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巴罗夫家族
作为新生人类帝国——阿拉索，想要成为其统治阶级的一员，通常来说只有两个渠道。 第一自然就是军功。 通过展示其勇武与指挥能力，获得皇帝索拉丁的赏识，最终被册封成为贵族，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地。 因为在这个蛮荒的时代，只有足够强大的领主才能保护民众不受各种各样外部威胁侵害。 至于第二个渠道，则是那些主动投靠过来的部落首领、长老。 作为主动交出权力避免战争的“功臣”，他们也得到了应有的奖赏，摇身一变成为了贵族中的一员。 只不过与前边的军功贵族相比，后者身上明显带着部落制度残留的印记，从一开始就被排挤在了帝国核心决策圈之外。 以索拉丁大帝的强势性格，根本不会允许任何人阻碍自己对人类社会的改革，尤其是那些残留的保守势力。 所以他不断提拔代表新时代军功贵族的地位，削弱那些守旧势力的影响力，将其进行边缘化处理。 很不幸，身为初代巴罗夫家族的创立者与领导者，艾尔就是这样一个有着男爵头衔和领地，但却无缘参与政治决策的家伙。 事实上，与大多数贵族姓氏一样，巴罗夫这个称呼，最初只是自身部落的名字。 后来成为贵族之后才被改成了姓氏，以铭记自己的出身。 在阿拉索帝国内部，普通平民可能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姓氏了。 至于贵族阶级，要么以原本的部落名作为姓氏，要么以自己的封地作为姓氏。 总之，在艾泽拉斯历史后期那些鼎鼎大名的王室家族，有一个算一个，基本都是“泥腿子”出身，并不比那些普通人“高贵”多少。 但随着后来土地、财富与权力，不断向上层几个大贵族手里集中，结果才导致了“生而高贵”这种论调的出现。 贵族们拼命鼓吹自己的家族有多么古老，鼓吹自己的血统有多么高贵，以此来彰显他们统治与地位的合法性。 不过现在，未来富可敌国的巴罗夫家族，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男爵，手下一共只有不到一千户的人口，两名骑士和足足三十人的私军。 是的！ 你没看错！ 在被后来人类史书拼命鼓吹的第一个大一统帝国——阿拉索，就是这样的落后且贫穷。 堂堂男爵，基本跟个稍微大点村子的村长没有任何区别。 艾尔·巴罗夫甚至无法像艾伦一样，建立起一个由木头和泥土搭建起一座要塞化的城镇，只能用木头栅栏大概把居住区围起来，阻挡那些在夜晚活动捕猎的猛兽。 至于离开居住区到农田里干活，平民就只能靠手里的农具，比如说镰刀、草叉之类的东西来保护自己。 并期待不要遇上像迅猛龙、巨型蜘蛛这样可怕的猎食者。 不然的话，大概率是要被活生生吃掉。 帝国初创时期的当贵族，远没有后来他们的子孙后代那样可以品尝美食、穿华贵舒适的衣物、住精美的房子和城堡、享受十几乃至几十名专业仆人的服侍。 刚好相反，现阶段他们要承受的责任和义务，远要比得到的特权多得多。 别的不说，光是守住自己的领地和子民，就要花费大量的财力和精力。 甚至有些贵族为了击退来犯的兽群或是怪物，甚至全家老少一起上阵，最后惨烈的战死。 开拓与扩张，从来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它意味着鲜血与杀戮，意味着要面对包括大自然在内的天灾人祸。 与那些已经死掉的人相比，艾尔·巴罗夫无疑是幸运的。 因为他的领地虽然稍微蛮荒了一点，可是却紧挨着帝国唯二的公爵之一。 尽管双方平日里并没有太多的往来，可是在之前清理境内野兽与怪物的行动中，顺带着捣毁了位于他领地边缘的几个巨魔据点。 其中最大的一个村落，赫然有好几百人。 如果这些巨魔趁着夜色掩护对巴罗夫家族的居住区发起攻击，就算能够成功将其击退，也会损失惨重。 所以当听到艾伦返回林地后，艾尔·巴罗夫第一时间带着礼物赶了过来。 