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曲太妃提起的旧事
曲太妃又病了，这是燕嬷嬷传过来的消息。 曲莫影这才有了想过来看曲太妃一眼的意思。 裴元浚把她送到曲太妃宫门处的时候，带着人扬长而去，并没有随着她一起去见曲太妃。 留给曲莫影一个内侍使唤。 曲莫影进去的时候，便被人请到了曲太妃的寝殿。 “太妃娘娘的身体好一些了吗？”曲莫影上前行礼，站起来关心的问道。 床上曲太妃靠坐着，看起来精神也还可以，没有曲莫影想象中的那么差。 看到曲莫影进来，让她免礼之后，让她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 “听说你及笄的时候，又出了事情？”曲太妃靠着坠着，看了看曲莫影的脸色，关切的问道。 她今天也是第一次看到曲莫影的容色，对于她的容色同样惊艳，但象她这种岁数了，对于容貌的关注就没那么上心了。 惊艳过后，一如既往的问起宫外的事情。 这件事情突然之间冒出来，当时的客人挺多的，之后还闹到了宫里，看起来还真的闹不不小，没想到这么偏远的曲太妃都知道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就是一个意外吧。”曲莫影柔声道，有些话，既便是曲太妃也是不能说的。 “齐国公府是怎么回事？”曲太妃想了想又问道，这件事情里的齐国公府让人觉得对曲府过于的好了一些。 “应当是看在我娘亲的面上吧！”曲莫影含糊的道。 “你娘亲和柳尚书夫人两个，不是一向不和的吗？”柳太妃不解的道。 “太妃娘娘知道我娘跟和柳夫人不和？”曲莫影惊讶的问道，心头蓦的一动。 “有一次在宫中……我去赏花，在一处比较偏远一些的地方，正巧听到有人说话，离的远了一些，听不清楚什么，但能听出两个人的口气都不好……” 曲太妃一边回忆一边道。 曲太妃是先去的，坐在那里很安静，让跟着她的宫女去取一些茶水点心过来，没想到宫女才走，就听到有人过来，然后就是低低的说话的声音，两个人你来我往，似乎闹的很不开心。 曲太妃这个时候更是不便出去，索性就等在里面，之后外面的人离开，她的宫女也回来了，对她说方才遇到了曲府的二夫人和柳府的夫人。 那一日正巧是皇后宣内命妇晋见的日子，到宫里的来的夫人不少。 宫女之所以认得这两位，是因为之前正巧去看过热闹，这位容色出彩的曲二夫人是新见过的，多看了几眼，柳府的夫人是齐国公府上的嫡小姐，宫女原本就见过。 “她们当时吵了？”曲莫影眼眸处闪过一丝冷意。 “应当是吵了，或者就算是不吵，两个人相处的也不愉快，这柳尚书的夫人是齐国公府的大小姐，齐国公府既然对你娘如此重视，当初怎么会让她们两个对上。”曲太妃不解的道。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曲莫影捏着帕子的手生疼。 “也没太久，就只是你娘嫁进来没多久的事吧！”曲太妃想了想道，时间过去太久了，她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具体时间，只觉得那个时候她乍听到曲二夫人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特意的多问了几句。 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可见之前是从没有听说过的。 “你娘既然和齐国公府的大小姐关系不好，又怎么能让齐国公太夫人这么上心，还有齐国公府的老国公爷，听你说的这些，就算是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了。”曲太妃笑了，随口道。 亲生女儿？曲莫影嘲讽的勾了勾唇。 怪不得娘亲后来跟齐国公府走的远了，有这位柳夫人在，娘亲就算有心亲近齐国公府又如何，说不得还会被讽刺巴结齐国公府。 有些事原本她没想明白，想着江南的越氏既然和齐国公府的关系这么好，而且娘亲的身世还有这么一段，嫁进京的时候，越氏那一边又岂会不跟娘亲说多亲近齐国公府，可后来自己听到的都是娘亲慢慢的和齐国公府走的远了。 这也是娘亲最后出了事情之后，齐国公府一无所知的一个原因了。 如果不是特殊的原因，象柳夫人那样对娘亲排斥，可能还有恶语相向，娘亲又岂会和齐国公府不亲近。 这件事情曲莫影从未听说过，她却相信这位柳尚书夫人可能不只一次的针对娘亲。 但这事却没有人说起过，可见是做的多隐蔽，京中所有人说起这位柳夫人来，一直是温良端庄，待人接物也很是得体，既便她的身份不一般，也不会盛气凌人。 可事实呢？还真是打脸。 