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大战前夕
弗兰科抱怨的话语，禁卫军军官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应答。 事实上，不仅是弗兰科对于等待十分不满，他的心中，对于这样的安排，心中也有些不快。 但心里不爽归心里不爽，两个人都明白，这是战争，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喜好形式。 想要赢下这场至关重要的战争，他们就必须要服从命令，等待机会的到来。 何况，他们两人，背负的任务十分艰巨。 在作战计划的安排中，他们这支军队，才是真正进攻丹吉尔城的主力，其他的葡萄牙军队，都只是为了协助他们，帮他们吸引摩洛哥的防守注意力的。 他们身上背负着巨大的责任，这份责任，也让他们不得不压下心中各种其他的心思，耐心等待合适的时机动进攻。 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谁也不能保证下一刻会生什么，或许下一刻就是合适的进攻机会，或许他们再等几个月，也没有合适的机会。 但无论如何，既然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安排，哪怕在大海上漂泊再无趣，他们也必须坚持下去。 就在两个人无言的饮酒，各自在心中不知道思索着什么的时候，一条小船靠近了两人所在的船只，带来了一个消息。 “公爵大人，好消息，丹吉尔城里摩洛哥军队主力离开了，现在，他们城里所剩下的军队数量，只有几千人了，我们的机会到了。” 禀报这条消息的士兵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神情。 这么长时间在海上这样漫长的等待，不仅仅是弗兰科等贵族会心生不满，就连底层的葡萄牙士兵，心中也是憋着一团火。 如今，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代表着他们终于可以出战了，他们如何能不开心。 正在饮酒的两个人皆是一愣，弗兰科马上站起来，一把攥住了送信的士兵，问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士兵被弗兰科手上传来巨大的力量感到胳膊生疼，但内心的激动，让他也顾不上疼痛，再次把知道的消息说了一遍。 “公爵大人，我们刚刚俘获了几艘摩洛哥船只，得到了一个消息。摩洛哥丹吉尔总督安索尔带领一万五千人支援菲斯，已经离开接近半个月的时间了，听说，是葡萄牙军队打到了菲斯。 而现在，整个丹吉尔地区的摩洛哥军队加起来，恐怕只有一万人左右，丹吉尔城里，估计只有几千军队。” 听完士兵的话，弗兰科也松开了手，原本脸上激动的神情，也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弗兰科扭头看向同样神色严肃的禁卫军军官，轻声问道。 “特奥杜洛骑士，你对这个消息怎么看？” 特奥杜洛，正是上次执行阿方索命令，查抄阿尔加维圣玛利亚修道院的禁卫军军官。 这次，因为他之前在查抄行动中优异的表现，被里奥派来带领葡萄牙唯一的炮兵，参加这次的战争。 特奥杜洛出身的家族，是葡萄牙一个小有名气的贵族家族，他的伯父，还是一名伯爵，只是特奥杜洛作为一个次子，没有继承权，只能自己外出闯荡。 当初阿方索在科英布拉组建禁卫军的时候，他恰好在科英布拉，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进过选拔之后，特奥杜洛顺利的加入了禁卫军。而且，凭借着从小接受的贵族教育，很快就获得里奥的赏识和重用。 在禁卫军的编制中，一共有五个大队，最初只有四个，一个骑兵大队，三个步兵大队，后来增设了炮兵大队。 每个大队五百人左右，设立一个大队长，两个副队长。而一个大队，一般分为2-3个中队，设一个中队长，一个中队下面，则是3-5不等的小队，有一个小队长。 可以说，虽然特奥杜洛只是一个中队长，但如果按照编制算起来，中队长也能算得上是禁卫军的中高层将领了。 特奥杜洛能成为中队长，不仅仅是因为里奥欣赏他，更重要的是他的才能。 