说越激动，别说是现在和她靠得极近的白烟若，即使隔着几米开外的七忠院其他成员也都能够感到紫彦瑜现在心中的怒火。身为男士的理智都让他们自觉的离得远远的，以免得早就也被掺和进入这一场战火当中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之前算是被紫彦瑜步步紧逼的白烟若突然直起了身子，一脸正色甚至还携带着几分愤怒的对着紫彦瑜说道：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过了，是他自己的选择！作战的方案是他自己选择的，作战的方式是他自己选择的，甚至就连现在的这幅模样，都是他选择的。他可以选择不使用狂化，他可以选择不去燃烧性命。即使他之前就败了七忠院也未尝不能够获得胜利，毕竟在人数上我们还有优势，好，现在我问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他做出这样的选择的，你自己的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 白烟若一连串的话语就宛若是连珠炮一般轰入了紫彦瑜的心里面，紫彦瑜的眼神当中闪过她这辈子也没有出现过的震惊。她浑身颤抖起来，原本抓住白烟若的手骤然松开，一边颤颤巍巍的向后退去一边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些什么—— 对啊，到底是什么能够让牧铁云居然做出如此困难和决绝的选择？是为了追求战斗的快感，牧铁云虽然好战，但还不至于是那种疯子的地步；是为了获得胜利，正如白烟若刚才所说，即使他不这样拼命七忠院也未尝不能够获得胜利；究竟，究竟是因为什么呢？实际上，这个问题的答案从一开始就已经出现在了紫彦瑜的心里面了，只是她本人一直都不愿意承认罢了—— “是为了你啊——” 对，为了她，不惜受伤流血，不惜失去性命，不惜变成丧失理智的杀戮机器，也要承当着重任，在擂台上持续不断的接受这样高强度的战斗。以一己之力面对着紫叶、紫廷、紫旭天这三位紫家天才人物的车轮挑战，那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让紫彦瑜能够正面和紫枫相遇。无论这样的目的是出于那种理由，是想要让两人和解，还是想要紫彦瑜因此解开心魔，都只是因为她—— 仅此而已。 紫彦瑜能够感受到在自己的眼眶，被某种似乎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的东西所注满，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又多少年没有哭过了，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一个心性坚韧执着的人，无论是面对着如何严重的伤势，还是面对着如何决绝的情况她都没有再流出泪来。而就在今时今日，紫彦瑜才如此清楚的发现原来自己那所谓的倔强，居然是如此的脆弱和虚荣...... “你，没必要这样自责。” 看着紫彦瑜将哭欲哭的模样，白烟若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平静的看着紫彦瑜再度开口说道，听到白烟若的话语，紫彦瑜强忍住即将要留下来的泪水，抬起头来，就看见了白烟若那平静到恍若隔世之人的瞳孔： “无论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有着这样一个人能够为你付出到这个地步，那么，这本身就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