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两百六十八章 皇帝的侧目
锦衣卫指挥使站在原地想了许久,始终捉摸不透陆铮真正意图。 一个陈平不值得陆铮改变对镇国公的态度。 陆铮会因为陈平而表现对镇国公的亲密? 别逗了! 隆庆帝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就没把陈平当回事。 让镇国公带陈平入朝,一来可以分流朝臣皇子对陆铮的忌惮,皇子们会关注陈平。 因为关于陈平的消息是瞒不住的,是朝上另外一则公开的秘密。 二来镇国公对陈平的偏爱也足以让陆铮彻底心寒意冷。 到时候隆庆帝就有可能成为陆铮心里唯一的父亲! 隆庆帝又制造了镇国公同陈平的隔阂,陈平同样翻不出隆庆帝的手掌心。 可是隆庆帝怕是没有想到,镇国公会拒绝陈平的要去,更没想到陆铮会主动亲近镇国公。 锦衣卫指挥使带着玩味离开,朝上又会热闹一阵了。 不知陈平能在牢房中忍耐多久? “指挥使大人,这是陛下送给陈公子的物什同书册。” 总管太监亲自跑了一趟锦衣卫,找到锦衣卫指挥使。 “皇上……是何用意?” “咳咳,指挥使这句话可就让奴才为难了,奴才哪敢揣测圣上心意?” 总管太监佯装咳嗽,压低声音:“不过陛下在听说镇国公没有将陈公子带出锦衣卫大牢后,曾说了一句,镇国公还是最看重陆侯爷啊。” 这句话即便总管太监不说,锦衣卫指挥使也会听到。 太监同锦衣卫互通有无。 总管太监也不敢轻易得罪锦衣卫指挥使,隆庆帝对他的信任远在太监东广之上。 “我随你一起去见陈平。” 锦衣卫指挥使主动说道,“正好我也很想见一见突然出现的这个人。” 太监总管点头,同锦衣卫指挥一起去了大牢。 陈平换到了干净明亮的牢房,里面还有床榻同书架,以及桌案同笔墨纸砚。 角落里放了熏香,除了不得自由之外,几乎能满足陈平任何要求。 陈平面色依旧难看,甚至比方才更显得精神萎靡。 听到牢房的动静,陈平从床榻上翻身而起,几步走到牢房门口,会是镇国公? 他已经放弃那个要求,只想从监牢里出去。 陈寻的遭遇让他又心痛,又担心。 万一哪一日隆庆帝突然下旨,他是不是也如陈叔一样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就被废掉? 他虽是陆皇后的嫡子,却流落在外多年,远不如陆铮这些年陪在隆庆帝身边的情分。 陈平很后悔自己太着急给陆铮一个教训。 突然他成了嫡皇子,陈平惊愕震惊之后,总有一种飘然之感。 以为自己能同陆铮比肩,甚至应该比陆铮得到的更多。 毕竟他是隆庆帝同陆皇后名正言顺的儿子,还不如一个私生子? 那位锦衣卫的话深深印在陈平的心头。 他现在不如陆铮! 见到陌生的人出现,陈平眼里闪过一抹失望。 “您就是陈平陈公子?果真是人中龙凤,一表人才。” 总管太监笑呵呵赞扬陈平。 “你是?宫里的人?” 陈平听出说话的声音尖细,又没有胡须,不由得眼前一亮。 太监?! 除了伺候隆庆帝的太监再无旁人了。 “奴才见过陈公子。” 总管太监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不管隆庆帝的意图是什么,皇上是承认陈平是陆皇后儿子的。 他纵然没有皇子名分,但是陈平身体里血脉不容总管太监随意轻视。 锦衣卫指挥使暗暗比较陈平同皇子们的差别。 拿陈平同陆铮比较对陈平是不公平的。 陈平长在皇宫能活到成年? 难说啊,难说。 不过陈平倘若留在皇宫,陆铮就不可能被隆庆帝亲自抚养长大,更不可能得到隆庆帝同镇国公全心全意的栽培。 镇国公会把所有的人脉资源都留给陆皇后的唯一嫡子。 陆铮也许会有如今的战功同成就,但是陆铮显然会付出得更多,过程更为曲折。 “皇上?!皇上知道我?” 陈平情绪激动,语无伦次说道:“对,皇上一定是知道的,他不可能不知道我,没有皇上的认可,镇国公也不会来见我……只是皇上为何不来看我?” “皇上还是重视陈公子的。” 总管太监笑道:“陛下特意吩咐奴才给陈公子送了一些书册,陛下还专门为陈公子准备了几位老师,专门教导陈公子,等陈公子能应付朝廷上的事,陛下自然会召见陈公子。” 陈平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物什,以及书册,兴奋之情减弱了许多。 还是要学习?! 他何时才能恢复怎真正的身份? “皇上会见我吗?” “一定会的,只是陛下对陆皇后的决定有些许的不满,不过陛下经永乐侯的劝说已经原谅了陆皇后,但是陈公子长在宫外,虽然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您是被陆皇后送出宫外的,但是皇室血脉,尤其是陛下的血脉不容任何的混淆,纵然皇上认下陈公子,依然堵不住朝臣同宗室的非议。” 总管太监遗憾叹息,“也许陈公子会被朝臣宗室承认嫡皇子的身份,不过您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陛下也很艰难,并非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陈平抿了抿嘴角,声音沙哑,“陛下不是有心认回陆侯爷?他……他那样的身份,朝臣同宗室都能认同?” “陆侯爷从降生起就一直在朝臣勋贵,以及宗室面前,没有人怀疑陆侯爷,何况陆侯爷足够出色优秀,他的战功足以堵住任何人的口。” 总管太监说道:“陈公子却是不一样,您是突然冒出来的,以前只是个普通人,您的出生同成长……说句打嘴的话,有可能被人冒充,当然皇上还是相信陈公子的,而且皇室的规矩,陈公子还需要仔细学习。” “陈公子还是不要同陆侯爷相比了。” 又一个人说他比不过陆铮! 陈平坐回床榻上,锦衣卫指挥使笑了一声,带着轻蔑离开。 总管太监尴尬说道:“您先歇息,奴才回宫复命去了。” 窗户外渐渐昏暗,陈平苦笑:“娘为何要把我送出宫?我是该感激您,还是该怨恨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