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意识到(十一)
萌芽首领走出接待厅，离开奥弗梅拉家族的本部，在下山的第一道关隘恰巧遇到了萧金，韩萧原身萧寒的父亲，一个视利益大于亲情的掌权者。 “我来送送你。”萧金笑道，表明他是特意等待在此，伸手为萌芽首领引路，奥弗梅拉家族经常会有意结交一些大客户，他这个举动完全可以说是为了防止萌芽首领察觉到异常，足以掩人耳目。 萌芽首领淡淡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算是默认，迈步走在前面，萧金跟上。 一路无话，顺利通过所有关隘，来到山脚，萧金终于说出他的目的：“你之前特地派手下潜入奥弗梅拉家族找我，是有什么目的？” “你想上位吗？”萌芽首领淡淡道。 萧金一愣，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萌芽首领默不作答，他伸手拽下萧金的貂皮外衣，将之套在自己破旧的黑色长风衣外，越过下意识挡在他面前的萧金，迈步离开。 萧金愣在原地，视线下意识随着萌芽首领的身形移动。 他注视着萌芽首领离开的背影，欲追上去询问仔细，想了想，便放弃了。 “上位，掌控奥弗梅拉吗？”他喃喃道，野望在眸子中一闪而逝。 …… 快步走出数十里，进入一处针叶林后，萌芽首领彻底离开奥弗梅拉的掌控范围，他侧头瞥了一眼几棵大树间被积雪覆盖的岩石。 “你事情办得很好。”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道。 “首领，我在这里。”沙哑而沉闷的女性嗓音自背后传出。 萌芽首领身后的地面隆起，自动分开向两侧，一名全身包裹在黑衣下的女人抬升而上，显露身形。 正是和萌芽首领一同前来的女特工。 “……” 萌芽首领有点尴尬，他维持着一贯高冷的形象，转过身，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你事情办得很好。” 女特工显然是不苟言笑的人，她颔首道：“这是属下的本分，不知……” 萌芽首领轻轻点头，沉声道：“现在，所有的点已经布置完成，你潜伏在我身边，收网的时候到了。” “是！”女特工应了一声，再次遁入地下。 “也不知道鱼儿在水里游得欢不欢。”说话间，萌芽首领掀开右手处的衣袖，在腕表中输入一段讯息，将之发送出去。 …… 北洲某个因煤矿资源丰富而发展起来的边远小镇，一间破旧的酒吧，有些许破损的腰门在北洲的寒风中吱嘎摇晃，酒吧墙边的炉火旺盛，将酒吧内的空气烤得暖烘烘的。 身穿大衣，头戴毡帽的煤矿工人结束一天的劳累，三五成群地来到酒吧，数出几个海蓝币，各要一碗烧酒，坐在吧内的桌旁美滋滋地喝酒暖和身子，谈论一些趣事或者国家大事，他们总希望谈论和他们相关的有趣的事情，又或者听起来就不明觉厉的事情。 每当这个时候，总会有个脑袋灵活的工人讲述自己听到的或真或假的趣事奇闻、国家新策，其他人负责倾听，不时点头称是，有种别样的乐趣蕴含在其中。 而在酒吧无人问津的吧台角落，却有这么两个人与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 “杰……特工001，我猜那边要开始收网了。”一名身材矮胖，穿着黑色短西装的男子将手中空了的奥尔德森放下，桌上已经有了三个空酒瓶。 奥尔德森是一种很烈的酒，味道甘辣，后劲很足，一般只有体质好的人或是老酒鬼才能一次喝下去一瓶。 不过，西装男喝奥尔德森却仿佛喝白水一样，连干下去四瓶，面色只是微红，看样子至少还能再干十来瓶。 坐在他旁边的黑衣特工默不作声，小心翼翼地将一片有着黑色外皮、绿色果肉的水果插在高脚杯边沿，他望着高脚杯中色泽为淡蓝色与紫色交汇的醉丽鸡尾酒，面露笑容。 不过他身旁的矮胖男子在看到这杯鸡尾酒后，却以指点的语气说道：“嘿，你这杯哥曼落第少放了一块冰，还缺了最重要的绿宝石。” “不，卡塔尔，这就是最纯正的哥曼落第。”黑衣特工拿起高脚杯，将高脚杯中的蓝紫色酒液一饮而下。 卡塔尔以诧异的目光看着面露陶醉的黑衣特工，皱眉道：“我刚发现，原来你是个异教徒！” “随你怎么说吧，谁是异教徒，谁自己心里清楚。”黑衣特工轻轻一笑，以随意而颇有些气人的语气道，他手腕处突然响起清脆的滴滴声。 两人顿时停止了争论，互相对视，点了点头。 黑衣特工的面色变得严肃，他将手中的高脚杯放下，站起身，戴上几乎将整个头部包裹的头罩，道：“网织好了。” 他看了一眼仍坐在原地的卡塔尔。 “你先去会合吧，这里不是瑞岚的主要控制区，所以不需要担心我的安危，而且，你可别把我的真实身份忘了。”卡塔尔说着，掏出衣物内兜中的手帕，将包裹起来的手帕剥开，取出其中的徽章。 他将徽章展示给黑衣特工，五条银杠正在徽章的右上角灼灼发光。 黑衣特工目光微闪，他其实很想告诉卡塔尔，他之前看卡塔尔一眼的意思是：你特么怎么还在这里闲坐着？ 但注意到卡塔尔有些感动的神情，他终究没把心里话说出口，而是有些恶趣味地点了点头，一脸深沉道：“兄弟，保重。” 不等卡塔尔回应，说罢，他便离开了酒吧。 卡塔尔注视着黑衣特工离开的背影，再次用手帕将徽章小心包裹起来，放入衣物最里层的内兜中，他从第二层内兜中掏出一根雪茄，叨在嘴边，取下挂在腰袋上的打火机，咔嚓一声，将雪茄点燃，深吸了一口，两指夹着雪茄将其拿开。 他口中吐出一个烟圈，沉思片刻，目露神往道：“等战争结束了，我就找个胸大的漂亮娘们结婚。” …… 奥弗梅拉家族总部大厅，德洛、萧金、瑟奇以及北方派临时选出的代表齐聚一堂。 德洛走到大厅尽头挂着白熊皮的主座前，将主座转动一圈，大厅尽头墙壁上的山河图在“嗡嗯”声中分开向两边，山河图后的巨大屏幕显现。 奥弗梅拉家族虽然土，但也是会用高科技的。 德洛掏出一个电视机遥控器模样的东西，将屏幕开启，输入通讯代码，申请接入提琉斯高层的通讯频道。 很快，通讯被接通，一个模样刻板、头发花白的男子上半身出现在屏幕上，通过屏幕上方安置的摄像头，男子得以一窥大厅中的景象。 他视线扫了一圈，目光停留在德洛身上，询问道：“什么事？” 面对负责管理奥弗梅拉家族的直属上司，自然没人会当场表演一番勾心斗角，所以这个问题由德洛回答，德洛向前一步，道：“我们发现了疑似萌芽首领的踪迹。” 屏幕中的刻板男子面色微变，凝重道：“详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