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阿方索的奢华（上）
在恩里克四世的命令之下，庞大的队伍慢慢停下了脚步，从中分开了一条通道，让恩里克四世的乘坐的马车缓缓通过。 不仅是他，收到阿方索亲自来迎接的消息，卡斯提尔随行的贵族也纷纷忘队伍前方赶。 阿方索身为葡萄牙国王亲自出城这么远来迎接，给足了卡斯提尔众人面子，这些卡斯提尔贵族自然不敢托大，要上前和阿方索行礼。 作为贵族，贵族礼节无疑是最重要的必修课。 身为一名贵族，你可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可以是目不识丁的文盲，其他贵族也不会瞧不起你，最多只是在背后议论你两句。 但如果你不懂贵族礼节，那么，一定会被所有的贵族所鄙视和排斥。一旦被贵族阶级排斥，那么除了所谓的“贵族身份”之外，实际上就和平民没有区别了。 如果是最低级的骑士和男爵，不懂贵族礼仪，多半也没人会在乎。 因为那些下级贵族，本身就游离在贵族的交际圈之外，说难听点，就是个世袭的村长罢了。 但随同恩里克四世的卡斯提尔贵族，是要参加阿方索和伊莎贝拉订婚仪式的。 这些人的身份地位，最低的也是大贵族之子。贵族礼仪对于他们而言，也就越发的重要了。 更不用说，身为卡斯提尔贵族，面对葡萄牙人时还拥有着若有若无的优越感。 但再优越，这次来的可是国王，身份上的巨大差异，也容不得他们不尊重。 平常他们都是称呼葡萄牙贵族为乡巴佬的，如今身处葡萄牙境内，更是要把所谓的贵族礼仪展现得淋漓尽致，不然，以后面对葡萄牙贵族的时候，又怎能抬得起头。 跟随在恩里克四世的马车后面，卡斯提尔贵族们表情各异。 对于阿方索这位葡萄牙的国王，他们一路上已经听到了不少传言，心中更是十分的好奇。 仅仅十几岁的年龄，还未正式亲政，但已经开始在葡萄牙展现自己的实力。 非但通过各种商品赚取了大量的资金，让葡萄牙王室变得富庶，还在全国修建道路、创办大学，更是建立了一支据说拥有数千人的精锐的常备军。 这样的人，如何能不让卡斯提尔贵族们产生兴趣呢。 恩里克四世的马车慢慢前进，很快，来到了队伍的前方。 此时，距离卡斯提尔人不到三十米的距离，同样一支庞大的打着葡萄牙王室旗号的队伍已经等候在那里。 当看见最前方的马车时，即便是平常自诩见多识广的卡斯提尔贵族，心下都微微一颤。 在葡萄牙队伍的最前方，一辆四匹骏马拉着的巨大马车静静的矗立着。 那辆马车，车厢的长度接近三米，宽也有两米的样子，如此庞大的马车，许多卡斯提尔贵族都是第一次见到。 但，最让人惊奇的，并不是马车的巨大，而是，马车的奢华。 整座马车，一眼望去居然几乎是由金银打造而成，马车上更是装点着各类珍贵的宝石和象牙。 在阳光的照耀下，整座马车似乎都在发光。 这一瞬间，似乎听见了许多下巴掉落在地的声音。 类似敞篷的的马车中央，正襟危坐着一个年纪十多岁的男孩，穿着一身紫色的丝绸，头顶上带着黄金打造的王冠，他的身旁，一个年纪六七岁的小女孩正好奇的打量着众人，身体不安分的扭来扭去。 不需要任何人介绍，所有卡斯提尔人都知道这俩人是谁了。 葡萄牙王国的阿方索国王，琼公主。 即便是卡斯提尔王子的恩里克四世，见到了这样奢华的马车之后，也愣了许久，原本在心里计划好的开场白，也一瞬间丢到了九霄云外。 卡斯提尔众人没开口，阿方索却牵着琼的小手，缓缓的走下马车，脸上带着招牌的人畜无害的微笑，声音洪亮的说道。 “尊敬的恩里克王子殿下。伊莎贝拉公主殿下，以及诸位贵族，欢迎大家来到里斯本，我仅代表葡萄牙人民，欢迎诸位的到来，希望大家在里斯本过得愉快，玩得开心。” 听见阿方索的话，呆若木鸡的卡斯提尔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下马的下马，下马车的下马车，对着阿方索行礼。 即便在行礼，他们脸上的震惊之色，依旧没有褪去。 