一方面，他是想要表达自己的感谢，并且趁机套套近乎。 另外一方面，他希望能缔结一份盟约，通过让出一部分收益来换取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由于小领主所能养得起的脱产职业士兵数量太过稀少，而平民训练出来的民兵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又很容易崩溃。 不得已之下，他们有的选择彼此结成联盟，确保任何一个家族遭到袭击，另外几个家族都能马上带着人手前去支援。 还有的则通过转让一部分领地的收益，换取周围强大贵族的武力保护。 前者会慢慢形成复杂的联姻关系，最终形成一个统一的联盟，在政治上为自己发声。 后者则会形成一定的依附关系，使得小贵族渐渐脱离皇帝掌控，成为大贵族的附庸。 无论是哪一种，对于阿拉索帝国来说都相当的要命。 但遗憾的是，索拉丁并未意识或察觉到这一点，并没有进行任何干涉。 或许在这位雄才大略的君王眼中，巨魔帝国阿曼尼才是真正值得自己倾注全部心血来对付的敌人。 而国家内部的贵族问题仅仅是小麻烦，等解决巨魔的威胁再处理也不迟。 反正在帝国皇帝的默许之下，才得到册封不久的贵族们可以说是为了生存、发展和壮大，无所不用其极。 眼下，艾尔·巴罗夫就坐在会客室的椅子上，看上去稍微有些紧张。 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未跟艾伦有过任何接触，充其量只是在皇帝征召封臣打仗的时候，远远看过一眼。 至于近距离对话…… 抱歉！ 他还不具备这样的资格。 带着少许忐忑与不安，艾尔·巴罗夫很快就看到在仆人的带领下，一名留着短发且无须的青年从里边的房间走了出来。 艾尔·巴罗夫不敢怠慢，赶忙站起身单手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非常荣幸能够得到您的接见，公爵阁下。” “我也很高兴能够见到你，巴罗夫男爵。”艾伦微笑着回应道。 打过招呼之后，两人很快重新落座，隔着一张桌子默默打量着彼此。 大概几分钟左右，艾尔·巴罗夫率先打破沉默，将一个装满了金条的小盒子双手奉上：“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您务必收下。承蒙您一直以来的照顾，我的领地才平安无事。” “新提炼的黄金？你在自己的领地上发现了金矿？” 艾伦拿起其中一根经过简单提炼的金条，脸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 尽管目前金银这类贵重金属还没有作为帝国的法定货币，但在以前各部落之间的交易中，已经开始被视作一般等价物了。 唯一的问题是，相比起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黄金，大部分人类还是依旧更愿意囤积粮食、布匹、牲畜、家禽、钢铁、武器、铠甲、盐、香料之类的生活必需品。 这也是为何，阿拉索帝国成立至今，都没有开始铸造金银铜三种货币的原因。 无他！ 民众对于金银货币的价值还没有形成统一的认知，贸易仍旧停留在以货易货的原始阶段。 等什么时候农业、手工业发展到一定程度，生产出来的东西出现大量剩余，并迫切需要进行交换，货币才有应运而生的迫切需求。 在此之前，黄金最主要的用途是装饰。 “没错！我在自己的领地上发现了一座金矿，并尝试着抓捕了一些巨魔奴隶进行开采和提炼。您现在看到的，是最这几个月积累下来的全部了。”艾尔·巴罗夫没有试图掩什么，大大方方承认下来。 因为这座金矿就是他拿出来想要作为交换的筹码之一。 艾伦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来你还真是有够幸运，竟然在领地内发现了金矿。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十几二十年，这些黄金的身价就会暴增，甚至可以购买一切东西。” 