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苦海过,十载双生扶桑果(七)
三载光阴似箭,飞逝而过。 在洛羽与老青龙盘坐扶桑树下,沐浴生生之气的这三载中。山海神赐大陆,倒也发生许多大事。 而最轰动修真界的,则莫过于其中两件! 第一件,乃是因凡俗赵国,攻入北燕苍州。两国大战不休,致使苍州尸横遍野,在苍南大草原之南的一片密林中,竟然发现了一处秘境。 其外围,形如阴霾,伴有鬼怪之声,内有灼灼之光辉,映照九天!凡人若有闯入者,皆七孔流血而死,让人望而却步。 而山海修真界闻之则纷纷云动,无论是宗门世家,还是散修之士,皆前往查勘。 最终得知,其密林中心,竟然是一处上古尊者的传承所在! 于是乎,八方角逐,厮杀在所难免。可让人没想到的是,最终的大赢家,竟然是实力大不如前的君家! 原来那上古尊者,不仅是一位玄修,还是一名外修炼体士!君家少主君山,也是机缘天降,走了狗屎运。竟然误打误撞,得到了那上古尊者留下的禁制认可,获得了大部传承! 人品爆表的君山,不仅因此完全修复好了,血遁对自己造成的隐患。甚至还借助传承之力,于三载间硬是突破至了凝星六层,体质更得到了质的飞跃。就连君家老祖君风阳,其境界也恢复到了巅峰时期。 一时间,君家风光无限...! 而这第二件大事,则还是与君家有关。 就在其名声大噪之际,君家竟再一次地攻入了,那早已覆灭的五行宗! 当然,这一次是以秋水宗为主,君家只是陪衬罢了。 据传,此次是因为秋水宗一名长老,于三载前被鬼面生的师尊所诛,而秋水宗宗主的族妹也险些因此丧命!于是在发现了散修鬼面生,及其师尊的藏身之处,乃是五行宗后山后! 秋水宗宗主,身为空冥太一的秋水煌,竟然亲自上山寻仇,势要除却这师徒二人。 虽然此次秋水宗与君家出动人数,不过一手之数,但阵容却不容小觑! 因为除却君家老祖君风阳、少主君山与秋水素绿外。另外二人,皆是秋水宗的空冥太一! 如此阵容,也不得不让山海修真界咂舌侧目。 不过让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本以为秋水宗如此阵容,鬼面生师徒可谓凶多吉少。却不曾想,两家共计五人踏入后山之后,竟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们便仓皇逃出,有如丧家之犬! 据说五人中,秋水素绿被当场击杀!而秋水宗宗主秋水煌,则身负重伤遁逃。那空冥老祖,更是被毁去了肉身,元神险险逃生而去。 而君家的老祖君风阳与少主君山,运气倒是不错。他们本就在后方观望,见机不妙,早就逃之夭夭,拍屁股走人了! 如此,看似声势浩大的寻仇,却落得黯然遁逃的下场。倒是惹得散修界,啼笑皆非,拍手称快。 而就在修真界,开始猜测这鬼面生的师尊,到底是何方神圣时。 从不干涉山海内部事的烟雨阁,竟然也参合了进来!告曰山海修真界,未经允许,敢擅自踏入五行剑峰后山密林者,诛之。 一时间,五行宗后山密林,竟成为了天下禁地。传闻其内住着一位尊者,就连烟雨阁,都要给三分薄面。而这传得神乎其神的尊者,散修界一致认为,就是鬼面生的师尊。 自此之后,五行宗外室山,倒是散修云集,都打着来拜师的注意。三载下来,与过去的荒凉不同,如今的外室山倒是热闹非凡,只是却无一人敢踏入后山密林半步之内。 五行宗外室山的旧址上,反倒成了散修们的聚集地,互市交易的竟也大有人在! 其间,隔三差五还会不时的出现,一些跪拜在密林外,形形色色的身影! 显然,这都是来拜师,碰运气的。 美其名曰,‘万一被老前辈看中了,自己岂不成了狂士的同门?鬼面师兄也不用再孤军奋战了.......。’ 让人不禁感叹,这山海修真界,还是好人义士多啊! ... 虽说修真界中奇葩事儿多,但~却不代表凡俗尘世,无事生。 南北大战三载,最终以赵占领苍州全境,燕王含恨宣布迁都影州,向南称臣才暂时告一段落。 可就在老燕王仓皇西迁,至沙洲境内时,竟然被一群游侠乘夜色杀出,死在了迁都途中!一时间北燕各王子,为争王位是大打出手,此就不一一赘言了。 而经此一役的赵国镇北大都督,兴侯陶德,可谓名震天下。本对陶德更加猜忌的赵王,在国师广龙子的建议下,竟然于赵都称帝了!更是一反常态的敕封陶德为兴国公,赐吉日归朝与小公主赵婷诺完婚,大庆天下三日。 一时间,赵国举国欢腾。 赵,都城。 亥时,张灯结彩的兴国公府内。 此刻,夜色深沉,国公府内宾客早已离去,闹腾一日的国公府终于安静了下来。 略显蹒跚与急促的脚步声,自书房外的院内响起。陶伯在两名仕女的搀扶下,正气愤地向着不远处,灯火通亮的书房走去。 时光如梭,三载蹉跎。 如今的陶伯衰老了许多,疾病缠身,安康不复。 踏踏踏...脚步声止。 陶伯停在了屋门紧闭的书房外,望着挡在门前的陶成文。 他怒斥道:“闪开!” 