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灰烬部落
翌晨。 四人在客栈外道别,各自骑马朝不同的方向而去。 孟家兄妹假扮他们二人引开杀手的视线,而他们则是马不停蹄地赶往蛮州关口。 不眠不休赶了两天一夜,终于看到那座破败的建筑。 枯木爬满了砖瓦,还有数不清的枯骨横在沙土中,风沙弥漫在空中,远远看去,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随意忍不住咽了下唾沫,声音发紧:“这便是……蛮州?竟一个人也没有。” 只有腐朽的树木与枯骨化石,像是千百年未有人经过此地似的。 蔚秋见到此景,不由攥紧了缰绳,轻轻挥动道:“但这是我们唯一的生路,只要过了这片沙漠,便是蛮州唯一的城池,黑獠城!” 蛮州虽有许多亡命之徒,但大部分人都意外的团结。 这也是为什么蛮州只有一座城池的原因。 若能利用这一点,便能保命! 想到这里,蔚秋驱动棕马,率先闯入蛮州关口。 随意见她去得这般果决,急忙挥动缰绳追了上去,口中还大喊:“蔚姐姐,你等等我——” 呼唤的声音远远还能听得见,久久才消散。 在沙漠中疾驰大约半刻钟的时间,两人终于勒紧缰绳,命马儿徐徐停下,然后取出地图,凑在一起对照去往黑獠城的路线。 图上说,树生长的方向,便是黑獠城所在之处。 蔚秋环视了一眼四周,指着前方道:“应该就是这个方向,只是不知我们何时才能抵达。” 沙漠一望无际,地图上关于蛮州的记载也是少之又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赶路。 只愿天黑时,能找到一个栖身之地。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他们刚收起地图准备继续前行,地面便一阵阵颤动,似是有什么马群在朝这边靠近。 马蹄声愈来愈响。 两人的手心都开始冒汗,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 蔚秋一想到传闻中的蛮州人面目狰狞,身高马大,一拳便能砸碎巨石,便觉得万万不能与这些人对上! 所以…… 她握紧缰绳道:“随意,我们冲过去!” “啊?” 随意愣住了,下一刻便看见少女目光凌厉地挥动手中鞭子,将他胯下的马儿抽得痛呼踱动,二话不说便奔了出去! 真是一丝丝防备也没有,若不是他下意识抓紧了缰绳,怕是会被当场甩飞出去。 而后来居上的红衣少女却一句解释也不说,只是让他做好落马的准备。 落马? 为何会落马? 随意蒙圈地看着胯下的马儿,再度抬起头来时,前方竟有滚滚沙尘在朝这边逼近! 隐约间,还能看到长相粗狂的大汉们坐在马背上,神色兴奋地挥舞着皮鞭,含糊不清的话音被如浪潮一般的马蹄声淹没。 再往下看,那马儿的体型也颇为骇人! 他从未见过如此庞大壮硕的马,若没仔细看,还以为是长了厚重的长毛的象群在逃命似的狂奔! 这是什么阵仗? 随意几乎快要惊掉了下巴,根本不知该如何招架。 眼看着马群愈来愈近,而胯下的马儿还在前进,他想拉住缰绳,中途又想起蔚秋的话,不得不忍住逃跑的念头,对身边的少女说:“蔚姐姐,我们冲不过去的!” 话音刚落。 不知何时藏匿在沙漠中的几名大汉忽然窜了出来,露出狰狞的笑容的同时,挥动手中的皮鞭,狠狠抽向马儿的蹄子! 吁!! 马儿痛呼了一声,整个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毫无疑问,两人双双落下马,被从天而降的麻绳捆住,险些勒断气! 待几名大汉将他们捆得动弹不得,从四面八方逼近的马群终于徐徐停下,围绕着他们二人打转,打量,就像在看盘中餐。 为首穿着豹衣的魁梧男子冷冷地凝视了他们半响,忽然意味深长地笑道:“女的留下,男的……丢进炉子里炼丹!” 什么!? 随意傻了眼,还没来得及抗议,便被整个扛了起来,在欢呼声中被丢进麻袋里。 也不知麻袋里装了什么,他刚闻到一股异香,便晕了过去。 待他醒来时,天色已然黑了下来。 趁着无人发现,他瞧瞧打量了一眼四周,发现了几座篝火,还有许多用兽皮盖住的帐篷,远远看去,看起来像是什么势力的老巢…… 等等! 随意猛然想起了一件事。 蔚姐姐呢!? …… 此时。 某个宽敞的帐篷里。 蔚秋坐在梳妆桌前,看着铜镜中被精致打扮的自己,神色淡然,任凭几个有着麦色皮肤的丫鬟对自己‘动手动脚’。 很意外。 那个部落首领竟然没有像迷晕随意一样地迷晕自己。 起初她还有些不明白那大当家为何只看了自己一眼,便要纳自己为妾,直到进了这个灰烬部落,看到了肤色与自己大不相同的丫鬟们,才顿悟了。 原来是图个新鲜。 但她并不想在此地逗留,免得随意真被他们拿去炼丹了。 蔚秋握紧袖中的拳头,问:“你们大当家在哪儿?” “不知道。” 丫鬟的语气很冷淡。 她不气馁,又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都是‘不知道’三个字,令人脾气全无。 最后只能将话题又绕了回来:“我想见你们大当家的,麻烦通融一下,告知一声。” 也不知镜墨前辈搞什么,关键时刻掉链子,怎么喊都不应。幸亏那大当家不想将自己炼成丹,否则怕是连转机都没有了。 而眼下能救随意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从那个大当家入手。 先骗骗他再说。 那丫鬟听她这么说,不由沉默了半响,刚要开口,便被一个嘶哑暗沉的嗓音打断:“美人这么快就惦念起本座来了?” “大当家。” 丫鬟们纷纷向他行礼。 豹衣男子不为所动地走到梳妆桌前,面不改色地对她们说:“下去,本座有话与三夫人说。” “是。” 丫鬟们俯身道,然后不约而同地退出营帐。 一时间,偌大的营帐只剩下他们二人。 也不知这大当家哪儿找来的红衣和胭脂,非要将她打扮得花里胡哨,与这寨中人大相径庭。 莫非是好这口? 蔚秋抿紧了红唇,纷乱的思绪还未平息,肩膀便被一只大手轻轻按住,无形的压力瞬间蔓延全身! ……好沉! 这人到底是什么修为,自己竟看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