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大长老之位，不要也罢（八）

    长生大殿，陈宇豪气的浑身发抖，不过却也是只能握紧了拳头。看着身边所有同门师兄弟都是一副欣喜雀跃的神色，还有人大声说着“左长老早就应该成为太上长老了，有左太上长老在，我这心里都觉得踏实许多。”陈宇豪充耳不闻，只是心中愤懑难当。匆匆的热闹，就这么散开，长生道人却是把陈宇豪还有李嫣然招进了长生大殿。长生道人坐在座椅之上，看着下方明显眼眶通红，嘴唇都被咬破了的陈宇豪，笑道:“还在生气？”陈宇豪只能低着头，闷着声音:“弟子不敢。”天十六却是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什么敢不敢的，那么多人的话都听了，不差你这一句。”

    话音刚落，陈宇豪不顾一旁李嫣然使劲使眼色，带着怒气大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弟子就说了！”顿了顿，陈宇豪看着长生道人:“书凡大长老，他为长生道，甚至为了整个修仙宗门所做的，他们不知道，宗主你们也不知道么？甚至可以说你比弟子知道的都要多很多！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书凡大长老就坐不成这个位置？！”长生道人淡淡笑道:“你也看到了，大势所趋，我虽然是宗主，不过却也要听从门内弟子万千的声音。他们所想要的，我能给的，这才是一个好的宗主所能够做的。”

    陈宇豪更是不服气，眼泪都被气出来了:“他们知道什么？他们根本不知道书凡大长老他...”“就是因为他们不知道，”长生道人打断了陈宇豪的埋怨，“所以，他们才是应该被顾虑的。而且，这样做，对于书凡来说，却是好事。”

    好事？堂堂长生道的大长老，直接被人给强行逼退，这怎么看，怎么都不是什么好事。长生道人却是问道:“陈宇豪，你真的相信书凡就是千年之前的大长老么？”

    陈宇豪愣住了，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相信么？整个修仙界都传遍了，书凡，这个年轻的过分的金丹期修士，居然被长生道的三大太上长老，还有长生道人，认作是长生道那传说中的神秘大长老。多么荒诞，所有人都认为长生道莫不是疯了？即便是传说中的修为尽失，沉睡千年，也不可能能够在世界之力还有时间之力的消磨下，存留千年时间啊！即便是洞虚后期，也不可能修为尽失之后还能生存一千年！传说中的转世轮回？更不用说了，修仙之人，哪有什么来世今生！所有人都不信，稍微打听一下长生道的宗门情况就知道，这几乎百分之百书凡是一个傀儡，一个占着大长老之位，防止很多人，譬如左长老，觊觎大长老之位的一个傀儡。

    书凡的修行天资极为脱凡，虽然没有测出灵根，可是却是依旧可以修行，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这样的少年，在当初上古遗迹现世的时候，被一流宗门还有超级宗门抢着要书凡加入。可是后来发生的种种，书凡都好像和这个长生道都有着莫名的千丝万缕的关系。大周王朝的祭坛之上，是天十六过来将书凡救下，更是在长生道的禁地，第一山海中足足修养了三十年。如果说书凡当真和长生道没有关系，长生道不会这样对一个平凡的书院先生，可却是说他就是长生道千年之前就已经存在了的那位大长老，陈宇豪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先生很神秘，从先生被村民从九黎山中带出来，之后的一切，都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陈宇豪可以说是除了诗雨以外，算的上最为了解先生的人。先生的身份，莫不是真的就是千年之前的那位大长老？他也不知道啊...长生道人看着陈宇豪笑了笑:“你是他的学生，你都不敢相信，他们更不会相信了。”

    陈宇豪下意识就想要反驳，不过看到天十六好笑的模样，还有长生道人平静的神色，陈宇豪却是突然失了力气，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是啊，我都有些不相信，我作为先生的学生，我都不相信，他们就更不可能相信了...”长生道人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相不相信这本身是由你们来判断，我们说了不算，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至于，大长老之位，”长生道人看着陈宇豪:“你觉得你的先生在乎么？”陈宇豪愣了愣，随即爽快的摇了摇头:“不会，先生从来不在乎这些身外名利，对于先生来说，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这就是先生最大的心愿。”

