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牢房，再一次对面
许多事情前面总是想不透，但现在想起来，却可以从另外的一个方面解释。 如果曲志震在意的确是另外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的身份不但不能给曲志震做小，甚至还不能嫁给曲志震呢？ 两个人没办法在一起，甚至不能让人知道。 那就表示这个女人要么就是身份尊贵，要么就是已经有夫婿，两个人没办法在一处，曲志震这么匆匆的娶了娘亲。 那个时候江南越氏那边也乱，之前的亲事被柳夫人横刀夺了，太后娘娘那边又有妖娥子出来，直接的就是娘亲，有这么一个尚好的人选，匆匆选定之后，着急的成婚，也是说的过去的了。 原本她一直以为曲志震当时是被动的，但如果不是呢，曲志震当时也的确是心灰意冷想成亲呢？ 所以有了娘亲？ 之后曲志震对娘亲冷落，是不是也可以认为有那么一个女人在，对曲志震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曲志震才会冷眼看着于氏害了娘亲，对娘亲不闻不问？ 这里面固然是因为于氏生下了一双儿女，另一方面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于氏那个时候只是一个妾，不会引起另外那个女的关注，所有的嫉妒都是在娘亲身上，因为娘亲占据了这个正室的位置？ “小姐，小姐……”见她发呆，手中的针线往手上扎上去，雨冬急的叫了起来，“您手上的针……” 话还没说完，针就扎上到了手上，疼的曲莫影一激灵，立时清醒过来。 “小姐！”雨冬急取了帕子过来，曲莫影接过，捂在了指尖，水眸疼的泛起一股子氤氲，看着极是可怜。 只是眸底一片寒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综合以前得到的消息，缓缓的道：“那个女子应当是在的，可能还跟皇家有关，身份尊贵！” 越衣阁以前的伙计，那些曾经跟皇家的东西，无一不在表示着这一些。 甚至还有一点更重要的猜测，曲莫影没说出来，如果是真的，这可真的是把整个曲府都卷进去的大事。 整个曲府的安危，整个曲府所有人的性命，都已经被曲志震早早的押出去了！ 只是她到现在也没看出来，曲志震会是这么一个深情不喻的人设？ 为了那个女人，他做的何只是多，甚至可以算是把所有的身家性命都抵上了吧？ “小……小姐，二老爷有……有个女人？”雨冬是真的被吓到了，嘴巴哆嗦了一下，一时间连话也说不全。 他这样的人，还真的很少有这种时候。 “应当是有的！”曲莫影肯定的道，她不能肯定这个女人是谁，但可以肯定这个女人当时嫁不了曲志震，而今这个女人应当也是位高权重的，但京中位高权重的女子不少，嫁给皇家子弟的也不少。 远的不说，就近的皇室宗亲的血脉中，王爷、郡王的都不在少数。 而且可能是正妃，也可以是侧妃，那些个皇家宗亲中的侧妃身份，同样都是出自官宦之家，世家底子。 “小姐，大老爷和二老爷是同一期考中的，那会太夫人不在京城，之后大老爷、二老爷才把太夫人接过来的，京中才有了曲府，才在各家走动，之前两位老爷应当不可能会见到其他小姐的吧？” 雨冬这时候已经理顺了思绪，虽然是顺着曲莫影的思路说的，但还是颇多怀疑。 这事他进了曲府就打听清楚了，曲府之前并不在京城，在京中没什么底子，娶的正妻也都不是京城大世家的小姐。 大夫人洛氏还是大老爷早早订定的，娘家自然不是在这里，二老爷娶的是夫人也是江南越氏，并不是京中的。 就这么点事情，雨冬第一天进府就打听的一清二楚，并不觉得曲志震有什么机会可以见到京城的世家小姐。 纵然有人看中了他，也只是暗中相看他，并不会让他真的见到自家小姐，之后江南越氏看中他之后，两下里合意，就订下了亲事。 这事并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 “小姐，听闻二老爷和夫人成亲，就在他进京之后不久，那会……应当没可能的吧？”雨冬又含蓄的提醒了曲莫影一句，他是真的不相信还有这种事情，而且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一二。 “且先等着吧，既然有，总是会有蛛丝马迹的。”曲莫影摇了摇手，眸色暗沉。 如果这里面真有还有另外一个女人插手，那这个女人她一定会揪出来的，不管是谁，如果暗中真的伸了手，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都不会放过。 娘亲的一生，可以说是极悲剧的一生，被那么多人暗中忌讳着，暗中谋算着，她却是一无所知，最后甚至死了，也只找到于氏担了大头。 “小姐，于氏如果知道什么，为什么之前不提？