里奥很早就现了特奥杜洛具有的军事才能，以及忠诚的品质，再加上特奥杜洛武艺在骑士中也算是一流，这才让特奥杜洛成为了中队长。 而让特奥杜洛以中队长的身份负责率领禁卫军的这支炮兵，更是可以体现特奥杜洛在禁卫军中的地位。 炮兵大队，可是有自己的大队长的。 和弗兰科一样，在最初听到丹吉尔城里空虚的时候，特奥杜洛也十分激动，盼望了这么久的机会，总算要出现了。 可是，当听到葡萄牙军队居然攻到了菲斯附近的时候，特奥杜洛之前的激动，顿时不翼而飞了。 在之前的作战计划中，菲斯，可从来都不是进攻方向啊。即便在备用的计划中，最多也是趁摩洛哥国内空虚的时候，佯攻菲斯罢了。 但，听到丹吉尔总督直接抛下自己的老家，率领主力援救菲斯，这怎么听，怎么都不像佯攻啊。 如果不是葡萄牙军队打到菲斯城下，丹吉尔的军队可能这么紧急的支援菲斯吗？ 可是，在计划中，可从来没有攻打菲斯这回事啊。 这次战争，不管后来经过安东尼奥的演讲，被宣传成了和异教徒不死不休的圣战。但作为葡萄牙高层，作为作战计划的制定和参与者，特奥杜洛和弗兰科都清楚，这场战争，葡萄牙的目的，根本就是摩洛哥沿海的重要城市和地区。 就算战争进行的特别顺利，也最多是占领摩洛哥中部平原的一部分。 至于菲斯，摩洛哥的都，对于葡萄牙而言，攻打了没有任何的用处。 且不说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和伤亡才能攻破一个国家的都，就算拿下了菲斯，那里距离休达的补给路程很长，必须拿下整个梅里亚地区，才有可能占领菲斯。 难不成，战争仅仅过去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葡萄牙军队就已经大获全胜了？一路攻占梅里亚，打到了菲斯？ 这根本不可能！ 如果是这样，他们早就收到了消息，而丹吉尔，说不定也早就投降了，他们就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苦等了。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怎么会有葡萄牙军队，出现在菲斯呢？ 特奥杜洛思索了片刻之后，轻轻说道。 “公爵大人，我认为丹吉尔城里空虚这件事应该不假，但摩洛哥军队的主力，未必是去支援菲斯了。” 听到特奥杜洛的话，弗兰科颇为赞赏的看了一眼特奥杜洛，不愧是大贵族家庭出身的，这份判断力，果然难得，国王陛下手下，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弗兰科轻轻点头附和道。 “不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摩洛哥军队主力离开丹吉尔，未必是菲斯遇到了什么危险，菲斯是摩洛哥都，即便我们全力进攻，短时间，都不可能拿下菲斯。 更何况，根据之前得到的情报，我们的军队还是按照计划行动的。摩洛哥军队或许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的真实目标，很可能是我们的某一只军队。” “莱哈尔特公爵的军队不太可能，如果是对付他们，从丹吉尔出的军队，没必要用这个借口，即便害怕城里有我们的间谍，只需要光明正大的行军，就能对上莱哈尔特公爵。”特奥杜洛也跟着分析。 “那么很大可能，他们就是冲着摄政王殿下的主力去的了。”弗兰科继续说着。“只是，想要吃掉摄政王殿下的军队，摩洛哥人的胃口，实在是太大了。” “他们现在同时应对两场战争，疲于应对，想要快结束其中一场，也是可以理解的。”特奥杜洛说着自己的看法。“如果我是摩洛哥人，能直接击溃我们的主力，确实能很大程度的缓解目前的压力。只不过，风险有些大了而已。因为一旦他们战败，那就意味着，整个摩洛哥北部，就会脱离摩洛哥人的掌控。” “风险和收益并存，一旦击溃摄政王殿下的军队，说不定摩洛哥人还能一鼓作气的收复休达，顺便刺激突尼斯人不敢继续进攻。”弗兰科十分认同。 “当然，这是最大的可能。”特奥杜洛点头，然后皱着眉头，语气也更加低沉。“不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摩洛哥军队的主力，直接杀向了休达。” “这...”