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出塞
给我,滚开啊!白色的识海咆哮着、呐喊着。 欧阳蕙欣整个识海逐渐分成了黑白两个势均力敌的部分。 “你是心魔?”欧阳蕙欣的识海中缓缓凝聚成一道白色虚影。 “哼。”黑色虚影冷哼了一声,缓缓消失,而黑色识海却依旧存在。 不知多久,刺目的光线映入眼帘时,欧阳蕙欣费力的睁开眼睛。 “你好些了?”西门天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变成了淡紫色,那双并不算修长的手试了试欧阳蕙欣的额头。 果然好了不少。西门天点了点头。 “嗯。”欧阳蕙欣发现自己正半卧在舒适的马车里,周围整整齐齐摆放着罗织锦缎。铺在自己身上的是特属适应沙漠的水貂皮披风,连遮光的帘子也换成厚厚的那种。 “清点一下人数。”西门天只觉得嗓子一甜,急忙掀开帘子跳出马车,吩咐了一下传令兵。 “咳咳。”西门天背过身去,一口淡紫色的血映在了手帕上。 “大人,你又咳血了。”南霁身着戎装,从马车另一边绕了过来。 “别出声,蕙欣她醒了。”西门天悄悄说。 “大人,你还护着……哼!”南霁刚说到一半,瞥见披着披风的欧阳蕙欣,冷哼了一声走开了。 西门天望了欧阳蕙欣一眼,立马转过身去,低着头。 “你中了洛水毒?”欧阳蕙欣跑了过来,扶住西门天的肩,声音有些局促。 “啊,蕙欣,没事的。”西门天有些不敢正对欧阳蕙欣的眼神。 “你看着我。”欧阳蕙欣的语气中有了一丝别样情绪。 西门天抬起头来,顿时与她四目相对。这个披着水貂绒披风的姑娘如同冰山上的白莲花一样,在草原与沙漠的渐变点上显得美丽无比。 “我真的伤了你。”欧阳蕙欣葱根般的手指轻抚着西门天右侧带着划痕的脸,想起那个如同噩梦一般的晚上。 “没事的。”西门天笑了笑,面容却更显苍白。 “这是解药。”欧阳蕙欣从衣袖中取出了一个蓝色的小瓷瓶。 “大人。”传令兵拿着旗子走了过来,刚想汇报情况,却立马噤了声,在远处候着。 “说吧。”西门天语气颇为随和。 “大人,一共有472人,从昨天夜里到今天中午又开小差走了两个。”传令兵愤愤的说。 “无妨。”西门天淡淡的笑道。 “大人,如果将这些人捉拿归案,那可是叛逃的死罪。” “不必了,这些人有儿有女,有父有母要照顾,就让他们回去吧。不然以我金刚初期巅峰的修为,能有几个开小差走的?”西门天拍了拍传令兵的肩。 “不过也多谢你们啊,跟着生死未卜的我走了这么长一段路。”西门天感慨道。 “大人,这是我们的天职。”传令兵激动道,身后的小旗再风中发出飒飒声响。 “我等誓死效忠大人!”四百余军士不知何时出现,围成一圈齐齐单膝跪地。 “其实,你们也可以走的。”西门天咳嗽了几声,又咳出几口紫色血液,只是气色显而易见的好了许多。 “我算是发配来的,边关多战争,不知何时就葬身铁蹄之下了,我不想连累你们。”西门天怅然的望着远处的长城,忽的一怔。 “大人何出此言?岂不是寒了兄弟们的一片忠心?”之前在酒楼喝酒的大汉豪言道。 “是啊,大人,您是宣节校尉,我等不过是几个普通军士,不必在乎我们的想法的。” “是啊是啊。”这四百余人相继附和道。 “大人,我们跟定你了!” “西门天是江湖人士,讲的就是江湖道义。你们拿我当兄弟,我也拿你们当兄弟!兄弟们,拿酒来!”西门天顿觉豪情万丈。 “是!”酒坛中的酒摇摇晃晃被拍开了坛封,倒入了碗中、挥洒在了地上。 “干!”西门天大喝一声。 “夫君,你现在还不能喝酒。”欧阳蕙欣扯了扯西门天的衣袖。 “怕什么,我西门天先干为敬!”西门天一仰头,烈酒若泉水一般灌入。 “啪!”酒碗摔碎的声音响彻云霄。 “好!诸军听令!出发!”西门天翻身上马。 “是!”军士护卫总四百余整齐划一,上马! 欧阳蕙欣远远的望着那个伟岸的身影,随后掀开帘子,踏上了马车。 “指路官。”西门天吩咐了一声。 “大人。” “刚刚我们不是踏出边垣了吗?”西门天指了指身后,又指了指目光所及处的前方长城。 “大人,此处有一典故。”指路官指着前方的边塞,目光中有着一丝狂热。 “说来听听。”西门天来了兴趣。 “相传前朝汉有一将,名霍连……”指路官再次揭开这一段尘封的历史。 “他两次参加河西之战,以三万铁甲军大破匈奴、楼兰、鞑靼三军一百余万,直取祁连。漠北之战后,又封狼居胥直追蛮夷六千余里,大捷而归,官至大司马,是年二十一。” “竟如此强悍。”西门天仿佛看到了一个身披战甲,在厮杀中成长,立下赫赫战功的青年将领。 “可惜,这霍连突发重病,去世时年仅二十四。” “可惜,可惜。”西门天心中了然,凭空生出了些吊古伤今之感。 “霍连。”南霁心中浮现出一个神秘的形象。 “得了,小南八,这种传奇我们只能想想了。”一瘦削护卫像长辈一样拍了拍南霁的肩。 “说不定校尉和我们能做到呢?”南霁笑道。 “是啊,有何不可,校尉统帅的也是三万军士。” 西门天笑了笑,继续悠然的骑着马。 约莫三个时辰,已经是夕阳西下。 “过了前面的边垣,就算是出塞了,各位补充一下物资吧,原地扎营。”西门天吩咐了一声,随即策马奔腾。 “来者何人!可要出关!”领头一将喝道,守关将士纷纷将弓箭调转方向,对准了西门天。 “吁。”西门天勒住了战马,长吁一声,一袭白衣在晚风中猎猎作响。 “我乃宣节校尉西门天!奉旨前往玉门关!”西门天扬声道,手中令牌激射而出。 “在下莫鑫。”城楼上那将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