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约定

    玄元决定了自己要走的路后，站起身来。他打算去找薛慕桦安排一些事情。既然决定了要在先天之路上走下去，那么现在自己的生命也进入了倒计时，一些事情也要安排一下了，对了，也该告诉萧锋真相了。

    玄元打开门，却意外发现薛慕桦一脸急切的向这边走来。

    薛慕桦早上在送玄元至新的卧房房，就到练武场练习武功，只是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早上玄元的表现实在太可疑了，言语间充满了不自然，再加上玄元四周被毁坏的家具，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之后薛慕桦了解到，玄元在进入新的卧房后，门一直紧闭着，就算是敲门也没应答。薛慕桦并不认为玄元在闭关，玄元闭关一定会提前通知薛慕桦，然后找个更安静更好的闭关场所。

    薛慕桦越想越可疑，就打算找玄元问个明白。

    薛慕桦行走间，见玄元房门突然打开，而玄元就在房间内，只是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一时间看不清玄元的模样。

    薛慕桦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快步走向玄元。

    将近门口才看清玄元的模样，顿时被吓得目瞪口呆，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间忘了上前行礼。

    此时的玄元苍老无比，原本的乌黑发须变得灰白，看上去比之薛慕桦自己还要苍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玄元见薛慕桦吃惊的模样，也明白他心中所想，顿时笑道：“你来了，正好，贫道有些事要交代你，进来吧。”说完便重新走进屋。

    薛慕桦被玄元的话拉回了神，压下了心中的惊骇，随即快步走进了玄元的房间。

    屋里有些暗，只有些许金红色的夕阳光芒从窗户外溜进来，使得昏暗房间被染成了红色。此时玄元站在窗户前，负手背对着他。红色的夕阳照在玄元身上，在地上将玄元原本的月白色道袍染成了金红色，同时在地上拉开一道细长的影子。

    薛慕桦赶紧上前行礼，然后着急问道：“师叔祖，您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什么变得如此苍老？”如果不是顾忌玄元的身份，他早就抓起玄元的手腕诊断了。

    玄元转过身，笑道：“没什么，这是好事。”薛慕桦明显不相信，一天之类明显老了二十多岁，能是好事？薛慕桦目光炯炯的望着玄元，明显的表示玄元不给他一个合适理由，他绝不会罢休。

    玄元见状哑然失笑，这小子也不怕自己生气。在前段时间里，玄元因为心魔的影响，越来越以自我为中心，很多时候甚至不允许薛慕桦提出与玄元不相符的意见，有几次甚至大骂了薛慕桦几次。换做之前，薛慕桦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忤逆“玄元，玄元早就出手教训他了。

    不过现在玄元在明悟了自己的心魔，褪去了心魔对自己的影响，心性已经恢复正常，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以自我为中心，也自然不会再因为这点小事而生气了。

    说起来，以薛慕桦尊师重道的性子，在加上前段时间自己的“暴躁”脾气，薛慕桦还敢这么不依不饶，可见他是真的担心自己的安危，从而“忤逆”自己。玄元想到这里眼光柔和了几分，欣慰的说道：“你，很好，不愧是我逍遥门的弟子。”

    薛慕桦一怔，他万万没想到玄元竟然说出这句话来。老实说，他已经做好被玄元教训的准备，甚至已经做好再次被逐出逍遥门的心理准备，现在被玄元这么一夸，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感觉师叔祖好像变了，少了几分高高在上，多了几分亲和。

    就在薛慕桦怔怔出神时，玄元越过他，坐到了不远处的椅子上。笑道：“你不是想知道贫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现在听好了。”随后开始讲自己变化的原因。薛慕桦赶紧回神，恭敬地听玄元讲话。

    很快，玄元讲完了，茗了一口茶，“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只要贫道悟出自己的道路，就可以恢复如初了，还能踏入那神秘莫测的先天境界。”玄元避重就轻，全然不讲自己如果失败了会如何。

    不过薛慕桦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了，大风大浪都经过不少，为人精明，可不想嵇广陵那样好忽悠，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师叔祖，那您悟不出自己的道路怎么办？”

    玄元瞥了薛慕桦一眼，说道：“还好，不过是会羽化而去罢了。“轻描淡写间承认了自己失败了会死去的消息，好似那个死去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薛慕桦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苦涩的问道：“师叔祖，为了先天这条路而放性命，值得吗？”薛慕桦自认做不到，即使他为武痴迷，但他还有一大家子，还有许多未完成的心愿，实在做不到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境界而放弃一切。

    玄元笑了笑，“当然值得啦，对贫道而言，这可是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

    薛慕桦不想放弃，又问道：“那师祖的事怎么办？”玄元点点头，道：“这正是贫道找你的事情，稍后贫道会写一封信，上面是关于我逍遥门的一些隐秘，如果贫道真的失败了，你就代替贫道去医治无涯子师兄吧。”玄元的回答击碎了薛慕桦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半晌，薛慕桦一声长叹，跪下向玄元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高声道：“那弟子就祝师叔祖马到功成了。”

    玄元点头微笑，笑骂道：“当然，贫道一定会成功的。还有，贫道还没死呢，有必要这样严肃吗？”玄元顿了顿，又说道：“你现在去帮贫道找来萧锋，有些事，他也该知道了。”

    薛慕桦默默地点点头，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萧锋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后面阿朱也跟着进来了。

    萧锋和阿朱见到玄元的样子，也是大吃一惊，阿朱忍不住惊呼出声，随后意识到自己的不对，赶紧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

    萧锋沉声道：“前辈，您怎么了？”随后握了握双拳，低下头，自责道：“是不是晚辈的问题？”早上的一切萧锋还记忆犹新，而那恰好发生在玄元与自己谈完话之后。萧锋看到玄元此时的状况，自然认为玄元现在的变化源于自己，这让萧锋自责不已。

    玄元摇摇头，道：“这不关你的事情，一切都是贫道自己的问题。”随后转而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带头大哥’和当年的一切吗？好，现在贫道把一切都告诉你。“

    萧锋闻言顿时紧盯着玄元，害怕听漏一个字。

    玄元见到萧锋这个样子，想了想，还是说道：“小友，贫道希望你能答应贫道一件事。”

    萧锋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使自己的尽量平静，道：”前辈有何吩咐，晚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玄元点点头，道：“贫道希望你在得知真相后，先暂缓复仇之事，两年后再至少林寺解决一切恩怨。”虽然说自己之前被心魔影响而心性变化，但两年后再将一切解决是最好的选择，否则变数太多了，一不小心阿朱萧锋二人就会变得比原著中更悲惨。

    萧锋闻言沉默了下来，对于这复仇之事，他是一刻都不想等了。

    玄元见状故意猛烈咳嗽起来吗，虚弱道：“怎么，小友连这点要求都不答应贫道吗？”说完又咳嗽起来，吓得阿朱赶紧上前轻拍玄元背部，想让玄元好一些。回复本性后，玄元也多了一些玩心，放在之前，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种“倚老卖老”的事的。

    阿朱赶紧用眼神示意萧锋赶紧答应，除了因为玄元的原因，她也不希望萧锋每天都为复仇而奔波，更何况萧锋现在伤势还没好。

    萧锋沉默许久，终于艰难的点点头，郑重道：“好，晚辈答应前辈，一定等到两年后再去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