陶成文虽面露犹豫,却依旧未动半步。 他极为恭敬地行了一礼,声带苦涩,为难道:“老大人,主公在处理军务,不让人打搅。您身子骨不好,夜晚风凉,还是......” “混账!” 不等陶成文说完,陶伯已怒喝声出,随即他剧烈咳嗽道:“咳咳咳~你...你不让是吧?” 说着,他推开身边搀扶的仕女,就向着紧闭的屋门,埋头不管不顾地冲去。 陶成文一见老爷子这拼命的架势,他连忙借着搀扶住老大人的时机,一边阻止,一边瞅向屋内,高声道:“老大人,您不能这样......” 不等陶成文说完,屋门‘哗啦’一声,打开了! 陶德双眉紧蹙,看着屋外正在推拉不止,气急败坏的老父。 待父亲停下了动作,怒视向他时。 陶德才叹了口气,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诺。”两名仕女与陶成文连忙告退。 而陶德见下人已去,便苦笑来到父亲身旁,欲要搀扶。 却不曾想,陶伯怒哼一声,竟然甩开他的手臂,杵着拐杖,劲直蹒跚而入书房内。 陶德无奈摇头,随之将屋门合上。 ... 待入得屋内,只见陶伯握着手中拐杖,愤怒地敲击地板,喘息怒喝道:“你这逆子!咳咳咳...大婚之日,在这儿干什么?咳~都亥时了,为何还不入洞房?” 望着浑身颤抖、咆哮的老父,陶德叹息一声,便来到了书案前。 他倒了一杯热茶,送到父亲身前,宽慰道:“待处理完苍州军务,便去就是。” “起开!” 哗啦~!陶伯一把掀飞了茶盏, 他怒指神情定格的陶德,激动得全身颤抖道:“陛下赐婚,那是我老陶家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啊!天~大的恩情啊!你这逆子,怎能冷落了公主?” 说着陶伯剧烈咳嗽得佝偻起了身子,他抬头,仰视神色阴晴不定的儿子,抬手怒指道:“你说!你是不是还忘不了灵儿那丫头?” “父亲!”陶德面沉如水,出言喝止。 见儿子竟然对自己如此神态,陶德人老心却不糊涂,他颤抖着手指,失望无比的说道:“你~啊你!?灵儿丫头虽好,但他已经为小羽守洁啦!你又怎能生那有违伦常的念想?” 见陶德似无动于衷,陶伯苦口婆心道:“儿啊!公主哪点配不上你?她可是金枝玉叶哪!灵儿就是再好,也不能与她相......!” 陶伯话未说完,陶德已双目睁圆,怒驳道:“当初!孩儿听您的,追求师妹。如今,孩儿又听您的,娶了公主,您还不满意?父亲大人!您到底要孩儿如何?” “你~!...你你...!”陶伯颤巍巍,他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儿子,此刻他已是怒不能言。 只见陶德接着问道:“...您难道连洞房之事,都要管吗?您不觉得......” “混账!” 啪! 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陶德的脸上!感受着脸颊上传来的火辣感,陶德之声戛然而止。 而陶伯则怒不可遏道:“为父之言,你听不进去是吧?好好!我这就让灵儿走,离开.....” 闻得此言,陶德心中,竟升起一股无名怒火,他面容随之扭曲! 呼~! 一只有力的大手,瞬间捏住了陶伯那枯瘦的脖颈。 陶德只觉聒躁之声戛然而止。 吧嗒~!拐杖无力地摔落在地。 陶伯的脸庞zhang红如血,他挣扎着,怒视向面容扭曲,显得极为陌生的儿子,吃力的骂道:“逆~...子!你敢......” 陶德不为所动,面容越发狠戾,他咬牙切齿,低吟道:“连小羽我都杀了,孩儿还有何不敢?告诉你,谁都别想伤害师妹!师弟不行,您更不行!所以你们都得死!” “你...!”显然,陶伯从自己儿子的口中,听到了惊天之秘密! 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丧心病狂,成了这副模样!杀害情同手足的师弟,如今还要弑父!这还是他那敦厚的儿子吗? 不等陶伯多想。 咔~!清脆的骨裂声响起,刺人心寒! 似是感觉到了手中颈骨断裂的震动感,亦或者神志得以回归一丝清明,陶德忽然震惊地松开了手掌。 他望着轰然倒地,死不瞑目的父亲。 他惊惧惊惧地后退了一步,随即忽然跪倒,抱住了陶伯,痛苦道:“父亲,孩儿不是有意的!父亲...!” 望着怀中已然生气全无的父亲,无论他如何摇晃,都没有半点反应,陶德将父亲拥入了怀中,悲泣落泪,自言自语:“您为什么要将孩儿和师妹分开?为什么?只有在我身边,师妹才最安全。师弟不懂我,您~也不懂我,没有人能......” 说着,陶德竟突然面露阴狠之色,他凝视向已经双目充血,死不瞑目的父亲,低吟不止。 “...孩儿一点儿都不后悔!不后悔!因为你们的无知与自私,会害了师妹,所以你...你们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