弗兰科显得十分迟疑，这个可能性虽然有，但相比去解决佩德罗的军队，这样的举动无疑更加冒险。要知道，在葡萄牙军队主力还存在的情况下，即便摩洛哥占领了休达，葡萄牙也有能力收复。 “不太可能吧，摩洛哥人应该没有这个胆量。”弗兰科摇摇头，显然不太认同特奥杜洛最后的猜测。 “好了，不管怎样，丹吉尔城内，这个时候，大概率是空虚的。”特奥杜洛见到弗兰科不认同，也不以为意，毕竟，他们也只是分析罢了。就算他们知道了摩洛哥军队主力要干嘛，他们也没有办法。 他们此刻在丹吉尔附近的海域，即便想要支援其他战场，也无能为力。眼下，他们只能做好自己的事情，那就是，攻占丹吉尔。 “既然如此，我们就准备动手吧，先拿下丹吉尔，这样，也算是完成了我们的任务。” “是啊。”弗兰科嘴上答应着，但是眼中，依旧带着浓浓的担忧。 原本之前以为进攻的机会来临时，他会很高兴，但现在，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现在和计划，差别有些大。 原本的计划中，至少是葡萄牙军队拖住摩洛哥主力之后，他们再进行行动的。 可现在，摩洛哥军队主力不知道去哪里了，和之前预料的完全不一样。 但丹吉尔城里确实空虚，弗兰科也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 “不管了，我们先完成自己的任务好了。” ...... 梅里亚小城中。 恩里克率领的葡萄牙军队，和6续赶来的摩洛哥军队小规模的交战，已经持续了三天。 在这三天的战斗中，许多之前从未见识过摩洛哥军队的葡萄牙士兵，也收起了之前因为摩洛哥军队避战的轻视。 因为，在这三天的小规模战斗中，算下来，吃亏的居然是葡萄牙人。 “摩洛哥国王的近卫军团，确实有点实力。”听到最新的战报，恩里克无奈的对着身旁的几名贵族笑了笑。 “不愧是摩洛哥最精锐的军队，掌握在国王手中的利剑，也不知道，相比咱们国王陛下建立的禁卫军，战斗力如何。” “国王陛下的禁卫军才刚刚建立一点多的时间，战斗力自然没办法跟摩洛哥国王的近卫军团相比。好在，摩洛哥近卫军团的骑兵虽然战斗力强，但数量并不算多，否则，我们很有可能，被困在这里。”一名头花白的中年贵族，接过了话茬。 “嗯，确实是这样。不过，看来摩洛哥人确实到了很危急的时刻，我记得一般情况下，摩洛哥人是不会动用近卫军团的。这是摩洛哥国王，能够威慑手下总督们最大的力量。 可如今，就连这支军队都派了出来，想必，在和突尼斯的战场上，摩洛哥人的状况，也很糟糕。”一名年轻贵族也笑着说道。 “殿下，三天时间过了，我们是不是准备突围了？”之前开口的老贵族，看向恩里克问道。 “纳乔伯爵，不要着急。”恩里克微微一笑。“如果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显得我们怕了摩洛哥人？ 这两天的试探也差不多结束了，明天，就和对方正面决战吧。如果打不过，我们再撤也不迟。不过，我不觉得，区区两千人的近卫军团配合一些步兵，就能战胜我们这支葡萄牙的精锐骑兵。” 纳乔和周围的几名贵族对视一眼，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再次开口。 “殿下，我们自然会获胜。只是，对方的援军源源不断的赶来，三天时间，对方已经在这里击中了接近八千人的军队了，我怕一旦时间再耽误下去，我们想走都走不掉了啊。” “怎么？伯爵大人是害怕了？”恩里克眉头一挑，看着对方。 “殿下！”纳乔的脸色因为激动而微微红。“我并不害怕战争，为了国王和王国而战，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只是殿下，这样无谓的战争并没有意义，在这个地方，即便我们打赢了，战果也极其有限，还不如保存实力，请殿下三思啊。” “行了，刚才我只是开个玩笑。”恩里克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既然预期目标已经达到了，那我们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 通知下去，今晚让大家做好准备，明天我们突围，返回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