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镇抚司之变
上官无敌微微沉默,而后却是轻嗤一声。 “果然,这些个家伙的手段当真不能小视! 不过,中苑禁军可不是吃素的,两司人马顶多也就是搅乱局势,分散注意力。 真正的杀招不可能寄托在他们身上。 至于上官飞羽,让姜鲁去查探,可不能让他死了。 若不然,指不定上官飞扬那对父子会干出什么事来。” “是!” 苏蓉蓉点头后,却见上官无敌猛地坐了起来,同时脸色也有些沉重起来,不由疑惑道: “怎么了,公子?” “狄朱雀可有消息传回?” “未曾。” 苏蓉蓉下意识的回答,其后猛地一个激灵。 “公子是担心司徒家对锦衣卫也会下手?” 上官无敌重重一点头。 “朱雀曾提到司徒兆暗中拉拢了许多锦衣卫高层,而今大事在即,难说他们不会发动。 立刻传讯朱雀,问问有无动静!” “是!” 苏蓉蓉心中一凛,急忙摸出了一张讯符。 二十余息后,正当二人等的有些焦急之时,讯符终于轻颤一下且发出了一道微弱的亮光。 “狄万户说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 上官无敌却是猛地眯起了眼睛。 狄朱雀不可能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即便真的没什么异常那起码也会说一下金晟与司徒兆的动向。 可而今竟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回了这样四个字,这本身就很不正常! “立刻集结所有战卒!去镇抚司! 另外,传讯步良辉,命他率人来援!” 上官无敌神色冰寒,他原本是不愿提前大动干戈、想要静收渔翁之利的。 可而今,对方竟然敢图谋锦衣卫,而且还动了他的人,这却是他无法容忍的! “是!” 苏蓉蓉也意识到了不对,肃容领命后便立刻离去。 丑正二刻(2:30),锦衣卫西镇抚司。 镇抚司门前依旧跟往常一样,即便是凌晨无人之时,仍然灯火通明、百余力士值守,且侧门敞开?看不出异常。 “什么人?!” 一声冷喝,惊醒了略有些困顿的守门力士?而后俱是朝着前方的街道上望去。 当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影在昏暗宫灯的映照之下汹涌而来时,所有人俱是大惊。 不过在看清那些人的装束后,许多力士又都有些惊疑不定。 因为那些人都穿着锦衣卫的服饰,应该是自己人,可自己人为何要这般大阵仗的跑来镇抚司? “那些人是假扮的叛逆!拦住他们!” 值守的百户冷喝一声?而后却是返身迅速的朝着大门里侧奔去。 然而?还不待守卫的力士作出反应,也不待那百户跑出几步?密密麻麻的弩矢却是瞬间将整个镇抚司大门给覆盖! 整个镇抚司的门楼、石柱,甚至是匾额上都插满了黑黝黝的弩矢。 颤动的尾翼不断轻晃?将这地方变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刺猬。 至于守卫的力士,却是早已看不清模样。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院墙两侧岗楼碉堡中的守卫力士,但他们只见到密密麻麻的人影来攻?也不知究竟攻来的是何人。 而凭他们十来人根本做不了什么?是以急忙敲起了警钟示警。 一时之间?急促的钟声响彻在镇抚司南大门的上空。 “乔飞、卢青?你二人率三百锦衣卫把住门户!” 上官无敌大踏步走入大门的同时,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他手下的锦衣卫虽然俱已达到元海境?但只有一千三百人?人数毕竟太少。 虽然已传讯步良辉带人增援?但万户所距离较远?仓促之间很难快速赶来。 是以?他也未曾想着同时拿下四方门户。 