    长生道人眼神波动，天十七却是开了口:“你说帝...嗯，书凡的心愿是安安稳稳度过一生？”陈宇豪肯定的点头:“当然了，先生曾经说过，他想要自己能够亲手写完一本书，空闲的时候练练书法，然后安安稳稳度过一生。我们都知道的。”

    我们，自然就是从九黎村出来的那几个村里书凡带出来的学生。

    长生道人喃喃道:“原来，这就是帝主的心愿啊，难怪，难怪帝主明明已经苏醒了十几年，却是从不主动和长生道半点联系。”天十六也苦笑一声，仰着头，看着窗外浩瀚的海天一色，幽幽低声说道:“帝主比我们经历的太多了，即便是我，若是被困足足四千年，再然后昏迷一千年，还修什么仙？做一个普通凡人生老病死一生，但也算是快活，哪还有什么雄心壮志？”长生道人却是长叹一声:“帝主终归不是凡人，哪能当真做一个凡人？这等最为简单的愿望，对于帝主来说，却是最难的事。”天十六点点头，看着没有听到这三人说什么，一脸迷茫的陈宇豪说道:“书凡不在乎名利，所以，这大长老之位，对于书凡来说有没有都是一样的。”陈宇豪却是斩钉截铁说道:“不一样！这不一样！这个位置，先生可以不要，先生可以不坐，不过绝不可以被人强行逼退下来！”

    长生道人继续说道:“这不是最重要的，我们最担心的却是禅宗。禅宗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一些吧？”陈宇豪略微沉思，随即点了点头:“弟子知道的不多。”长生道人却是说道:“我刚才说的话，句句属实。所以现在书凡已经成了禅宗的焦点，不出意外，只要那几个升空境的高手伤势恢复，书凡肯定是他们追捕的目标。这对于书凡来说，绝对不是好事。你现在还不知道升空境的恐怖，你只要知道，如果真的三个升空境发了疯的要对付长生道，我们也不一定能够拦的下来，所以，这个大长老，长生道太上长老之位，书凡是不能坐的。”陈宇豪不是蠢货，细微的想一想这其中的关键，自然明白了为什么宗主等人突然不要自己先生继续作之前的大长老了。书凡现在伤势不明，如果当真这个时候再被那几个什么升空境的存在盯上，那恐怕真的就凶多吉少了。

    所以，从高位下来，这对于书凡来说，却也是另外一种保护。陈宇豪其实对于书凡是不是大长老并不是很在意，他只想自己先生能够好好的，虽然就这么将位置让给了左盛，这让陈宇豪内心极度不痛快，不过这个和书凡的安危相比，却是不值一提。想通之后，陈宇豪突然开口:“那先生还是长生道的人吗？”长生道人笑道:“自然是了，只是免了大长老的位置，又不是将书凡逐出长生道。再说了，我们也没有那个权力啊，只有你先生逐我们的份。”

    看着陈宇豪还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样，天十六说道:“好了，你们先回去吧，今天折腾的够呛，我还要去第二山海好好的操练一下那群小兔崽子，看样子他们真的是太闲了，一个个皮都送了不少。”

    天十六虽然笑着，不过明显今天第二山海的弟子却是让天十六感到恼火。李嫣然在一旁听的煞白了脸，自家师傅要是真的发起火来，那可是真的是第二山海的末日了。

    看着还在一旁愣着的李嫣然，天十六看了看李嫣然，很是不爽说道:“你还杵在那里干什么？我看你经脉之中灵力已经充盈到了极点，金丹也圆润璀璨，已经到了突破的契机了，还不好好去闭关修行？”李嫣然松了一大口气，随即赶紧说道:“是，弟子马上去闭关。”天十六弹了弹手指，一抹光亮随即到了李嫣然面前，“这是破婴丹，你应该用得着。这一次要是还不成功，我看你还怎么好意思当你的长生道天才弟子。”李嫣然脸红了红，随即和陈宇豪两人恭敬行了一礼，这才退下。看着天十六也随即离开，天十七冷哼一声，“我也要回去好好的帮他们收收心，看样子应该是最近他们太轻松了。对了，天十八的第四山海的弟子也交给我，反正他也不在，抽不开身，我就顺便劳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