阿方索把卡斯提尔人的反应收在眼里，心中好笑，缓缓的朝着他们走去。 他的身后，跟着不少葡萄牙贵族和贴身侍卫。与此同时，葡萄牙的队伍中分出了不少骑兵，分散到了四周，隐约有一种要把卡斯提尔人包围的感觉。 虽然是迎接卡斯提尔使节团，但该有的警惕和戒备，一点都不少。 上一次阿方索遇刺的事情，过去还不到一年，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大意。 另一边，在恩里克四世和伊莎贝拉的带领下，卡斯提尔贵族们也朝着葡萄牙人走去。 几乎在两支队伍的间隔的中央位置，双方相遇了。 又一次礼节性的行礼过后，恩里克四世率先开口。 “尊敬的国王陛下亲自来迎接我们，实在是受宠若惊啊，国王陛下辛苦了。” 虽然恩里克四世在历史上是大名鼎鼎的“无能者”三蛋王，但他也不是梁惠王那样有智商缺陷的人，受过优良教育的他，该说的场面话自然不会少。 在恩里克四世身旁，伊莎贝拉一双明亮的眼珠不断的转动着，眼神在阿方索身扫来扫去，似乎是要把他看透一般。 简单的寒暄客气了几句之后，阿方索轻轻一笑。 “大家舟车劳顿，实在想辛苦了，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一个小小的宴会来欢迎大家，希望大家不要嫌弃。” 听到有宴会，恩里克四世眼睛一亮。 虽然之前他已经厌倦了那些所谓的宴会，但阿方索的宴会，又岂是那些葡萄牙小贵族能够比拟的。 “如此，就劳烦国王陛下了。”恩里克四世也不客气。 不光是恩里克四世，闻言的卡斯提尔贵族对于阿方索的宴会，心中都充满了期待。 就在刚才，阿方索奢华的马车实在是给卡斯提尔人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许多人都不禁在猜测，马车都如此豪华的葡萄牙国王，他的宴会，又是怎样的奢靡呢？ 葡萄牙方面显然对于这场宴会早有准备，距离国王大道不远处的平地上，早已支好了数个大帐篷，许多侍从和女仆都在忙碌着。 在阿方索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帐篷区。 果然，跟卡斯提尔人猜想的一样，这场宴会奢华程度应该不低，餐桌上那一件件金银制品和珍贵的瓷器。玻璃制品，无比例外的在高速众人阿方索多么的有钱。 那种类繁多的新鲜水果和各式酒类，更是在提醒卡斯提尔人这场宴会阿方索准备的用心。 等待大家纷纷落座，阿方索拍拍手，吩咐仆人准备上菜。 这个时候，有卡斯提尔贵族忍不住问道。 “尊敬的葡萄牙国王陛下，您的马车看起来十分特别，不知道打造这样一辆马车，到底花费了多少钱呢？” 阿方索面露微笑，装出思考的样子，问一旁的比利亚。 “这我还真不知道，比利亚，这辆马车的造价是多少？” “陛下，一百万金币。”比利亚恭敬的回答道。 比利亚的话音刚落，阿方索明显的听到了许多人吸凉气的声音。 一百万金币，这个数字，着实让许多人吃惊。 即便是一旁的恩里克四世，也惊讶的合不拢嘴。 虽然在看到这辆马车的时候，许多人就猜想这辆马车造价不菲，但一百万金币，还是大大超过了人们的心理预期，让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淡定。 看见众人惊讶的目光，比利亚接着介绍。 “这辆马车车身大部分由纯金打造，其余部分则辅以白银。出身装饰共使用各类宝石、珍珠六百三十七颗，象牙十二对。 车厢中地毯来自波斯纯手工地毯......” 等到比利亚介绍完之后，在场的人对于一百万金币这个价格已经不吃惊了，相反，他们觉得一百万金币能打造出这样的马车，已经算是便宜的价格了。 就连陪同的葡萄牙贵族，心中也是深深的震惊。 相比卡斯提尔人，他们对于王室或者说阿方索拥有的财富有着更多了解，来之前，这辆马车的奢华，也让他们有些惊讶，不过，想到毕竟是阿方索自己的钱，他们也没有说什么，心中对于这辆马车的估价也就是二三十万金币。 