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谈判
“长见识了，这一次是真长见识了！” 跟沈康在一旁看着万三千与韩半城之间的你来我往，路捕头都不由啧啧称奇，感叹世间奇人异事何其多，天下处处都是人才！ 万三千和韩半城两人皆是混迹商界许久的商界精英，一身见识都远非常人可比。一场谈判起来双方互不相让，却又不得不慢慢妥协。 这商人之间的唇枪舌战，简直比他办案还要精彩的多。文人能以笔为刀，刀刀杀人不见血，商人这嘴也不差。 言语之间针锋相对，甭管是不是真的，都似乎说的他们能让一方经济翻云覆雨一样，令他听着都大汗淋漓。 可是听着听着，路捕头就感觉有些不对了。 咱来这里的目的不是替朝廷要粮要钱么，怎么谈着谈着变成万剑山庄与青雨商行之间的商业合作了。 青雨商行遍布三州之地，在方州更是根深蒂固的存在，韩家世代经商富甲一方。 而万剑山庄之前虽然出现了些变故没落了，但架不住抱了根大粗腿，令年纪轻轻的沈康成为了万剑山庄的庄主。 整个方州武林盟，还有数千江湖散修都受其救命之恩，现在又被推举为方州武林盟盟主。一言一行，都有着巨大影响力。 要知道沈康可是接连覆灭莲山巨寇和长生教，彪悍的战绩令整个方州都心服口服。此时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说的话在整个方州都好使。 像万剑山庄这样的合作对象，正是青雨商行所需要的，他们也的确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势力在背后支持。 而为了拓宽万剑山庄的商路，万三千也早就有意与韩家合作，先前就曾接触过。 只是当时的万剑山庄太没落，沈康还没有此时这么彪悍的战绩，也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韩家当时就没看上。 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仅仅是半个多月的时间，万剑山庄如今的实力和影响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贸然与万剑山庄合作，甚至可能被一口吞下，得不偿失！ 他们虽然希望又有个强有力的背景，但却又不希望这背后的势力插手太多。 万三千身为曾经的第一富豪，自然之道做人留一线的道理。也明白韩半城的顾虑，两者之间更是只是稍一接触便一拍即合。 在交谈商议利益分配的过程中，万三千甚至感觉有些棋逢对手，韩半城这老家伙果然不简单！ 在各不相让中渐渐敲定了合作计划，刚刚还差点吵起来的两个人，立刻好的就好像许久未见的老友。 两人似乎惺惺相惜，就差当场拜把子称兄道弟了！ 深深的看了看旁边似乎对此完全不在意，一心只在品茶的沈康，韩半城默默叹了口气，心头的压力顿时大了不少。 他实在是没想到，万剑山庄这位总管一切内务和情报的新任长老，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早就听闻他手段不凡，在短短时间内，一个外人竟令整个万剑山庄上下服服帖帖！ 今日一场谈判下来竟让自己都连连吃亏，甚至一度落入下风。高手！何止是高手，简直就是商业奇才！ 而且看起来这位新任长老，得到了这位沈庄主百分百的信任，从头到尾都完全放权。这一点，才是最可怕的！ 有这等高手相助，再加上此时沈康在方州的威望，万剑山庄日后绝对不止如今这景象，看来他们韩家得及早另寻他处才行。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个道理万三千懂，韩半城更懂。 日后万剑山庄发展起来，青雨城作为万剑山庄的桥头堡和对外连接的桥梁，必定要重新纳入控制范围，一丝一毫的权利都不可能外泄。 可惜了他们韩家在这经营这么久，有这样的对手在，如今看来必定要换地方了。 “沈庄主！”眼看着两人甚至要接着商量合作的细节，看了看天色，路捕头心里不由急了一些。 咱们今天来干啥来了，别光顾着你们的事情，我的事情呢。大哥，都快火烧眉毛了，能不能照顾一下！ “路捕头，不用着急！”笑着将茶杯放下，沈康冲还在谈着兴起的万三千低声喊了一句“老万，谈正事！” “是，庄主！”虽有协意犹未尽，但自家庄主都发话了，合作方面万三千自然是得先放一边。 接下来，就是该谈一谈粮草的事情了，这才是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韩老爷，合作的事情我们待会再谈，先来谈谈正事。此次我们来的目的，你也想必清楚了，这钱粮你借还是不借？” “万长老，我的条件已经说过了，整个方州的盐引，十年！少一天都不行！” “是么？” 不屑地笑了笑，万三千满不在乎的说道“韩老爷想必也清楚，这个条件朝廷是绝不会答应的！” “难道韩老爷就不怕激怒朝廷？不知道韩家的青雨商会能不能挡得住朝廷的查封，能不能挡得住我们万剑山庄的吞食？” 一上来，万三千就威逼利诱全都使上了，就差告诉韩半城他要是不同意，万剑山庄将跟朝廷联手围攻韩家的青雨商会。 不同意，不同意你可以试试！大不了一拍两散！ 对付方州武林朝廷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一旦出手后果不堪设想。但对付一个商会，他们有的是手段。找个借口还不好找么？ 韩家世代经商，生意做到了方方面面，要说一点污点也没有那不现实。朝廷随便找点理由，都能让青雨商行开不下去了。 更何况，做账看账可是万三千的拿手好戏。 甭说韩家世代经商不可能太干净，就是你真的干干净净，也能把账给你做的不干净，不信试试看。 这天下的商行又不止他一家，一旦韩家倒下，保证有无数的商人闻声而来，顷刻间就能将他们家的生意瓜分殆尽，而对方州的影响微乎其微。 到时候不把你韩家挖地三尺，就不算完。就算找不到大量的粮食，韩家那么大的家底也足够朝廷撑上一阵了。 一场激烈的谈判下来，韩半城没占到丝毫的便宜，反而被吓得不轻。一旦朝廷发难，他这样的商户虽说不至于吃不住，但日子绝对不好过。 可实际上，韩半城和万三千都清楚，现在的镇北军粮草不过能维持十日，根本拖不起。一拍两散是最下下等的选择！ 但架不住他万三千不是朝廷的人，就像万三千刚刚透露的意思，巴不得韩家不同意呢。 一旦韩家谈不拢被朝廷拿下，青雨商会立刻就被取缔，他一定会先把最肥的肉吞下以壮大万剑山庄。 不用怀疑，他万三千有这样的本事！ 那这就尴尬了，来谈判的人压根不管朝廷是不是真的着急，手里的把柄对人来说可有可无。 威逼过后，接下来就该是利诱了。这一点无论是万三千也好，韩半城也罢都很清楚。谈判的结果，归根结底还是看利益够不够。 只要利益足够了，什么都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