倘若事情顺利还好,可若是超出了掌控?那指不定他这点人就得死伤惨重! 因为镇抚司里边可是有着五万战卒,鬼知道对方对于这些战卒的掌控力度究竟如何。 “诺!” 乔飞、卢青大声领命,点了三百人把守大门的同时?又分出小部分人前往袭拿两侧的岗楼。 而上官无敌则带着一千锦衣卫径直朝着镇抚司的核心区域快速奔去。 镇抚司议事大殿。 金晟肚腹间插着一把匕首,左胸凌乱的衣袍上依稀可见一道泛黑的掌印; 嘴角的血色亦是带着不正常的粉黑之色?脸色更是苍白的吓人。 虽然身子在不停地微微颤抖,但金晟却依旧直挺挺的站在大厅中央,一双血红的眸子愤恨不已的瞪向前方的人群。 “司徒兆,你以为自己赢定了?” 司徒兆眉角微掀,手中把玩着两个须弥袋,扫了眼金晟身后昏迷的狄朱雀,而后一脸玩味的看向金晟。 “哦?你这是在期望那上官无敌来援救不成? 呵呵,怕是要让你失望了,虽然那狄朱雀是上官无敌的人让我很是惊讶,但他不会来的。” 说到此处,司徒兆听着外围越来越弱的厮杀声,却又自信一笑。 “即便是他发现了不对,又能如何? 待得灭了你和狄朱雀,整个镇抚司都将被我掌控! 届时,五万战卒尽皆听我号令,就凭他那点人,可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金晟嗤笑一声,却是不由得牵动了凌乱的内腑,脸色难看的吐出一口浓血后,恨恨的说道: “本尊自是不曾期望于上官无敌,但尔等竟敢对王上图谋不轨,必然会被五马分尸! 王上何等人物,又岂会被尔等蝼蚁之辈得逞?!” 司徒兆不屑一笑,摇摇头叹道: “金晟啊金晟,你可真是太天真了! 此番若无绝对把握,我司徒家又岂会冒出来? 王上的确手段非凡,但我等的布局,尔等根本无法想象!” 此时,司徒兆旁侧的一个老者忽然皱了皱眉,不耐烦道: “好了!休得再浪费时间,尽快解决!” 司徒兆讪讪一笑,面对自家长辈呵斥,却也不敢顶撞,点了点头后神色一冷盯向金晟。 “将令牌交出来吧,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司徒兆之所以说那么多,其实是想击垮金晟的意志,好让对方将镇抚使令牌交出。 虽然他已然掌控了三个万户,但狄朱雀以及另一个被杀万户的手下却是不太好指挥。 另外,镇抚司除过战卒的其他职司主事人也只有镇抚使令牌才能调动。 只可惜翻遍了金晟的须弥袋也未曾找到令牌,是以才没有第一时间杀掉对方。 金晟闻言却是呸的吐出一口血,桀骜的眼中满是蔑视。 他能够感觉到生命在不断流逝,撑不了多久便会丧命,对于对方的威胁根本不放在心上。 “令牌想都别想!有本事就来,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 司徒兆双眸一寒,余光扫到躺在金晟身后的狄朱雀时,却是不由得阴阴一笑。 “你可要想清楚了!倘若不老老实实交出令牌,那说不得便要让那位如花似玉的狄万户领教一下手下弟兄们的厉害了!” 司徒兆身后的十几人顿时眼睛一亮,尤其是几个锦衣卫的万户和试万户,心中更加火热。 这个狄朱雀可是真正的冰山美人,平日里就像高傲的天鹅一般,他们一直都是有贼心没贼胆。 可如今…… 对面的金晟双眼骤缩,暴怒的同时却又有些无力。 回头瞄了一眼狄朱雀,眼中闪过一抹愧疚之色。 若非是他让人奉上茶水招待,狄朱雀也不会那般毫无戒心的喝下。 而且她还以身体替自己挡下了致命一击,这才昏迷过去。 一时之间,金晟的眼中满是挣扎之色。 “我给你三息的时间考虑!” 司徒兆嘴角微勾,而后竖起了三根手指头。 “三、二……” 然而,还不待司徒兆喊完最后一个数字,一股狂暴的气势却是忽然自殿内升起。 其后,一道迅若雷霆的身影便已疾冲而来! “好胆!” 司徒兆旁侧的老者虽惊不乱,大喝一声的同时一个闪身便迎了上去。 轰! 一声闷响,司徒兆等人顿时便被强烈的气劲冲的倒飞而出,结实的殿门更是被拍击的四分五裂! 