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道貌岸然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我和葛壮还像往常一样出摊，可到了磁器口的铺子一看，发现几个戴着红袖章的已经提前等在那儿了，大门上贴着封条，还免费赠送了一把大洋锁。 葛壮急了，跟人讲道理，问他们凭啥封老子的店？戴着红袖章的连眼皮都没抬，说接到举报，你们这儿贩售的全是假货，专门坑骗外地游客，现在勒令你们停业整顿，货物我们没收了，来，在文件上签个字。 “我去你妈的……”葛壮这暴脾气，哪里忍得了这个？当即攥着拳头要给他一个闷锤，带红袖章的跑掉了，一边跑一边喊人抄家伙，不一会十几个城管抓着棍子朝我们冲过来，我见势不妙，赶紧抓着葛壮跑，说马勒戈壁的，胖子你干嘛这么冲动，以后咱俩还在不在这片混了？ 葛壮喘着粗气大声嚷嚷，说还要不要人活了，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把咱哥们辛苦盘下来的货给收走，要我说这帮人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 跑到另一条街上，我俩才摆脱了那帮城管，我找了个茶铺坐下，点了两杯热茶，猛灌了两口，把剧烈跳动的心脏压下去，说得了，这阵子看来是开不了店了，走吧，回库房去，下午陈芸要过来，咱再好好商量商量，整票大的，一劳永逸。 反正店铺也给人查封了，我俩就拎着一股猪下水，提前到了库房。尸哥不晓得什么时候撬开了铁链子，坐在沙发上自己打开了电视，目光发直地看着电视屏幕上的比基尼美女，眼珠子都没动过。 葛壮说得，看来是时候给他找个母粽子配种了，小南瓜你倒是说说，尸哥要是找到了母粽子，将来会生出什么种？ 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总之不会蹦出你这样的现世报！估计是嫌我俩太吵闹，尸哥关掉电视站起来，又打算走回自己的小屋子，我喊了声尸哥，猪下水要不要？ 他没理我，自己关上门进去了。葛壮说嘿，尸哥最近脾气见长啊，咱好歹也是他的衣食父母，哪有儿子这么对老子的？我说你别闹了，尸哥活了两千多年，岁数比你们葛家的老祖宗都大。 我俩停下来看了会电视，起得早，没事干，不一会儿葛壮就靠着破沙发睡着了，大概睡到了下午三四点，他一个激动坐起来，我正在看电视，给他吓了一跳，问他是不是做噩梦了？葛壮擦了擦梦口水，说不是，我就是饿了，到点自然醒。 我说道，“那你先去外面买点卤菜吧，酒别买了，一会要和陈芸谈正事，弄点能填饱肚子的就成。”葛壮说了声得咧，站起来正要去开门，恰好陈芸的车也停在了仓库边，拎着两袋东西进门，问我们干嘛呢？ 我问她今天下班怎么这么早？陈芸表示自己今天就没去上班，双休日了，上午在家拿着放大镜找了一整天，也没从那些罐子的花纹上看出什么线索。 葛壮不太关系我们聊得什么，眼珠子盯着陈芸手上的塑料带，乐呵呵地傻笑，说大妹子你今天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是不是口水鸡，我都闻着味了。 陈芸把袋子给他，葛壮兴冲冲接过来，找了几个小盆，用袋子套上，伸手就要去抓。 陈芸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下，说你洗手没有，我不是带了方便筷吗，尸哥呢，请他出来一块吃吧。 葛壮就跑到里面去把尸哥叫出来，尸哥不喜欢上桌子，从来不做板凳，我和葛壮按着他肩膀努力了几次，他一直站着没动，没辙，只好栽了两个鸡腿给他，让他自己上一边恳去。 他看着大鸡腿，把鼻子凑过来，使劲嗅了嗅，大约是觉得不满意，没上嘴，反而自顾自走向了挂着猪下水的地方。葛壮说这丫的还挑食呢。 我说都怪你，养着尸哥大半年了，一直就用猪下水，也没换过别的，他喜欢吃生的东西，肯定对鸡腿没什么好感。 闹了一会儿，陈芸招呼我俩坐下先吃饭，填饱了肚子，我把塑料袋塞进了垃圾桶，葛壮则心满意足地躺回沙发，翘着二郎腿剔牙，说大妹子，你研究一整天了，研究出个什么结果没有。 聊到真实，我便把电视机声音调到最小，陈芸说道，“没有，我试过各种办法，甚至尝试把罐子上的花纹全都拓印下来，但是那些图案根本就看不出什么联系。” 我说你之前不是讲过吗，这些图案是古夜郎的图腾，本身就不应该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最主要还是看看那些图案本身有什么。 陈芸说我也试过了，但是一点端倪都找不到，或许是因为缺少了其中一部分的缘故吧。 说到这儿，我和陈芸都把目光转向葛壮，葛壮一脸无辜，说你们特么的看我干啥，这事跟我有啥关系，当时我也不知道这罐子到底有什么用啊，八万块，是傻子才不卖！ 陈芸说道，“现在看来，我们缺少了图案的一部分内容，根本就解不了密，甚至连解密的方法也找不到，我猜藤野鹰应该也是一样，他虽然知道解密的办法，但是凑不齐罐子，也只能干瞪眼。” 我说照你这么说，要想解开这罐子上面的图案的秘密，就只能依靠日本人了。陈芸皱眉，说目前只有这一个办法，就算我带回家慢慢研究，最终找出了解密的方法，可罐子毕竟少了一个，得出来的信息也不全。 葛壮冷笑，说大妹子你知不知道，今天一早我和小南瓜去出货，结果店铺让人给封了，我估计这应该不是巧合，看来那帮日本鬼子为了得到那三个罐子，正憋着坏水盘算着怎么使阴招呢！ 我说道，“无所谓，随他们找去吧，反正三个罐子都不再咱们手上，就算找死，这帮人也不可能找得到。” 本来我对那位藤野健次郎就没什么好感，嘴上说得虚假客套，还什么四海之内皆兄弟，说到底还是出于利益的趋势，日本人的确很懂礼貌，当面对人也客气，估计当孙子习惯了，见谁都想鞠躬，可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对这帮背地里不干人事的家伙，我是彻底没什么好感。 陈芸说你怀疑铺子被查封的事，是那帮日本人从中作梗？真不是因为你们卖假货被人举报？ 我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说我和胖子摆摊也不是一两天了，整条街有几个出真货的？偏偏就咱们的店给人查封了，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