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九 瀛洲来使
…… 三月初九,清晨,塞拉夫部落…… “启禀少将军,盘踞在雪苍山的斯拉夫人已经全部带到谷内,等候您的发落……”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来……” 本该属于塞拉夫的雪屋,如今已被霍青不客气的占据,作为临时的办公宿营。 这几日时间,霍青让几个斯拉夫人以塞拉夫的名义,将盘踞在雪苍山的其他斯拉夫人部落族人都召集到雪谷内集合。 至于那几个斯拉夫人会反叛?那烈酒加烤肉的攻势,根本不会有这个可能,何况就算那些斯拉夫人有动作,霍青也不在乎,雪苍上这一片的地形已经被摸熟,是战是退的主动权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等来禀报的朱翎离去后,霍青把目光瞥向坐在雪屋角落喝着人参汤的叶胤,笑着说道:“叶总司,再熬一下,很快我们就能返回辽东和军督大人团聚了……” 叶胤轻轻应了一声回道:“不才并不急着回去,少将军立下如此惊天巨功,想必回到远东后,定会再升职,怕是能和陈总使平起平坐了……” “哪里哪里,在下如何能跟陈总使相提并论,叶总司莫要取笑了……” 霍青这话说的是相当谦虚,但脸上的表情却还是出卖了他,其实他认为自己不单能和陈庆平起平坐,还能后来居上远远将他超越。 叶胤也没点破霍青的心思,只是撇开话题,继续说道:“少将军,那些斯拉夫人你真的打算如此处理么?” 霍青问道:“怎么,叶总司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么?如果有的话,在下倒是可以改变主意。” 叶胤说道:“不,不才不会让少将军改变心意,这群靠吃人为乐的畜生当真是死有余辜,不才绝对支持少将军的安排!” 霍青点点头:“既然叶总司也没意见,那在下也就安心了,事不宜迟,现在就送那些畜生上路,然后准备打道回府吧……” 话毕,霍青起身提剑向雪屋外走去。 来到雪屋外,入眼竟是一堆望不到边的红毛野人被聚集在雪谷内,用几条臂粗的麻绳连成一串等候着霍青的发落。 在山洞一旁,站着数百个脱救的妇孺,正怯生生的围在一起,望着那群斯拉夫人,至今眼里还带有深深的恐惧,显然在雪谷内发生的一切已经给她们留下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白麒见霍青到来,一脸赔笑的凑到跟前对他说道:“少将军,这点小事儿交给属下来办就成,天冷你先回屋歇着?” 霍青拍了拍白麒的肩膀,冲他微微一笑,然后接过铜皮喇叭放到嘴边大声说道: “在场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今日本将军要替天行道,将这群吃人的红毛鬼全部就地格杀,想必雪谷内的一切大家也都见到了, 这群丑陋的野人就是一群未开化的畜生,居然堂而皇之的将人当牲口饲养对待,若留下他们只会有无尽的隐患,给整个辽东,整个东部草原甚至中原大地带来前所未有的劫难, 所以,本将军在此下令,将这一干吃人的野兽全部射杀,也算是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着想,好了,本将军也不多说了,接下来行刑吧……” 吼完这一切,霍青随手将铜皮喇叭往白麒身上一丢,转身回到了雪屋之内烤火去了。 “行刑~” 白麒大吼一声,接下来,早已准备就绪的弓弩手,将手中的劲弩和步弓举起,对准了被围在雪谷中央的斯拉夫人。 “你们要干什么?” “不好,他们要杀我们~” “不,我们已经投降了~” 感觉周围形势不妙的斯拉夫人,立刻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围困的人群不时涌动,想要脱离死神的魔爪。 “放箭~” “飕飕飕……” “咻咻咻……” “噗噗噗噗……” 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两千弓弩齐发,直扑斯拉夫人而去,凡是中箭的身躯无一不是激射出一道道喷溅的血光。 一时间,哀嚎四起,野兽一样的嘶吼回荡在这个刚平静数日的雪谷之中。 那些妇孺见到这残忍的一幕,纷纷别开眼去,不过在惊惧的同时,心里好一阵解气,对羽林卫那铁血无情的作风深感敬佩。 “噗噗噗……” “呃……不……” 索斯夫的胸膛肩胛已经被六七支羽箭射穿,他痛苦的呻吟一声,想要挣脱绳索带来的束缚,但他一动却又被四周的同伴打断,只能眼睁睁感受着生命在在体内一点点的流逝…… 雪屋内,霍青悠然自得的翻阅着兵书,对雪屋外传来的惨叫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适。 