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碑言匠不语
书迷正在阅读:回归豪门后我被亲生父母虐待了方平安方宏浚的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我家长姐凶且媚、奶爸的灭世系统、九零福妻好难追、嫡女狂妃:王爷轻点宠、重生欢姐发财猫、胜天传奇、都市全能医皇、农家贵女:这个王爷我要了、灵气复苏之我是女神
看到这些丑陋恶心的甲虫,我像是腊月天掉进了冰窟窿,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只有眼角、嘴角等神经敏感的部位直抽搐。 但是,很快,一股强烈的愤怒就将心头的恐惧冲散。 妈的,真当老子是龙灯的脑壳,任人摆布吗? 这些天的压抑委屈涌上来,我心一横,双手胡乱拍打着迎面而来的甲虫,咬着牙朝尸体冲去。 甲虫不断被拍落,死尸的笑声戛然而止。 猛然间,裹尸袋的拉锁被从里边猛地向下一拉,紧跟着就见一大蓬黑甲虫蜂拥而出。 甲虫数之不尽,就像是一蓬妖异的黑云般朝我压了过来。 这下我是真毛了,再没胆子拍打,拔腿就往外跑。 跑进院里,甲虫也铺天盖地的追了出来。 这一路我本来就耗费了许多力气,两条灌铅似的腿又哪有长翅膀的飞得快? 情急之下,一眼瞄见角落的水缸,急忙跑了过去。 缸里的水未必够将我完全浸泡,可老子把缸反过来,来个金钟倒扣也能躲个一时。 就在我想要实施这个愚蠢的笨办法的时候,院外突然跑进来一个人。 这人一进来,那些甲虫竟立刻改变方向,朝他飞了过去。 “快跑!”见来的是大双,我脱口惊呼。 大双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像是被吓傻了。 我暗骂一声,想过去抢救,哪知就在甲虫快要飞到大双面前的时候,他忽然张开嘴“啊”的一声大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在他发出吼声的时候,我似乎看到有一股白色的气焰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甲虫迎上这股气焰,竟“啪嗒啪嗒”全都掉在了地上! “徐哥,你没事吧?”大双快步走到我面前。 看着落了一地的甲虫,我从错愕中反应过来,“尸体有问题!” 两人跑进屋,见裹尸袋丢在地上,死尸却不见了踪影。 “那个不是老陈。” “那个不是老爷子。”大双几乎是和我同时开口。 我心里莫名一动。 我说尸体不是老陈,是从裹尸袋里发出的笑声来判断的,那不是老陈的声音,而且我内心深处有种感觉,老陈能折腾不假,但应该不会害我。 大双刚从外边进来,他是怎么肯定裹尸袋里的不是老陈的? 还有,那些被他一口气喷死的虫子又是怎么回事? 我强压疑惑,说: “如果尸体被掉包,那只能是在周疤瘌家里被掉包的。” 见大双点头,我说:“那还等什么,去找周疤瘌。” “不用了!” 大双忽然走到供桌旁,拿起桌上的陶土盆,几步走到门口,将土盆狠狠摔向门槛。 纸都没烧呢,摔的什么盆呢? 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土盆摔的四分五裂,一样东西从里边掉了出来。 我凑上前,看清那东西,不禁一愣。 居然是一把锈迹斑驳的刻刀。 大双将刻刀捡了起来,深吸了口气,对我说: “老爷子是刻碑匠,他要留给我的,是这把刻刀。” 我不自禁的“啊”了一声。 看着大双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恍惚明白过来。 他口中的刻碑匠,绝不是单纯的石料厂工匠那么简单…… 大双没再说什么,而是走回供桌旁,拿起桌上的无字灵牌,坐在一旁,认认真真的刻画起来。 “你还有这手艺?”我忍不住好奇。 大双抬眼冲我笑笑,没说话,低下头继续手里的工作。 看着他专注的神态,我渐渐反应了过来,对于老陈以往的古怪行径,隐约也有了些理解。 古有三百六十行,每一行不乏能工巧匠。 而这些在行业领域里的匠人,又划分为文工和武匠两种。 像杀猪的屠户、剃头匠、布坊的染匠等,都属于武匠。 而打棺材、刻碑则属于文工。 武匠多为阳活,而文工则或多或少和阴事脱不开干系。 每个行当都有自己的讲究和规矩,牵涉到阴事,更是如此。 刻碑匠作为一个以阴事为主的行当,自古以来就传承了一条规矩: 碑言匠不语。 顾名思义,要说的,都刻在了碑上;匠人如果多说话,那就是触犯了禁忌。 所以,真正传承的刻碑匠人多数是沉默寡言的,即便有话多的,也都是说些家长里短的闲话,绝不会就行业中的事多说。 敢情老陈是正经八百的刻碑匠,难怪会那么冷冰冰硬邦邦的呢。 不对! 他把刻刀传给了大双,那大双不就变成刻碑的了? 我日,法医这行已经够缺人的了,老陈居然还来挖人?这不是抢行市嘛! 胡思乱想间,大双已经刻好了灵牌。 上面的字迹虽然没有上漆,却已见挺拔骏逸。 我以为他这就要把灵牌摆上,没想到他收起刻刀,竟拿着灵牌向外走去。 这时我才发现,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大双走进院里,径直走到角落的水缸边,把灵牌摆在了缸沿上。 他回过头,吁了口气,说:“我们把这里收拾收拾吧。” 既然知道‘碑言匠不语’的规矩,我也就强忍着诸多疑惑没有问。 那些落在院中的诡异甲虫,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还是把院中的积水落叶清扫了一遍,回到屋里,重又清理灵堂。 大双忽然对我说: “徐哥,时间差不多了,你把香蜡点上吧。” 我点点头,划着火柴,点燃了案上的蜡烛。 拿了三支香,却有点犯难。 亡骨不在堂,灵牌在院里,点这香给谁啊? 见大双没多说的意思,我想了想,就着烛火把香点着,拿着香来到院里的水缸旁,对着缸沿上的灵牌拜了三拜。 第三拜还没直起腰,突然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顺着声音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拖沓着脚步向院里走来,这人面容苍老,五官颇具立体感却面无表情,居然正是已经死了的老陈! 让我感觉汗毛孔发寒的是,在老陈的身边,竟然跟着一个小孩儿。 这小孩儿约莫两岁左右的样子,面色死灰,步伐拖沓却不摇摆…… 这竟然是昨晚妇女抱着的那个死孩子! 随着两人的靠近,一阵雨后的清风卷来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等两人再近些,我才发现老陈裸`露在外的皮肤,竟然已经有了腐化的迹象。 老陈死了。 老陈回来了。 他是自己走回来的,还带回来一个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