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咽下心口的郁结，再抬头，已经是淡淡的笑意：“可能柳夫人跟娘亲原本就不和，只听说娘亲和齐国公府还算好，没听说过娘亲和柳夫人之间的关系如何！” “都过去了，就算是不合也已经过去了，只是没想到齐国公府可以为你娘做到这一步。”曲太妃点了点头，也感叹道。 曲莫影水眸一闪，扑闪的长睫掩下了所有的情绪：“听说外祖救过老国公的命！” 谁救谁的外面各种说法，有的说是越老太爷救的老国公，也有说老国公救的越老太爷，特别是最近齐国公府关注曲莫影的事情一再的传出，更是把这些个传言顶到了头上，说什么的都有。 最终所有人形成共识，那就是两家的老太爷，那都是生死之交。 唯有曲莫影清楚，应当是老国公爷救的是江南越氏的老太爷，否则哪敢帮他做下这等事情。 “可现在齐国公府送的华胜出了问题，景玉县君又在你们府上有了这暗纹凤袍的事情，恐怕这以后……齐国公府跟你们府上都不会再亲近了。”曲太妃低低的提醒曲莫影道，“就算柳夫人不在意你，景玉县君这一遭，必然会记在心里的，她是未来的太子妃。” 这件事情，不管怎么看，曲莫影才是最受害的那一个。 “太妃娘娘，我知道。”曲莫影柔顺的答道。 太子妃的意思当然是无限可能的，如果得罪了柳景玉，他日柳景玉登上皇后之位，必然不会轻饶过曲莫影，再有就是英王和太子之间的关系，曲太妃真的是很替曲莫影愁。 皇上百年之后，这场景还真的是说不准的很。 “方才是英王殿下送你过来的？”曲太妃见她一副柔顺乖巧的样子，又忍不住问道。 早有宫人禀报方才看到的场景。 “是，之前跟英王殿下去了何贵妃处，这次的事情由何贵妃审理。”曲莫影点点头。 “这件事情景玉县君必然会受责，但问题也不会大，你就更无辜了，这事其实很明显，景玉县君不会干这样的傻事，除非她疯了，而你的及笄礼也被人坏了，终究是福气不太够。”曲太妃叹了一口气，对曲莫影的及笄礼被破坏，颇为上心。 “太妃娘娘，及笄礼已经完成了，算不得什么大事！”曲莫影笑道，对于及笄礼，她是真的不那么在乎的。 真正的及笄礼是裴元浚替她插簪的那一刻，至于外面的那场盛大的及笄之礼，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上一世季寒月的及笄礼难道不盛大吗？裴洛安帮她操办的，那个时候谁不说她福气东来，宏福齐天，能让太子这么上心的太子妃，历史上又有几人，而且太子又是这么一副深情，一直守候着她的样子。 说到底，都不过是浮云，都是表演给别人看的。 她能在自己的及笄礼上动手，也是因为在心底根本就没把这当成一回事。 但她是这么想的，其他人都不是这么想的，谁都觉得及笄礼是一个女子最重要的一刻，不可能自己破坏了，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让人看不到曲莫影的小动作。 曲莫影也是猜准了这些人的想法，才动的手。 “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只要英王对你好就行，以后至不济……两个人做一对闲散的宗亲，跟老郧郡王一般，天大地大游山玩水，见识各种美景，其实更不错。”曲太妃安抚曲莫影道。 曲太妃是真心的为了曲莫影，劝解她的。 曲莫影含笑点头，无论曲太妃说什么，她都笑着应下来，哄得曲太妃放下心来，又和曲莫影说了几句之后，就让她回去。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宫里也不安稳，英王现在又不在，曲太妃怕曲莫影吃亏。 曲莫影也没强留，感应了一下曲太妃的脉膊，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就只是普通的受凉积食，就吩咐了一边的宫人几句，然后向曲太妃告辞出门。 内侍在前面引路，引着她往之前停车的地方过去，这一次走的不是之前出宫走的路，曲太妃是准备了宫轿的。 曲莫影并不急着出宫，索性就撇了宫轿，跟着内侍过去，一路上还可以边赏赏景。 这一路走的并不是正中的宫道，但景致同样出色，有几处曲莫影听过、但没有见过的胜景，居然也在这一路上，倒是让曲莫影赏了个正着，除了不是春日百花吐艳的时候，多了几分遗憾，其他的都不错。 “曲四小姐，请慢走！”才走了没多久，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曲莫影诧异的停下了脚步，水眸微微眯起，往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