殿门外,司徒兆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满脸茫然的抬起头后,看到的情景却是骇的他心胆欲裂! 只见那原本重伤昏迷的狄朱雀正自一步步的朝着他的叔父走去,而他的叔父竟然身形颤抖的单膝跪于殿门门槛位置。 这极具冲击性的一幕简直让司徒兆有些难以回过神来。 要知道,他的叔父可是空明境四重的高手啊! 而就是这般高手,竟然被一掌拍的重伤,那狄朱雀到底是何实力? “叔父!” 司徒兆不安的唤了一声,那老者闷声大吼一声道: “立刻组织战卒围杀!我拖住她!快!” 司徒兆顿时一个激灵,急忙招呼其他人朝殿外的小校场跑去。 此时冷静下来他也意识到了不对。 那狄朱雀先是中了混合剧毒,而后为了保护金晟又被叔父一掌重创,即便她实力再强,也必然无法持久! 等到他率领上万锦衣卫前来围杀,她定然难逃一死! 只是,叔父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司徒兆心中犹疑不定,待得一路跑到小校场时,却见此处的锦衣卫都是有些不安的面朝着外侧。 同时,隐隐约约的厮杀声亦是传入了耳中。 司徒兆不由脸色一变,怒喝道:“发生了何事?!” 此处指挥的一个试万户急忙奔了过来,脸上满是惴惴不安之色。 “大人!刚刚收到消息,上官无敌带人杀进来了!” “什么?!” 司徒兆顿时心里一个咯噔,眼底更是不由自主的闪过一抹惧色。 上官无敌手下高手实在太多,而且麾下战卒装备极其强悍,就以这数千人的锦衣卫与对方对抗,司徒兆实在是不敢有获胜的奢望。 即便能将三万战卒都拉过来,可还有两万不在自己这方。 更何况,自己眼下还未曾大清洗,而那上官无敌又手握玉琉锦刀,真要对战,怕是很有可能会有许多人临阵倒戈! 快速分析了一遍双方实力,司徒兆不由得一阵憋屈。 他实在是没有获胜的把握! “上官无敌!” 司徒兆咬牙切齿的念叨出这四个字,眸子中满是怒火。 这个混蛋不仅逼的周俊良自尽,使得水军这颗棋子顷刻间丧失; 而今竟又坏了自己掌控锦衣卫的大计! 他的一手好棋竟是在顷刻间便被搅的七零八落! 司徒兆简直要恨死上官无敌,但理智告诉他,现在绝对不是死磕的时候! 他必须立刻离开,明哲需保身! 另外,还要尽快通知家族撤离,若不然,他司徒家可是要被灭族了! 至于叔父…… 刚刚想到此处,司徒兆便瞥到一道人影缓缓自后方走来,手中还提着一个脑袋,却正是他叔父的人头! 这一幕使得司徒兆心头悲哀的同时,却又莫名的松了口气。 叔父死了,那其他事便泄露不出去…… “尔等结阵抵御住那狄朱雀,我这便去调遣其余人手,务必要死拼到底! 放心,我很快便会回来!” 司徒兆朝着旁侧的几个万户吩咐一声,而后一个闪身便冲入了黑暗的角落消失不见。 几个万户、试万户对视一眼,心中都升起了很不好的预感,可一线希望的存在仍旧吊着他们的心气。 瞥了眼前方忽然驻足不动的狄朱雀,一个万户咽了口唾沫小声说道: “要不,敌不动我不动?静候司徒大人援军?” “可!” “就这样,且先让战卒摆出阵势,若不然被那女魔头杀过来,我们可都得死!” …… 数十丈开外,狄朱雀静静站于原地,虽然面色冷淡未有表情,但身体中不时传来的虚弱感和剧痛却让她很是难受。 她不是没有看到司徒兆的身影,而是根本无力去追。 此番事件让她很是悔恨,明明实力已然提升到空明境五重,明明知道司徒兆对锦衣卫早有觊觎之心,可她还是未有过多警惕! 一杯小小的毒茶竟然就将她差点弄成废人,以至于酿成如此大错! 她都不知道要如何跟公子交代了。 远处,零零散散的惨叫声不断响起,密集的脚步声亦是越来越近。 几个万户不安的缩在人群的中央地带,心中将司徒兆骂得要死。 无奈他们已然上了贼船,却已然没了跳水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