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世子中箭
既查到了菜人的眉目，二人都准备行动了。 只是，程寄书还有意与他拉开距离。 不过，世子反而更热切了。 其实，他只是想保护她罢了。 既然快活巷的主人目标是阿朗，那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但是他也看出来了，程寄书并不想接受他的保护。 他也只能走在前头，让自己先暴露。 至少这样，来人不会直接对荀朗下手，有他顶着不是吗？ 然而，程寄书并不这么想。 她终于是受不了了，派遣寒昭先行到世子身边，让他等等她们。 阮仲容心下有些开心，微笑着看着程寄书俊俏的侧脸。 “阿朗，你是想与我一起走吗？” 程寄书只觉得无奈，她对着阮仲容作揖行了一礼。 “世子殿下，荀朗非有此意。只是您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入快活巷，只怕过于高调了些，对于查案之事只会有害无利罢了。” 阮仲容一听这话，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一心只怕她受伤，一时倒是没想这么多。 没想到竟然被说了，尽管他的脸上依旧从容，但他耳朵悄悄泛起的粉红，出卖了他的心情。 程寄书看在眼里，突然觉得他有些可爱。 “但若是世子，愿意与小人同行的话，着实是小人的荣幸。” 阮仲容一听这话，心里犹如微风拂面，只觉通体舒畅。 “仲容自然愿意。” 他也恭谨地朝着程寄书拱手一礼，眉目之间，藏不住喜悦之情。 程寄书只能在心里默默说服自己，此次同行，不过是意外。 下一次，必然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二人行到快活巷，寒昭与玄元等人皆被拦住了。 看守巷口的两个小厮，瞧着程阮二人的衣着打扮，一看就是有钱人家，想必都是来吃“肉”的，也就让他们过去而已。 寒昭想硬闯，程寄书示意她稍安勿躁，且让她先进去打探一番。 玄元见自家主子明明进入了狼窝，却也能依旧笑得荡漾自在，不禁在腹诽他是否有些不对劲。 二人进了巷子，被小厮带着，走到一客栈般的宅院，上书三个大字：快活堂。 堂内居中的座位已落座了一位彪形大汉，他面前摆着一份熟肉，以及三大碗酒。 见二人进来，看着都像是弱不禁风的人，大汉从鼻子内冷哼一声，也不起身迎接，只用一双鹰眼斜倪二人。 “哪个是施粥的大善人？且让本大爷见识一下，这彬州竟有人敢和我徐扈对着干？” 徐扈语言发狠，一拍掌，桌子的酒水抖了三抖。 程寄书扯动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徐扈拱手一礼。 “久闻徐爷英名，今日有幸一件，是小人的荣幸。” 这一番恭维，不禁让阮仲容微微皱了皱眉。 不过，对面那位倒是听的开心。 “你小子倒是很懂江湖规矩，坐吧！只是你旁边这位，似乎？需要我来教教规矩？” 徐扈咬一口着桌上烤好的肉，指着阮仲容说道，眼神里满是挑恤。 阮仲容眼神布满杀机，刚想开口，便被程寄书抢先了。 “他非江湖中人，不太懂规矩，还请徐爷见谅，不过是京中一个世家公子，偶然来到此地，绝无冒犯之意。” 程寄书拉了拉阮仲容的袖子，赶忙打圆场，阮仲容也就顺势坐下。 徐扈命小二把桌上的两碗酒递过去，只命二人喝下。 “既然来了，都是朋友。江湖中人的规矩，想必你知道吧。教教你这位富家朋友，来到此地，干了才是朋友。” 徐扈半眯着眼看着程寄书二人，语气飞扬跋扈，似乎彬州的地盘只有他做主。 阮仲容在心里冷笑，久闻彬州地头蛇徐扈之名，今日一见，果然不除不快！ 看着眼前的两碗酒，二人都各自揣摩着。 看徐扈这嘴脸，想必这两碗酒非一般的烈酒。 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销骨散之类的东西，但是眼前这局，该怎么破？ 这酒，必然是不能喝的。 阮程二人相视一眼，心里都做好了决断，只希望二人心有灵犀。 气氛有些凝固，三人虽是在笑着，杀机四处隐现。 二人在袖里握紧暗器，只一霎那，就要出手了。 突然，门口跑进来一个小厮模样，跪在门口禀报道： “徐爷，新来了一车菜。” “进来领赏。”徐扈高声说道。 话毕，一群鼠头鼠脑的男人走进来，千恩万谢地谢过徐爷赏的一吊钱和一斗米。 程阮二人看些这些人，心里很不舒服。 所谓的菜？莫非是菜人？ 二人的脸色深沉，看着徐爷嘴角阴冷的笑，程寄书手一动，这次，倒是阮仲容卡住了她。 徐爷见二人不喝酒，又命人将桌上的肉推过去。 “既然酒不喝，吃点肉吧。彬州可不比你们金陵，这里的人连粮食都吃不上，何况是肉？” 顿了顿，他又敲了敲桌子，沉沉地说： “若是你们觉得肉不新鲜了，要新鲜的有的是！来人，速速剁来新买的蹄子！” 小二应了一声，厨房里响起了女人的哭喊声。 说时迟，那时快。 阮仲容与程寄书一同动手，阮仲容飞身上去，用匕首抵在徐扈脖颈处。 程寄书则赶紧跑向厨房，案板上一个被剥光的女人，正要被厨子卸了腿。 好在，厨房的人都没什么武功在，三两下子，就被程寄书打倒在地哀嚎。 程寄书是善人，但对恶人从不心软。 三两下，一个个脚手筋都被挑断。 她这才，扶起案板上的女人。 那女人的衣服已被撕烂，全然没什么可蔽体的。 程寄书脱下外袍，给她披上了自己的衣服。 紧接着，又走到窗口，放了个信号。 而堂内阮仲容这里却没这么好对付，徐扈此人心狠手辣，他视他人性命如猪狗，对自己也丝毫不心疼。 阮仲容原先是靠速度先制服了他，只是徐扈并非贪生怕死之人。 他一个猛劲，撇开了阮仲容的刀。 全然不顾脖颈处血流不止，只发了狠命人全力狙杀阮仲容。 程寄书在厨房听到这里打斗声愈加壮大，赶忙出来。 只是一路上不断有人涌上来拼杀，一时之间她竟然也脱身不出来。 阮仲容以一敌众，虽他功夫了得，终究是不能周全。 程寄书赶出来的时候，只见一枝箭正中阮仲容的后背。 阮仲容避之不及，只一用力，便拔了箭，不顾伤口血流不止，依旧在奋力厮杀。 突然这一瞬间，程寄书就完全不恨他了。 她只希望，他活着。 活着就好了，我不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