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赵扩的反思
张韵还在牛家村疯狂的练兵，但是关于他的消息在临安城风一般的传开了。 什么大宋精兵，什么祸国扰民，什么天下首富之类的消息越传越多。 不管是好消息好事坏消息，反正张韵这个名字又一次的进入了百姓的视野中。 尤其是当临安城的香露店开业的时候，骂张韵的人比夸赞他的多了数倍。 消息传到张韵哪里，他就两个字“呵呵”！ 又一天的早朝开始了，赵扩黑着的脸变得更加的阴沉。 根据目前探查到的消息，金军的主力已经集结完成，南下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如此巨大的压力，主和派的士大夫们再一次的跳出来指着韩侂胄为了自己的私欲悍然发动北伐，破坏了金、宋之间难能可贵的和平。 面对主和派的围攻，韩侂胄一言不发，北伐之事是他提出来的没错，可是没有官家的同意，他能调动军队？ 有时候，他都在怀疑，这群主和派是不是脑子坏掉了？骂他还不就等于骂官家，没见今日官家上朝一句话都没说！ 主和派们还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坐在龙椅上的赵扩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的心思早已经飞向了临安成北牛家村。 正午时分，两辆马车先后出了临安城北门，微服出宫这种事，赵扩还是头一遭。 “官家，为何不让老臣通知张韵？”此时的韩侂胄内心是矛盾的。 那日他的失态之言，没想到被赵扩记在了心中，这微服出宫之事，一旦被主和派知晓，一定又是骂他个狗血淋头，即便这事是赵扩决定的。 “张韵所练之兵若是真如太傅所言，何时前去，如何前去都不重要！”赵扩这话说的在理，韩侂胄尽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应对。 车内陷入了沉默，赵扩闭着双眼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少时，阵阵鼾声传来，韩侂胄才如释重负，否则场面就真的尴尬了。 牛家村，位于临安城北十里，这个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自从张韵开始在练兵，来往这里的商队比以往多了数倍。 两千人的物资消耗是巨大的，虽然朝廷拨付的也有粮饷，但对于张韵的这种疯狂的练兵之法，根本就是熬不付出。 因此，被誉为唯利是图的张韵，凭借着自己的经济实力，最大限度的改善着自己属下的伙食。 要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尔吃草，肯定是行不通的。 “站住，兵营重地不得擅自入内！”马车离营门百余步，便被第一道哨卡拦截了下来。 韩侂胄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纵观整个大宋，除了皇宫之外，恐怕也就只有这座军营盘查的最为严格。 赵扩猛然睁开了双眼，透过车帘向外望去，烈日下，昂首挺胸的士卒额头汗水密布，可它们却一动不动目不斜视，这让他眼前一亮。 车夫熟练的取出了腰间的铭牌，只见盘查的士卒躬身对着车内道：“例行公事，甲胄在身，望太傅谅解！” 语毕之后，高喊了声放行，马车方才缓缓向前而去。 中军大帐内，张韵正在研究着当年吴玠的垒阵法。在目前没有骑兵的情形下，也只有这种阵法能够与金军骑兵一战。 所谓垒阵法，即以长枪兵排坐在前面，不准站立，最强的弓箭手跪于其后，最后面是神箭手。 待敌人距阵地百步时，神箭手先射。距70步时强弓手齐射。敌骑临阵时，长枪刺敌战马和骑手。 不过，吴玠在布阵时先将骑兵以铁钩相连，在前面遮挡，等布阵完毕后，骑兵退后。 显然现在张韵有没有骑兵还不得而知，如何改良此阵已经让其伤透了脑经。 “刺史，韩太傅到！”墨有才匆忙进入，打断了张韵的思绪。 “莫不是战马之事有消息了？”张韵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而后快步而去。 望着眼前缓步而来之人，张韵有些恍惚，身子一躬，话已到嘴边，却被韩侂胄打断了：“天气炎热账内说话。” 半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待二人进入后，张韵低声在墨有才耳边吩咐了几句。 闻言的墨有才一个激灵，转身便跑，身后只留下了阵阵飞扬的尘土。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军营内鼓声大作！早已熟悉这一切的士卒们纷纷向着自己熟悉的位置而去。 三通鼓毕，全军集结完毕，炎炎烈日下没有发出丝毫乱哄哄的声响。 不待张韵下令，各营指挥使纷纷出列禀报，道：“枪兵营，应到五百人，实到四百五十人，五十人在岗！” “刀盾营，应到五百人，实到四百五十人，五十人在岗。” “神机营，应道五百人，实到五百人。” ...... 一声声响亮的声音，传入了赵扩的耳中，其面色显得异常激动。 眼见着一个个挺拔而立的士卒，赵扩暗自点头，即便是与镇守皇宫的禁军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在此时，张韵大喝一声：“将士们，我等日夜操练，所谓何事？” “杀贼！杀贼！杀贼！” 震天的呐喊声彻响天际，赵扩有些恍惚，曾几何时，他也希望自己有一支精锐，可现在看来，似乎这件事并不是遥不可期。 一场简单的演练之后，赵扩带着些许遗憾离开了，他这个大宋皇帝检阅自己的士卒，还需隐姓埋名，这多少让他有些失落。 失落归失落，但赵扩对这支短时间练成的精锐，还是有很高的期待的。 或许真的如张韵自己说的那样，术业有专攻，难道大宋开国几百年的国策错了吗？ 返回皇宫的路上，赵扩依旧一言不发，今日的震撼程度已经大大超过了他的预期。 回想朝堂上，那些士大夫们的夸夸其谈，赵扩的内心便极度的不爽。 大宋开国至今二百余年，为何会落败到这种地步，这样的问题确实值得引发深思。 若不是那些整天吹嘘溜马之徒，大宋如何又能丢掉半壁江山？ 士大夫的势力是强，可他毕竟是皇帝，提拔几个踏实能干愿做事实的官员，又有谁能奈何！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张韵整个人显得焦躁不安起来。战马之事，虽然没有得到彻底的解决，但好歹满足了斥候所需。 训练仍在进行，但力度却在加大！ 夜已深，张韵的大帐灯火通明，为了日后能够顺利的进军，他已经将自己所知道的历史细细的回顾了一遍。 相对于中路、西路的大军，张韵觉得自己只有在东路做文章才能搅动整个战局。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毕再遇！ 随着目光的移动，张韵最终停留在了盱眙的位置。如果所记不差，毕再遇此刻就在此处。 东线的金军，将集结步、骑兵数万，战船五百多艘渡过淮河，停泊在楚州、淮阴之间。 为了让毕再遇安心驰援楚州，段政、张贵代替他守盱眙。可结果却是，二人畏惧金兵惊慌溃退，使得金军未放一箭进入盱眙。 张韵仔细的看了看盱眙的周边，很快便下定了决心。 如何用两千人来撬动整个战局，张韵深信一条，“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最后就看谁打的更疼。 目前金军的实力大不如前，赤地千里的情况使得其后勤补给必然困难。 再加上其境内大大小小的义军随处可见，如果能够利用的好，那张韵觉得他就是钻进了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孙猴子。 管你前方如何的高更猛进，只要后院失火，看你金庭如何应对。张韵现在要做的就是为日后的议和增加筹码。 只要，韩侂胄的官位得保，那么以后的日子就要舒坦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