艾尔·巴罗夫苦笑着摇了摇头：“抱歉，我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要用这座金矿跟您做一个交换。” “哦？你想要交换什么？”艾伦放下手里的金条，饶有兴致询问道。 说实话，他对这位巴罗夫家族的创始人还是有点兴趣的。 毕竟从眼下的状况，以及领地所在的位置，他实在想不出这样一个家族究竟是如何发展到掌握着布瑞尔、塔伦米尔、凯尔达隆、南海镇等大片富庶土地，甚至能跟奥特兰克王国王室相媲美的超级贵族。 难道是说是得益于阿拉索帝国衰落，贵族们开始朝着北方扩张，巴罗夫家族抓住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又或是这个巴罗夫家族干了跟欧洲哈布斯堡家族一样的事情，玩命的通过联姻完成了领地的扩张与兼并？ 由于艾泽拉斯在兽人战争以前的历史太过于模糊，所以想要搞清楚一些细节的真相，远比想象中更加困难。 “我想要用金矿来交换一百名士兵，然后主动出击去捕捉更多的巨魔奴隶，再通过贩卖奴隶换取足够的粮食、牲畜和武器铠甲。而附近有这样实力的人，就只有公爵大人您了。” 不得不说，艾尔·巴罗夫是个相当有魄力的人，而且政治与商业嗅觉也异常敏锐，一下子就察觉到了那道法令的用意。 随着人类贵族开始大规模使用巨魔作从事艰苦的体力劳动，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种拥有强大再生能力，且十分不容易死的人型生物，简直就是天生做奴隶的料。 因为普通人类可能会因为疲劳过度而受伤乃至死亡，但巨魔却不会。 而且巨魔从来都不挑食，不管迅猛龙、巨型蜘蛛的肉，还是鱼人或者其他智慧生物的肉，就连自己同类的尸体也一样可以吃得下去。 非常非常的好养活！ 所以用不了多久，各个领地内对于巨魔奴隶的需求就会暴增，价格自然也会随之水涨船高。 这个时候花费重金组建一支专业的捕奴队，肯定能够从中大发一笔横财。 当然，前提是别不小心撞上巨魔大部队，结果被对方一口吃掉。 意识到这位巴罗夫家族的创始人想要做什么后，艾伦顿时浮现出玩味的笑容，直截了当给出肯定答复：“没问题！原则上我同意这个交易。不仅如此，在前期销路没有打开之前，我会收购你抓捕到的所有巨魔，不管是成年人、老人、妇女、还是幼儿，同时会优先出售给你武器、防具。但有一点你必须特别注意，那就是不要靠近西方的边境。否则我保证你会死的非常非常那看！” “非常感谢！请放心，我也不是傻瓜，知道阿曼尼帝国的森林巨魔有多不好惹。而且我的胃口也没有那么大，帝国境内的巨魔部落就足够狠狠赚上一笔了。”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艾尔·巴罗夫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兴奋。 他才不会像那些死心眼的贵族一样，把手头那点可怜的物资都投入到领地的建设与开发中。 刚好相反！ 他要用金矿这个暂时还没有太大价值的东西，换取一些立马就能用得上的资源，然后像滚雪球一样迅速发展壮大。 等到下次帝国皇帝召集封臣向敌人开战的时候，巴罗夫家族就能拉出足够多的军队，在战场上赢得属于自己的荣誉，获得更高的贵族头衔，以及面积更加广阔的土地。 很显然，贪婪这两个字从一开始就深深的烙印在巴罗夫家族血脉之中，并且还会一直延续下去，直至最终走向灭亡。 伴随着一份具有法律效应的契约书被签订，艾尔·巴罗夫立刻从艾伦那里获得了一支由轻骑兵、重步兵和弩手组成的百人方阵。 艾伦也得到了金矿的所有权，将其交给莱尔负责开采，把所有黄金都融成金砖存放到地下室去。 尽管这玩意在眼下的人类社会中用处还不大，可是在北方的高等精灵王国却能买到不少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