二三十万金币，听起来虽然多，但对于阿方索来言，实际上算不得多少。 发售一期彩票给阿方索带来的利润，就远远超过这个数字了，他们只是对于阿方索贪图享受颇有微词罢了。 但一百万金币就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了！ 要知道，在葡萄牙对摩洛哥的战争中，葡萄牙教会赞助了三百万金币，已经占了总军费的差不多一半。这可是全国级别的战争花费，阿方索一辆马车，就快到六分之一的开销了，这已经不是贪图享受了，而是穷奢极欲。 恩里克四世最先回过神来，作为一国的王子，一百万金币这个数字或许对于其他贵族是天文数字，但对于他一个即将拥有一整个王国的王子而言，也只是对于阿方索的奢华感到心惊而已。 即便是说起来很穷的卡斯提尔王室，拿出几百万金币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要他或者他的父亲胡安二世拿出这么多钱来打造一辆马车，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不是没钱，而是没有必要。 恩里克四世微微一笑，眼中带着震惊和羡慕的看着阿方索。 “国王陛下还真是财大气粗懂得享受啊。” 说着，恩里克四世举起了酒杯。 “感谢国王陛下热情的招待。” 阿方索跟着举起酒杯回礼。 一杯酒入肚，这个时候仆从们开始上菜了。 由于之前阿方索所展露的奢靡，在场的众人都认为这场宴会的食材，恐怕是珍稀食材， 但，很快，随着一道道菜慢慢端上桌，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虽然这些食材也是山珍海味，但就宴会使用的餐具来看，这些食材，好像还差了一点档次？应该，要比现在这些再高级一点才对啊。 虽然这些菜的制作方式看起来不一样，但食材大家都是认识的，和他们往常吃的，也没有多少区别。 想了一会儿之后，许多人也释然了。 吃的东西和用的东西比起来，毕竟不一样。 有些时候珍稀食材的获取，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没有。 在场众人的表情，落在阿方索眼里，阿方索只是继续笑着说道。“这些菜式看起来虽然简陋了一些，但是，在经过王室独特的烹饪方法之后，也算堪称美味了，大家不妨尝一尝。” 在菜肴端上桌的时候，散发的阵阵香味，就让不少人食指大动，现在听到阿方索的话之后，许多人连忙行动了起来，他们想知道，能让阿方索自夸的菜，到底味道如何。 许多人开始用餐之后，仅仅吃到第一口那些之前他们没有见过的菜式，他们的脸色就变了。 菜里有毒？还没吃的人瞬间戒备了起来，一脸警惕的看着阿方索。 阿方索是想下毒毒害大家吗？难道，他就不怕挑起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吗？ 但这部分的人担忧，很快就被证明了至少虚惊一场。 那些品尝了菜式的人，表情变了，并不是因为有毒，而是——太好吃了。 一种前所未有没有感受的味道刺激着他们的味蕾，让他们脸色因此不由得一变。 仅仅片刻功夫，在场众人称赞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这菜，怎么这么好吃？” “我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菜。” “这是牛肉吗？怎么和我之前吃过的感觉不一样。” “......” 一时间，整个宴会现场喧闹不堪。 对此，阿方索早有预料，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一笑，端起了自己桌上的一杯啤酒轻轻喝了一大口。 这些卡斯提尔来的土包子，今天就让你们长一长见识，好好享受这些独特的菜肴吧。