不知过了多久,雪屋外凄厉的哀嚎声渐渐消弱,最后消失无踪,化为一片寂静。 “结束了……” 霍青合上书本,脸上挂着一丝满足的笑意,对一旁正飞快捻动佛珠的叶胤望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 三月十五日,济州滩…… 平京混乱的局面被彻底平息后,刘策立刻着手组建安东都护府,当田豫率领大军赶到后,也是刚好完成了组建工作。 安东都护府,设为行政和军务两块,本部嫡系兵力初步划定为一万二千人全由中原本部人马组成,可招募二至三万雇佣军充作辅助。 军务这块,负责辽东整片区域的内外战事,除了要防范民乱之外,还要应付来自海面上的压力,必要时候要主动出击消除隐患。 政务这块,负责推行政令,加大对辽东各行各业的开发力度,允许任命辽东各地的官员,收取税收等一系列行政事物,必须以中原人利益为中心,辽东本土骊人和投奔军督府的瀛洲以及胡人为辅。 不过,无论军务还是政务,都必须要服从军督府的律令,安东都护府每隔三年轮换一波驻守兵马,最高长官五年一期,最多任命两期,以防止发生唐朝玄宗年间那种节度使作乱的局面…… 第一任的安东都护府大都护为徐辽,副都护为田豫,二者虽然官差半截,但一军一政,除了必要的配合之外就基本毫无太多瓜葛,也有相互监督制约的意思在里面。 当刘策处理完辽东的事务,就等着叶胤和霍青回来后启程回远东时,收到了柏泽丸前来辽东的消息,于是立马火急火燎的率军来到济州滩准备迎敌。 然而,当刘策赶到济州滩的时候,却见一名身材魁梧的瀛洲人正端正的跪在沙滩上,边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瀛刀,周围满是浪人雇佣军的身影围在他左右做出戒备的动作。 而在海面上停着上百艘可容纳六七十人的快船,任凭海浪拍打犹自微微摇晃。 刘策见此,对负责此地的傅融冷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傅融回道:“军督大人,这个瀛洲人自两日前驾船来到这里,每天就跪在此处等候您的到来……” 刘策犹豫片刻,翻身跃下马背,带着韦巅和几名近卫军士兵来到那瀛洲人跟前:“你找本军督有何要事?是想下战帖么?” 瀛洲人闻言睁开眼眸,望了刘策一眼,登时恭敬地用中原话说道:“想必您就是威震天下的军督大人,余瀛洲上衫家,上衫义隆,能见到军督大人这等英姿,实在三生有幸,战帖? 瀛洲虽然蛮荒之地不足一提,但向来不会跟强者为敌,与军督大人作对,岂不是自寻死路么?” 边上的一名随行瀛洲人听上“衫义隆”的名号后,小声对刘策说道:“军督大人,上衫家在瀛洲素以忠义著称,不屑鸡鸣狗盗的宵小之事。” 刘策闻言,点了点头,见上衫义隆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不由对他有些刮目相看,抬抬手说道:“起来吧,说说你们的来意,海上那么多艘船只,怕是不会单单只是来见本军督说这堆恭维的话这么简单吧?” “嗨依~” 上衫义隆用力应了一声,然后起身对刘策鞠躬行了一礼,才继续说道:“军督大人,余此次来见你是奉了南望城柏泽丸的委托,来向您谈合作的事……” 刘策嘴角一瞥,冷冷地说道:“合作?上百艘船舰停靠在海面上,怕是有近万人吧? 来谈合作居然动用这么多人,你们是想威胁本军督还是逼迫本军督就范?” 上衫义隆忙道:“军督大人,您千万不要误会,余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至于海面上的船只,这都是柏泽丸的主意,这个人……” 说到这里,上衫义隆微不可察的摇摇头,苦笑道:“这个人不能按常理来判断……” “那他人呢?”刘策问道,“既然要谈合作为何不亲自前来?” “因为……” 上衫义隆刚要开口解释,不想海面上立马有了动静,只见几十艘快船如疾风一样向济州滩驶来…… “戒备,准备迎敌……” 傅融见此,忙指挥海滩上的雇佣军和本部人马举起兵刃做出一副迎敌的姿态。 “唉……” 上衫义隆见到海面上有一艘装饰豪华的船舰行来,忍不住叹了口气,对刘策说道:“军督大人,有什么话还是你亲自跟柏泽丸说吧,他过来了……” 说话间,数十艘快船已经靠岸,一名紫色华衣的青年手持折扇,在几名侍女的搀扶下,优雅的步下船只,满脸堆笑的向刘策走去。 这青年自然就是柏泽丸,或者说是姜柏了…… “嗯~” 见柏泽丸向刘策靠近,韦巅举起铁戟挡在身前。 “哇,你是吃什么长大的,又高又壮的,看的我都快晕过去喽,什么时候中原的营养这么好了?” 姜柏绕着韦巅,蹦蹦跳跳的走了一圈,脸上满是玩味戏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