她都已经判了死刑了，难不成还怕说出来不成？” 雨冬还是不明白。 于氏都要死了，真的有什么手段，也早早的都拿出来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可能她也不清楚，也可能她之前不够疯。”曲莫影意有所指的道，心头冷笑，既然于氏开了这个口，她倒要看看这件事情如何办下去。 于氏现在说的越多，死的也越快！ 她现在要看的是于氏这一次能搅起多大的风浪，能让多少积年的丑事暴露出来。 这一次，于氏是打算鱼死网破了吗？ 她现在就等着这鱼怎么死，网怎么破…… 曲志震去看于氏的事情，曲莫影是从太夫人处得知的，太夫人的意思是于氏现在疯了，一定要让曲志震过去看她最后一眼，曲志震原本是不去的，但是看在曲秋燕和曲明诚的份上，还是过去了。 因为对曲莫影有些愧疚，这事他没有当面对曲莫影说，托太夫人对曲莫影把事情说了，而且还很坦然的说，最多去这么一次，以后不管于氏说什么，他都不会去了，这是表示他一如既往的站在曲莫影这边。 对此，曲莫影表示不在意，太夫人很欣慰…… 刑部，很早的时候，爹爹手下的那人就在刑部，或者说爹爹当时剩下的人手不多，但在刑部的应当也有几个，打听一些极简单的事情，传一些似是而非的话给于氏，还是可以的……刑部，曲志震被领进了探视的屋子，看到的是脸色有些疯疯呆呆，看起来极不正常的于氏。 挥挥手，刑部的人都退了出去，曲志震的小厮也退到了门口，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几个刑部的小官吏身上。 小厮是工部侍郎身边的人，小官吏们一个个知趣的走的更远一些！ 这位工部侍郎马上又要成为英王的老丈人了，别说只是刑部的小官吏，就算是刑部尚书，最近看到曲志震的时候都满脸笑意，很不同于往日。 “于氏，你又犯什么浑，找我来干什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吗？”曲志震在当中的椅子上坐定，不耐烦的道。 他们两个是夫妻，而且还是多年的夫妻，还是于氏年纪小了几岁，而今看起来曲志震还是那个意气奋发的曲志震，于氏却不再是当初那个动人心魄的少女，成了一个疯颠、狰狞的老妇人。 “曲志震，你是不是不敢来见我？”于氏怔怔的看着曲志震许久，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从他的脸上看到的只是不耐烦和厌恶，甚至坐的位置也离她远远的，仿佛她成了不可说的恶臭之物，靠近一些，都让他不能接受。 “于氏，你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曲志震厉声斥道，眉头紧紧的皱起。 “我自然是知道的，曲大人，曲侍郎，曲大人一高中，就平步青云，如果说没有人使力，还真的不可能吧！我这么多年一直觉得是自己误会了，但现在想来又怎么可能真的误会，我的那个表姐……我的表姐……” 于氏忽然呜咽了起来，眼泪一串串的落下来，只是当日她看起来妩媚可人，而今却让人见之生厌。 “于氏，你敢胡说！”曲志震身形一震，怒声道，“你这是不要自己一双儿女的性命了，不成？” “我不要……我要不起……”于氏忽然大哭起来，声音不自觉的高亢，“当年你怎么说的，你说绝对不会亏待我，你说会一心一意的对我，你说我给你生了一双好儿女，可如今呢……你……” “于氏，不是我不念旧情，只是你心性太过恶毒，你就算是不喜欢越氏，也不能害了她的性命，而且又想害了影丫头的性命，你有儿女，越氏就没有儿女了吗？”曲志震义正辞严的道。 “你当时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说……”于氏被他义正辞严的样子震住，大哭道。 “当年，我以为你一心一意的对越氏，又对你亏疚，所以才说那样的话，哪料想你的心居然这么大，这么狠！”曲志震恼道，说着声音低了下来，看向于氏的神情也缓和了几分：“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我若是早知你生了这样的心，必然会好好的教你，这事的确我也是有愧的，所以你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不想来见你，更不愿意见你，只想一心好好的护着燕儿和明诚，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他的话说的极悲怆，缓慢而低沉，仿佛隐忍着万般情绪似的，让原本身子颤抖不已，仿佛控制不住的于氏脸上恢复了些正常，目光中虽然还带着几分愤怒，却没有之前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